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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皇子殿下疯了

用不着嫁给男人,谭玉秀也能带着两个孩子大口吃肉。

她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在家里教孩子。

裴流风也没有出门,特地写了几张楷体字帖,让孩子照着练字。

门前寂静,几只小麻雀落在地上,偷吃小鸡小鸭们的食物,被小黑狗吓飞。小鸡们褪去绒毛,长出羽毛,头上的肉冠凸起,成群结队地在灌木丛下找食,小鸭们流连水沟。

平时忙着干活的大家今天没怎么干活,一边沿着河岸寻找那只抓了恶人的好狗,一边议论胡有庆被通缉是冤枉的、灭了十八寨的悍匪是鲁太仁、刘铁柱连老婆都不敢骂等事情,不时发出笑声。

有人往山上看去一眼,惊奇道:“那是不是胡有庆?”

“对,就是他,他回家了,怎么还下山啊?”

“官府冤枉了他,会不会给他补偿?”

胡有庆听不到河边的人们说什么,他瞥了一眼河边的人,又看了看茅屋,也希望官府给他一笔补偿。

由于他被打成通缉犯,他的家被撬开,翻了个底朝天,锅碗瓢盆不见了,被子衣服弓箭也不见了,幸好他存的银子还在。

一些东西是左邻右舍偷走的,他们尴尬地还给他,一些东西下落不明。

新来的官兵也在王地主家歇息。

胡有庆与他们见面,见到几个人在弯弓射箭,他也射了几箭,力气大准头高,得到曾尔荣赏识。

“你家世清白,不如加入我们吧。”曾尔荣邀请。

“我、我只想留在老家。”胡有庆志向不大。

曾尔荣笑了,道:“我可不会留下,你再想想,考虑清楚了再给我一个答复。”又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没有爹娘,守在乡下地方有何用?”

胡有庆说:“慕容神医在乡下。”

曾尔荣瞪眼:“神医他是功成名就,厌倦了世事,隐居乡下。”

胡有庆说:“龙大公子在乡下。”

曾尔荣不悦:“他只是暂时待在乡下,不是久居乡下。”

胡有庆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鲁太仁将会如何判决?他害死十八寨那么多人……”

曾尔荣寒声说:“我会将他押送京城斩首!不过这厮固然可恶,却是别人手里的刀,决定毁灭十八寨的不是他。”

胡有庆抿唇:“我懂,我会做你们的饵。”

他知道的东西较多,曾尔荣打算利用他做陷阱,抓出鲁太仁背后的真凶。

……

连九皇子都在养伤蛰伏,不肯露面,证明事态尚未明朗。是以,谭玉秀在教孩子写字之余,写了一张“不要轻举妄动”的纸条,卷起来,塞进细竹子里。

她没避着裴流风,他好奇地问:“你在哪里养了飞鸽?”

谭玉秀不理他,站在门口吹了几声口哨。

很快,十几只鸟儿飞来了,麻雀之类的小型鸟最多,吱吱喳喳地绕着谭玉秀飞。她选了一只体型中等的鸟,把装着纸条的细竹子牢牢绑在鸟儿腿上,将鸟儿放飞。

这只鸟会把纸条送到梁金桃手里。

她对它使用巫术,小幅度提高它的智慧,它不会迷路,也不会送错信。

其它凑热闹的小鸟或得到谷物,或得到肉末,谭玉秀没让它们白跑。至于汪呜汪呜的小黑狗,她摸它的脑袋,也喂了它几块肉。

“野鸟能帮你送信?”裴流风看谭玉秀的眼神宛如看傻子,饶是他好相貌,做出如此模样也称不上好看。

“我找野鸟送信关你什么事?”谭玉秀轻飘飘地回道,“你做个哑巴,喜欢你的人会更多。”

“本皇子不需要别人喜欢。”裴流风要的,是人们敬他畏他,想到他就觉得他不好惹。

“很好,你有自知之明。”谭玉秀笑道,“我不喜欢你。”

裴流风冷笑:“巧了,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

谭玉秀反击:“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别住我的茅屋,别逗我的孩子,别在我做事时对我指指点点。”

裴流风:“我吃饭住宿给了钱!”

谭玉秀:“讨厌我你还给我送钱,啧啧啧,你的思维不会分裂吗?”

裴流风:“牙尖嘴利!”

谭玉秀:“笨口拙舌。”

两人像一对斗鸡那样眼睛瞪着眼睛,还在拌嘴。

看到了这一幕,贝贝悄悄跟大宝咬耳朵:“你说娘和九叔叔像不像两个小孩子?”

大宝一本正经地说:“不像,娘是大人,九叔叔也是。”

耳聪目明的谭玉秀、裴流风同时住嘴,怒视对方一眼,各自转过身,一个从大门左侧进厅里,一个从大门右侧进厅里。

是夜,小黑狗霸占了继承自大黄的舒适狗窝,趴下来呼呼大睡。

它在小谭家适应良好,没有一点不舒服。

两个孩子听完睡前故事,相继入睡。

可谭玉秀入睡不久便遭到骚扰,她睁开眼,昏黄的灯光从门外照了进来,伴着裴流风低沉的传音:

“谭玉秀,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非要到晚上说?”谭玉秀的声音很轻,她知道裴流风听得到。

“白天孩子在,不方便说。”裴流风等待一个白天,不可能让谭玉秀躲过去,“快起来!”

“你真是个麻烦精。”

谭玉秀老大不高兴地下床穿鞋,走到裴流风的房间。

小黑狗迷迷湖湖地睁开眼看了看,也爬起来,在谭玉秀脚边转悠,被她赶回窝里。

灯光似乎澹化了她脸上的红斑,她的五官更加清秀漂亮,可以预见红斑消失后,她是何等相貌。

裴流风凝视她的眼睛,说:“大宝和贝贝是我的孩子,对吗?”

她的童孔瞬间扩大,此乃紧张、震惊、兴奋等激烈情绪的外在表现,但她的神色丝毫不变,冷冷地说:“你疯了才会这么想。”

裴流风不想斗嘴:

“我没有疯。谭玉秀,孩子和我长得像,与我亲近,而我七年前——你有孕那段时间,我恰好在这里养病。”

“世上不乏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的人。”

谭玉秀语气平静,眼神冷漠:“大宝和贝贝的亲爹若是你,你岂会容许两个孩子流落乡野挨饿受冻?岂会认不出我这个孩子的母亲?你没有证据证明孩子是你的,我当你说梦话。”

言罢,她起身离开。

裴流风犹豫着,没有叫住她。

她说得对,他没有证据,他的猜测仅仅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