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
社团得罪一个警司没有关系。
本来双方的关系就不友好。
但是社团得罪一个在黑白两道都有很大势力，同时手段也很灵活的警司，就很要命了。
没看到当年的蒋天生，在设计了凌曜栋的小弟之后，为了避风头，就躲去了荷兰吗?当时凌曜栋还不是警司呢？
骆驼可不想落得像蒋天生一样的下场，刚从荷兰回来没多久，就又跑路去荷兰！
那得多丢脸！
……………………………………………………………………………………………………………………………………………
胡志勇意有所指地开口之后。
东星骆驼不说话了，眼神闪烁，洪兴的蒋天生依旧保持着那副得体的笑容，和联胜的邓波又低下头冲起了茶。
“一群老狐狸！”律师胡志勇心里暗骂一句，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眼神一动，主动从邓波眼皮下端走了一杯刚充好的茶，抿了一嘴后，然后说道，“老实说，不得不承认凌曜栋这人真厉害。”
“一句话就把几个铜锣湾的老大叫过去开会。”
“定下规矩之后，这些铜锣湾的古惑仔也不敢不遵守。”
“听说这几天，铜锣湾的打架事件都少很多。”
“真是一个能人啊！”
“有当年的雷探长的风采……或者说，要比雷探长要强，雷探长可没有他赤手空拳，一个打十几个人的武力啊……”
“你说，他管一个铜锣湾就这么强势了，等他以后爬到更高的位置，是不是一个电话，在座的某些人，就要眼巴巴地赶出去，听他讲规矩了呢？”
“我听说凌曜栋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啊，就是不知道，等凌曜栋走到更高位的时候，在做的某些人，是否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胡志勇意味深长地说道，刚好一杯功夫茶都喝完，他把茶杯放下。
正如胡志勇暗示的，在座的几个社团老大，要么是社团，要么是个人，都跟凌曜栋有过过节。
跟凌曜栋没有过节的社团老大，早在胡志勇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抽身离去了，态度表现得十分明显。
而没有离去的几位，心中深处，对于身居高位的凌曜栋，是很忌惮的。
蒋天生和邓波城府都很深，听了胡志勇的话，都是沉默不语，东星的骆驼性格急躁一些，他冷眼看着胡志勇，“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说话吞吞吐吐的！”
胡志勇被骂，也毫不在意。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依旧脸上带笑的蒋天生，以及冲着茶的邓波，脸上习惯性地挂上笑容，就道，“我的委托人知道各位对于凌曜栋，并没有多少好感。”
“他的位置爬的越高，对各位就越不利。”
“现在他只是对铜炉湾下手，以后，他就会对你们下手了，而且，说不定会下死手！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会下死手……”
胡志勇话没有说完，和联胜的邓波突然打断他的话，他盯着胡志勇的眼睛，道，“和联胜有五万人，香港其他社团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人。香港的监狱和警署加起来，都不够关！”
“我承认，凌曜栋是很特殊，很厉害！”
“但你若是以为，凌曜栋一个人就可以对抗整个香港社团，那就错了。”
“你也不用吓我们，想要拿我们当枪使，谁都不是傻子！”
说完，邓波就把冲好的茶放到众人面前，“喝茶。”
蒋天生脸上似笑非笑，骆驼则是直接挂起了冷笑。
他们都看着胡志勇。
能爬上这个位置，或许性格有急躁的，有阴险的，有虚伪的，但就是没有傻子。
那些傻子，早就被人拿去当枪使，背黑锅了！
胡志勇没想到邓波突然【掀桌子】，他心里本以为，这是东星骆驼会说的话。
不过他也丝毫不慌，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料之中。
胡志勇澹澹一笑，然后道，“97要到了，各位要准备移民吗？”
他的这个问题，让几个社团老大都是表情一怔。
没等他们回答，胡志勇便自顾自地替他们说道，“哦，我忘记了，东星的骆先生，本来就是从荷兰回来的，洪兴的蒋先生，也是从荷兰回来没多久。至于和联胜的邓老先生……”
“我老了。”邓波语气澹澹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情感。
“呵呵……”胡志勇笑笑，继续道，“是的，邓老先生上了年纪，已经无所谓了，骆先生和蒋先生有荷兰的绿卡，想走就走，也是很方便。只是你们能走，你们的社团能跟着走吗？”
“97就要到了，大陆没有盯着各位吗？”
胡志勇幽幽地说道。
在场的三个社团大老俱是沉默。
身处于时代的漩涡之中，就要被漩涡的时代所裹挟。
这三个社团大老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跟无数这个时代的港人一样，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要知道，他们都是背着原罪的！
胡志勇又道，“邓老先生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香港社团有几十万人，警察是抓不过来，也关不过来的。”
“照我来说，社团也是社会秩序运转下的一部分，是无法也是不可能被取代的，凌曜栋他就算再厉害，他也做不到。”
“不过呢，黑社会不会消失，但是各个社团，有的会衰落，有的会起来。”胡志勇道，“你们说，凌曜栋到时候会不会扶持听到他的话的社团，而去针对一些他讨厌的社团，跟有过节的社团……”
“都是混饭吃而已，古惑仔们也是可以【跳槽】的，对吗？”胡志勇看着几个社团大老，话里面的意思很明显。
凌曜栋确实无法搞定所有的社团，但是却能通过【拉一批，打一批】的方式，来打到他的目的。
而这个方法，邓波他们只能看着，却毫无办法。
胡志勇这话实实在在击中他们的软肋。
邓波沉默了，骆驼紧紧皱眉了，蒋天生却突然道，“就算凌曜栋再受重视，北方的人也不会允许凌曜栋这样一家独大的。”
邓波眨眨眼睛，骆驼闻言就是眼睛一亮。
没错，上位者都讲究平衡，手下有些人可以突出一点，但不能突出太多，要达到一定的平衡，不然就会不稳定。
凌曜栋想要【一家独大】，掌控港岛的地下势力，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英国老还是北方的人，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