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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人

关无悔突然想到橙思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关无悔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关无悔急忙拿来,找到橙思雨的电话号码,刚要拨打过去,手指却停在空中,不敢拨通这个电话。

关无悔曾经和橙思雨说过,自己会用生命保护她,可现在……自己生活都是问题,还谈什么保护她?自己拨通之后要说什么?说自己腿断了,说自己是变成残废了?说自己……再也不能保护她?关无悔咬牙关掉了手机,看着窗外,关无悔无声的哭泣起来。

关无悔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之后回家休养,父亲和母亲时而因为他的事发生争吵,母亲时长提到离婚,但那也只是气话而已,一家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分散。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关无悔躺在床上,一天、十天、五十天、一百天……关无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看着太阳升起,又看着月亮升起,关无悔慢慢感觉他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

母亲一直鼓励着他做复建,还给他买了一副拐,但关无悔看见那副拐的时候,总是无声的流泪,久而久之,母亲也不再劝说了,父亲更是减少与他的碰面。

转眼到了冬季,外面下起了皑皑大雪,关无悔看着窗外,感觉心里更是冷清,这天如往常一样,看着窗外发呆,门铃响起,母亲开门,一个老人走了进来,在和赵淑芝聊了几句之后,来到了关无悔的房间。

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关无悔并没有去看是谁,因为平常都是母亲来自己的房间,关无悔也不是很在意。

“呦、还没死呢?”老人开口,充满岁月的声音传到关无悔的耳朵里。

关无悔无神的眼睛转了转,看见老人,心里的感觉动了动,但也没有太大的波澜“爷爷、你来了……”关无悔无力的说道。

老人坐到关无悔的床边,看了看绑着石膏的小腿“是啊、你都小半年没去看我了,那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你的事,看起来……很严重啊!”老人说着、摸了摸关无悔的腿。

“哈、现在轻松了,只剩下混吃等死了!”关无悔自嘲的说道。

老人听关无悔说完之句话,静静的看着关无悔,没有说话,关无悔现在双眼无神,身体已经瘦到皮包骨的阶段,脸上塌陷,明明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可那神情却像一个三十多岁、经过世间万般摧残的人一样,老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今天来是给你一个东西的!”

老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关无悔眼前。

关无悔看到这张照片,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无神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彩,关无悔颤抖着手拿过那张照片,放在面前仔细的看着,那是以前自己和橙思雨还有老爷爷三人钓鱼时候拍的,原本打算洗出来三张,每个人都留一张做纪念,可是之后几个人都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再次看到这张照片,关无悔内心很是开心。

“怎么?想她了?”老人嘴角露出笑容问道。

“我……”关无悔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你不想再见见她吗?”老人轻声问道。

关无悔沉默了,他想、他很想,但自从他躺在床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如今的自己见到她、只会给自己添加自卑罢了!

“不敢?就为了你这条腿?”老人看出关无悔的担心与想法。

“这还不够吗?”关无悔苦笑回答。

“这都不算事!我可以帮你站起来!”老人随意的说着,就好像挥挥手那么简单,但在关无悔的耳朵里,这句话就像是炸弹爆炸一样,关无悔急忙坐起来,看着老人,满脸的激动。

“你……说的是真的?”关无悔激动的有些磕巴,双眼闪着希望的光芒。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老人没有多说话,起身挥了挥衣袖,走出关无悔的房间。

关无悔笑了,他相信老人的话,因为这个老人从来没有骗过他!

“老人家,我儿子怎么样了?”门外的赵淑芝和关启华站在老人的面前担心的问到。

“只是断了小腿,问题不大,虽然我不敢保证他能像以前健步如飞,但是不依靠拐走路我还是可以肯定的,我明天来把孩子接走,让他在我哪里住,最多半年,我就可以然他从新站起来!”老人捋了捋胡须说道。

“真的吗?谢谢你老人家!”赵淑芝感动的眼泪滑落,一旁的关启华也激动的全身颤抖。

“那……老人家,你看看我们需要出多少钱呢?或者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关启华激动的问道。

“钱?不需要那玩意,当初两个孩子救我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向我要钱啊!至于你能做什么吗?”老人认真的看着关启华,半刻之后微微点头“你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孩子以后走的路你不要阻拦!因为他的腿,可是我帮他治疗的,你没有资格阻拦他的去路!”老人说完,也没再看关启华,转身走了。

赵淑芝和关启华两人很是感动,孩子躺在床上快半年了,每日愁眉不展,更是无心留意任何事,如今有了让孩子站起来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而房间里的关无悔看着照片,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他一直想打、却不敢打的电话号码!在拨打的那一瞬间,关无悔又关掉了电话,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一会和橙思雨说什么?应该怎么打招呼?要说好久不见吗?还是先说句对不起呢?

关无悔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听听橙思雨的声音,然后再决定说什么,关无悔再次拨通了电话,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关无悔傻了【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空号?这都怎么可能?自己就算记错自己的生日,也不会记错橙思雨的电话号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关无悔坐在床上大喊。

赵淑芝一听到儿子再叫自己,急忙走过来“儿子、怎么了?有什么需要的吗?”

“妈、橙思雨……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怎么是空号?橙思雨……怎么了?”关无悔急忙问道。

赵淑芝听见儿子的问题后,站在一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在关无悔的再三追问下,赵淑芝说出了实话,在两个孩子的事情之后,橙牧原带着橙思雨和夫人一起搬家了,原本出现这种事,就应该让两个孩子分开会好一些,所以在关无悔住院的时候,橙牧原一家就已经搬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两家家长自从出了孩子的事情之后,就没再联系,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关无悔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垮了,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破灭了,但关无悔很冷静,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并没有太大情绪,在经过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关无悔的眼中又从新燃起希望之火。

“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晚上麻烦你给我炖点肉,我想吃!”关无悔小声说道。

“好、好……妈这就去做!”赵淑芝笑着走出儿子的房间,这是关无悔从医院回到家之后第一次要求吃东西,赵淑芝自然开心。

关无悔看了看自己的腿、笑了,你竟然还跑?等我养好腿,我再找你,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惩罚你!

就在第二天,老人坐着一辆黑色轿车来到关无悔家的楼下,关无悔拄着拐,慢慢的走到楼下,老人看了看关无悔,摇了摇头,一把夺过拐,一把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