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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孤立无援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凛冽的剑芒简直不似人间可有,伴随着独孤凤浅吟低唱的诗句带来了绝美的剑舞与死亡的风暴。

不是没人想上前相助晁公错,而是刚一交手独孤凤就毫不留情的发挥出最强的剑术,在无边剑影中甚至颇有余裕的念出“岳山”曾教她的诗句,果然威势在豪荡的诗词中更加盛大。

于是所有敢于近前的各路好手纷纷折戟,晁公错的七杀拳威震江湖一个甲子,今日却在及笄之年的少女面前落入下风。随着独孤凤的诗念到最为豪迈的瞬间,晁公错胸中气血勐然一滞,竟在对方如潮攻势下抵挡不及,口中鲜血狂奔而出,倒飞着踉跄倒地。

“晁前辈怎会敌不过这女人?!”但关中剑派的好手忍不住惊呼出声。

有些善于讽刺之人对于威名丧尽的晁公错更是没有好话,“文搏输完输岳山,再输给独孤凤,接下来真没人可输了!”

南海派梅天怒目而视,骂到:“你们懂个屁!就是因为前有文搏后有岳山,晁师叔久战负伤以至于力竭,这小辈占便宜罢了!”

众人讷讷不敢言,心中难免骂到南海派好大的阵仗带着大伙打上独孤阀的门墙,结果什么便宜没占着也就罢了,居然连守门的独孤凤都打不过,这还不如回家分行李算了。

只是他们来到这儿可不只是看在晁公错的声望,各家武林门派背后的门阀世家都存着别样心思,或是想要借机打压独孤阀,或是想要谋夺杨公宝库,当然也少不了赵德言、石之轩暗中安排试图浑水摸鱼的扇风点火。

晁公错对这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可他有苦难言。之前追击“岳山”失败丢了面子想要挽回,在赵德言撺掇下带着这么多人赶来西寄园自然是有把握的。

因为赵德言应允会接下“岳山”让他不用分心,只需带人闯进西寄园便是。哪想没放在眼里的独孤凤这一关都闯不过去,这会儿晁公错也不顾什么江湖前辈的身份,甚至忘了示意梅天帮他干脏活,直接怒骂道:“独孤阀勾结魔门,大伙不必跟他们讲江湖道义,一齐打杀了便是!”

梅天后知后觉,暗中放松不用自己背黑锅的同时也明白必须当个领头的,否则事后晁公错绝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梅天昂头持棍而出,率先一棍点向独孤凤,口里还喊道:“独孤小姐见谅了!今日为清扫魔门而来,若是没有找到魔门贼子,梅天亲自负荆请罪!”

这头一开,果不其然本来有了退意的各派人马蠢蠢欲动,无不鼓噪着拔出兵刃就要上前。

独孤凤心知不妙,本以为击败晁公错至少能拖延很长时间。不料晁公错败得到快,根本没给她斡旋余地就让人围攻。这等情况下独孤凤知道自己得迅速击退领头的梅天,好在这不是什么难事,独孤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不见丝毫妩媚反倒是冰冷刺骨。

“自寻死路,敢捋独孤阀虎须!”长剑轻鸣声伴随独孤凤怒斥,梅天只觉得眼前一片炫目剑光,一种恐怖的预感在他心中浮现。

“不好,挡不住!”警铃大作之下梅天试图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腾挪,只能眼睁睁见着剑影轻飘飘刺破他手中齐眉棍如入无人之境,然后在心头一触既走。

梅天踉跄中拄着齐眉棍试图保持站立,结果齐眉棍竖着分为两半,一道心血飞溅而出,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试图看向身后那道倩影。

然而一人不知何时从墙外跃出,如展翅雄鹰般双臂飞振凌空而来,两道黑黝黝粗如尾指的钢链,从他左、右袖内毒蛇般钻出,链子头是菱形尖锥,疾如流星的向向了正要开口震慑众人的独孤凤刺来,阴损毒辣至极点。

“早不出来!”梅天愤怒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带着对偷袭而来之人的怨念,双目一黑彻底倒下,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来者何人。

