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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向未来张望的时光,孤独而漫长

圣诞过完没几天,就进入了考试月,沉甜又陷入了闭关修炼的状态,陆森川不敢烦她,天天跟篮球队的哥们儿们混在一起。

转眼考完试又要放假了,陆森川想到暑假时怎么都联系不上沉甜的痛苦,硬是软磨硬泡连哄带求的让沉甜收下了手机,还好最终沉甜还是没拗过他,收下了。

要不然陆森川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开车找到沉甜的老家去。

临别时,沉甜送了陆森川一副粉色毛线的手套,其实是圣诞节时就准备好的,只是那天出了那么一茬,没顾得上给他。

陆森川其实不喜欢粉色,沉甜也知道的,但她看到这副手套时,就觉得陆森川戴上一定好看,所以明知道陆森川可能不喜欢,还是买了下来。

沉甜送礼物给他,陆森川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拿着这副手套,爱不释手,根本舍不得放下,就差晚上抱着睡觉了。

最后还把它放在床头,跟沉甜给他的仙人掌摆在一起,看着白色床头柜上这一红一绿两个可爱的礼物,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寒假,陆森川没舍得走远,一直待在国内,在家里过完春节,就跟顾清淮和另外几个发小,在三亚找了个度假村住下,一伙人天天冲浪,出海,还包了渔船到深海去看鲸鱼,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陆森川天天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得不露在外面的部分,还得抹上厚厚一层防晒霜,被哥们儿们狠狠地嘲笑了一顿,说他跟个小姑娘似的。

陆森川根本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知道,沉甜喜欢长得好看的,在沉甜面前,他也就这张脸拿的出手了,必须得保护好。

沉甜则还是照旧,去了暑假时打工的超市做兼职。

她的成绩已经稳定在班级内前三,学习压力虽然依然很大,但没必要像之前的假期时那样没日没夜了。

所以陆森川一条又一条的短信轰炸,沉甜也有时间去回复了,虽然回复的频率不高,陆森川发五六条,沉甜可能才回复一两条,但陆森川已经心满意足了,他能知道沉甜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只是遗憾的是,有几次他实在想看一看沉甜,可沉甜死活都不同意跟他视频。

这个寒假,沉甜的家里爆发了空前的大战争。

不过战争点中心不是沉甜,而是弟弟沉一航。

弟弟刚上初二,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居然跟妈妈说不想上学了,要跟邻居宋寅哥哥一样,出去打拼挣大钱。

妈妈第一次下狠手,拿烧火棍抽的沉一航背上一条一条的血印子,沉甜哭着拼命阻拦,还承诺会说服沉一航继续读书,才让妈妈停了手。

沉甜心疼的带沉一航去村里的卫生院清理了伤口,擦了药。

回家路上,姐弟两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谈起天来。

“小航,你不上学,想去干什么?”

“打工挣钱。”

“做什么工作?”

“没想好,到上海去找,上海那么大,总有地方要我。”

“如果你在镇上找工作,会有地方要你吗?”

“我问过了,年龄不够,工厂不收,但是上海那么大··”

“镇上都没人要你,上海那么大,人才那么多,人家为什么要你,不要别人?”

“我···”弟弟想了半天,实在说不出自己的优势来,“我可以去宋寅哥的饭店做服务员。”

“然后呢,做一辈子服务员?小航,你的成绩没那么差,只要利用好初三这一年,考上高中没有问题,然后再努力考上大学,学一技之长,才能够在社会上立足,养活自己,孝顺妈妈,知道吗?你不能只看眼前,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家里没有钱供我们两个上大学的”弟弟嗫嚅着说。

沉甜这才明白弟弟的顾虑,她忍不住心底一颤,“小航,你是因为这个才想退学的?”

沉一航没有回答,低着头默认了。

沉甜眼睛又酸又胀,泪水不自觉盈满眼眶,心头却是暖烘烘的。

“小航,你还小,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你只要保证自己考上高中,其他的事儿姐姐会解决的。”

看着弟弟仍是眉头紧锁,沉甜继续解释,“我还有一年多高考,只要我保持现在的成绩,考一所好大学,拿到奖学金,都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学费基本能解决了。生活费的话,大学里有很多勤工俭学的岗位,做家教也很赚钱的,我保证能养活自己。等你上大学时,姐姐已经大三,基本可以实习赚钱了,你的学费也不是问题。”

沉甜又故作轻松的说,“当然了,如果你成绩好,也能拿到奖学金,那就是帮了姐姐大忙了。你看,只有知识才能创造财富,你要做的就是学习,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你想。”

“你能答应姐姐吗?小航。”

“嗯。”沉一航看着只比他大三岁,却像个大人似的替他计划着未来的姐姐,终于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手牵手回家去了。

在弟弟面前信心满满的承诺,确实也是沉甜的真实想法,但也有很大程度是为了安抚弟弟,其实沉甜自己,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未来也像这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大雾四起,看不清方向。

晚上陆森川发来的信息,是一张照片,三亚的万里灿烂星河。

明明身处同一片天空下,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景,沉甜不是第一次,却是最深刻的意识到,命运强悍,让人几乎无力反抗。

陆森川是沉甜回了上海之后,才从三亚回来的,回来后他马上就去找了沉甜,带她出去吃饭。

思念让爱澎湃生长,每次分别后的相聚,都让陆森川觉得爱意深沉,令他满心欢喜。

陆森川心想,他跨越半个地球去寻找春天,其实她一笑,便是了。

这次回来,陆森川给全班同学都带了特产,是海南的椰子糖和各种水果干。

给沉甜的礼物,是他精心挑选的两颗精致的珍珠耳坠,沉甜又想起陆森川给她戴项链时的暧昧气氛,忍不住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耳洞。

向未来张望的时光,或许孤独而漫长,希望努力过后,都是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