“锃!”金铁交击的声音瞬间盖过了独孤凤的风头,她本来下辣手杀死梅天想借机威震全场让这些武林中人不敢冒犯,可是偷袭之人对于时机的选择刁钻到了极点。在独孤凤杀死梅天,精神放松的瞬间偷袭,而且还阴险的从墙后越过没有引起独孤凤丝毫注意,伸缩自如的菱枪更是能远能近,眨眼间就打了过来。

最要命的是他的出现助长了在场武林中人的贼心,一股脑的包围过来堵截住独孤凤,晁公错趁机撑起身子一个纵跃就窜进了西寄园中,显然对于出手偷袭之人很有信心。

“赵德言!”独孤凤背手负剑倒飞而去,暗中活动手腕缓解剧痛,在对方出手的刹那她便认出来人身份,正是“魔帅”赵德言。

因为这对奇门兵器在魔门与两域均名慑一时,名为“百变菱枪”,可软可硬、变化无穷,有鬼神莫测之机,是赵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非但不惧神兵利器噼削,还是刀剑的克星,给他以特别手法缠上,几乎难逃甩手被夺的厄运。

因此独孤凤一眼认出他的身份,心头暗道不妙,对付一个晁公错和他手下那么多长安武林人士已经足够棘手,当赵德言出现之时,独孤凤全然落入下风。

因为赵德言最厉害处,就是在独孤凤绝想不到他会出手的情况下出手,占尽主动先手之利,而且兼之武艺高强,着实难敌。

倒是周围助战之人一时踌躇,他们虽算不上名门正派,可是跟“魔帅”赵德言合力对付独孤凤还是有些影响名声,于是让开位置伺机观战。

即便如此,独孤凤也没有退却之意,她手中长剑毫不停歇的刺出无边剑影,往四周围攻而来的数十名敌人激射过去,逼得那些好手不得不退避一二,情知自己小觑了这位独孤阀的少女

赵德言见状避开凌厉剑影,身形从容百变尽显魔门八大高手其三的底蕴,甚至颇有余裕的用语言削减独孤凤信心。

“凤儿侄女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我亲自出手岂有你挣扎的机会?不如束手就擒,看在独孤贤弟与尤前辈的面上,我可以放你离开。”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独孤凤口占歌诀,剑意走向极致的美又带着惨烈的肃杀之意,显然面对赵德言时她无法像对待晁公错一般轻松写意,一出手就是毫无保留,断然拒绝了赵德言让她投降的要求,“西寄园乃独孤阀领地,魔帅亲临那本阀主自然要好生招待!”

赵德言惊叹于这套与独孤阀碧落红尘剑法相似又别具风格得功法,也为独孤凤的心志坚定感到棘手。可赵德言号称“魔帅”可不只是说他魔相宗出身,而是作为突厥国师极善兵法,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赵德言自然了若指掌,于是他冷笑一声继续施加压力。

“独孤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吧,既然赵某亲自出手对付你,你可以想想,我的那位朋友正在何处呢?”

独孤凤挥洒自如的剑光不由一滞,她当即明白过来赵德言口中那位“朋友”是谁。除了邪王石之轩不做他想,当晁公错、赵德言已经出现之后,独孤凤面临的危机并未解决,好在她也并非孤身作战,若是别人那还难说,可是石之轩亲身进入西寄园中必然会迎上祝玉妍。

这两人的仇怨不共戴天,祝玉妍定然不会放水,因此独孤凤很快恢复镇定。

然而高手过招只争一线,赵德言早已觑得机会,趁着独孤凤剑光停滞的那一个细微空隙瞬间发难,百变菱枪再从袖内射出,一上一下,分取她的面门和小腹下要害,说到就到,事前无半分征兆,阴险毒辣至极。

这时候独孤凤已经意识到自己失了先机,再去挥剑阻拦已然不及,反倒心境彻底空明,感悟到了文搏教导她的“入微”之境边缘。

而赵德言招式在此时毫无破绽,变化也不是独孤凤能够算全,因此实际上她的选择始终只有一条。

不过是以命换命罢了。

长剑一声轻吟,独孤凤蓦地长啸如凤鸣,漫天剑光瞬息间收拢化作一条直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直刺赵德言眉心而来。

这等手段又如何瞒得过赵德言这种老狐狸?他早就算到独孤凤在危机之时只能选择攻敌必救,所以别看赵德言招式老辣毫无余地,实则两把菱枪极为灵活狠辣,枪头不变,作为链接的铁索却忽的舞起呼呼风声,当即横在独孤凤与他之间的那条直线去路之上。

眼见自己绝命一击就要失落,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那两把发出凄厉破空声的菱枪近乎就在眼前,独孤凤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之前所吟诗句的情绪变化,转豪迈为悲叹,大有时光不止,人生落寞之意。

这等变化正合独孤阀碧落红尘心法真意,又以歌诀重整气势,于是刚刚衰落至极点的独孤凤此刻陡然生出康慨悲凉之意,暗合如今处境因此化作直线的长剑光影瞬间如人生曲折,扭转出难以置信的恐怖洪流。

赵德言没料到独孤凤临阵突破,已然迈入宗师之境,若是此战不死事后稳固境界,那一个十六七岁的宗师简直骇人听闻,独孤阀在她手上真要东山再起了。

除了对事后的担忧,面对如此剑招,赵德言也有几分应对仓促,他刚刚刺出菱枪已尽浑身解数,这时候再要变化根本来不及阻挡,情急之下这位邪道高手也真不是浪得虚名,竟放开一把菱枪,一掌拍出,硬生生打向独孤凤剑尖,迫她硬拼内功。

只能说赵德言老谋深算,看出独孤凤境界即将不落人后,作为兵法家当然选择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哪怕以手臂受伤作为代价也要逼迫独孤凤进入自己的节奏之中将其绞杀。

而这一掌也不是无可奈何的一招应对,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赵德言毕生魔功精华所在。

只见赵德言出手之际,独孤凤变化无状的剑锋就快要被完全紧锁笼罩,赵德言五指箕张,似缓似快,拙中见巧,变化无穷。

此乃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归魂十八爪”的起手式“朱雀拒”。

所谓“朱雀不垂者拒,如山高昂,头不垂伏,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拒之也”。

“彭!”

拳掌与剑尖相触发出惨烈撞击声,独孤凤手腕一挫心中无奈,终究是内力无法与赵德言抗衡,甫一接触就落入下风。

即便如此,赵德言终究是一招失措低估独孤凤落入下风,独孤凤与他交手一瞬飞溅出点点鲜血却终究没能克敌建功,虽然破去自己陷入的危机,可招式用老之后独孤凤不得不抽身后退重新氲养剑势。

而赵德言这时候也有点儿狼狈,背负左手藏于大袖之下,掩盖住掌心处一道寸宽的伤口。

“独孤小姐倒是好身手。”赵德言喜怒不形于色,越是生气越是表现得冷静,踏步向前将气势暗中逼迫,冷言道:“可是阁下连家人都不顾了吗?”

独孤凤脸上浮现出不屑神色,对于刚刚稍纵即逝的战机略有遗憾,可她真气、经验不如赵德言,所以无法趁着对方失去先机步步紧逼也属无奈,此时她平复心情,反唇相讥道:“家父现在好端端的在西寄园中,魔帅还想以此威胁我吗?”

赵德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很快收敛下去,故作叹息道:“独孤小姐的家人难道只有令尊而已嘛?我可是说过,与令尊还有尤前辈都有几分交情呢……”

独孤凤脑海中闪过不妙之感,赵德言终于甩出自己的底牌,“尤前辈,独孤阀可还是你说了算?”

一声苍老沙哑的叹息响起,红裙闪动,手拄拐杖的老妇人慢悠悠的从远方走来,可是瞬息间就到了近前,慈祥的眼中闪过决绝神色,对着独孤凤说道:“凤儿,让开。”

独孤凤一时茫然,又迅速坚定,她的心志早在这半年中锻炼得坚固,知道不可能在这会儿退却,不然大局将因她一人毁坏,正要出言说服尤楚红,哪料到尤楚红看出她心中所想,叹息道:“岳山没有机会了,邪王亲自出手,至于阴后另有帮手去对付。你拦不住我们,罢手吧。”

独孤凤心湖彻底纷乱,她知道状况比尤楚红说的更加艰难,根本没有什么“岳山”,她只是等文搏与婠婠回来,可是现在两人迟迟没能出现,而石之轩还带着一个能牵制祝玉妍的帮手,局势已经崩坏到无可复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