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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继后中计

萧令宜一行人自然得给太子让路,把她的轿辇往里挪了三尺。

随侍们偷偷瞄了一眼公主,个个纳闷。

太子殿下不是曾经求娶过兰倾公主么,怎么如今见面,两人都如冰似雪,竟连基本的体面都圆不上了。

大略是人心易变,旁人只有等闲视之了。

萧令宜并不在乎沉衍如何看她,朝中如今三足鼎立,他们只管在龙座前见真章。

她归府时,聂夫人已备好了晚膳专等着。

再过一阵子,公主府建成,令宜得按着规矩住到里头去,母女俩一块儿用膳的时候数着指头也能扳过来。

萧令宜先更了衣才与母亲用膳,在家里面,她总归闲适些,穿些简单的襦裙才舒袒。

聂夫人坐在女儿右手边,给女儿挟了一快子蜜蒸肉。

她总觉得令宜好似变了什么,多了点儿锐气锋芒,心里藏着不少事。

“宜儿,如今你正在风头上,母亲纵然高兴,也不得不提点你,凡事须敛着点儿。”

聂夫人眉心拧着,萧家落魄她愁,萧家起势她也忧,总之,世家合该自危以度日。

萧令宜垂首将那蜜蒸肉挟进口中,清甜而不腻,府里的厨子是有长进了。

她温顺的回母亲:“是。女儿当谨言慎行,不教小人寻了机会置喙。”

聂夫人稍稍放了心。

她纵不理外事,也知女儿是乘了那国师成煜的东风,别叫人凭白嚼了舌根才好。

好在成煜也无意张扬,只乘了灰扑扑的轿子从后门来萧府给令其授课。

他三日方授一课,其他的时候照旧是原先的夫子当值,也惹不来什么闲话。

转眼中秋已至,萧令宜从清早就忙得很。

因着皇帝要她随皇族一同谒祖祭庙,继后一早就遣了数名内官侍女至萧府,服侍她穿朝服戴华冠,务求得宜端方。

公主朝服用平金双面绣,曳地三尺,缀以细碎宝石,繁复又滞重。

珠玉堆砌的头冠也似千斤,戴上直教她头脑昏沉,想来做一位公主亦有令人艳羡的烦恼。

谒祖时按品阶而跪,萧令宜依礼跪在太子斜后方。

皇帝跪在首位,朝着沉氏各位圣祖贤后们的神位念着谒词,以训示皇族子弟。

萧令宜什么都没听清,这头冠实在冗沉,她一心为着酸痛的颈项担忧,再熬下去只怕要断了。

她臻首低垂,一丝杜衡香盈过来,是沉衍一贯的气息。

萧令宜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

太子嵴背挺直跪于皇帝身后。

他今日穿着也甚隆重,金玉为冠冕,衮服配宝带,宛若玉山之将崩,俊美无铸。

萧令宜暗自嗟叹。

为何他二人之间,非得是永恒地敌人呢?

她正怔忡间,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察察声,是华服锦衣脱离地面发出的声音。

谒祖终于结束了,贵人们纷纷起身前往栖凤台,已是?午,要饮宫宴了。

中秋最令人翘首以盼的不是午宴,而是流光飞舞的月夜。

这一夜,皇室子弟无论是住在宫里的,还是宫外的,皆可于市井街头嬉游玩乐,赏人间烟火。

十里御街的繁华热闹与平江池畔的风月雅韵,勾着宴上少男少女的心。

相比之下,栖凤台上的精致吃食,甘美琼露倒是令人索然无味了。

这宫宴向来是不干小辈们的事的,皆是上位者们较劲的战场。

继后赵宁端的是至贤至孝,满宫都知她早搜罗了一稀世珍宝奉于太后,只待仲秋佳节于献于御前一观。

这是她病愈后头一次以皇后身份饮宴,必得占尽风头,特别是要压着纯皇贵妃的气焰。

毕竟贵妃掌宫多年,余威犹存,宫里不长眼的多,至今还分不清谁才是正头主子。

继后举起玉杯,朝向上位,对着太后和皇帝说:

“中秋佳节,举国共襄。臣妾新得了一宝物,愿献之,请母后、陛下及在座诸位共赏。”

太后挑眉,略有兴味地说:

“什么稀世珍宝呀?快露个脸让大家瞧瞧。”

继后饮尽杯中物,抬手道:

“传。”

须臾后,两个内官抬来了一黄杨木架子,上面用朱红色绸布罩着一物件,众人皆屏息以见。

内官小心除去绸布,是一方朱砂色的珊瑚。

珊瑚此物宫中常见,这样光彩夺目的却没有。

贞淑长公主得意一笑。

那是她为赵皇后寻得的东海罕有的红珊瑚,色瑰丽如火焰,形奇异似柏松,母后定然会爱不释手。

太后大悦,过了六十岁寿辰后,她尤偏爱些寓意长寿的东西,人总归难服老。

“皇后有心——”

太后话未尽,只听得一声轻脆响动,这让人人开眼的上品珊瑚竟然崩裂了。

旁边的内官看得真切,先是一小小裂纹,而后迅即蔓延全枝,这件稀世的宝物就这么自毁了。

宴上诸人无人不瞠目。

皇后未免太眼盲心瞎,这么个劣等玩意儿也敢称宝物现于人前。

赵宁更是张口欲辩,又不知该如何辩。

她冷冷的眼风刺向贞淑长公主,似无声质问她为何要送这么个破烂货下她的面子。

贞淑长公主见继后疑心她,只泛着冷笑。

赵宁什么意思,自己保管不妥善,反拿脸色给她看,

纯皇贵妃将这宴上的暗流涌动尽收眼底,面上现了一瞬的讥诮。

赵宁当皇后才几日,使起人来如何比得她在宫中得力?

珊瑚本就易裂,秋日干燥,库房潜入一宫人再用细细的针刺了封于绸布中,今日一见光,果然如她的愿崩碎了。

多亏了令宜的妙计,现在赵宁既见罪太后又疑了盟友,还能走多远。

此时谁都不敢说话,按说升了位的舒妃最会圆滑世故,常喜欢周全场面,这会儿也缄口不言了。

继后与太后,谁也招惹不起任何一位。

“臣妾有罪,眼拙至此,误把鄙物当金玉。”

皇后深知辩驳不但不起效用,反会惹太后与万岁厌恶,索性伏地领罪。

皇帝也略失望,赵宁以身挡剑护得圣躬,他以为她忠贞,又是个有手腕的,堪当后位,不料她第一次主持宫宴就出了这么大篓子。

所幸这是中秋家宴,皇室的脸还没丢到外臣面前,不过太后心里定是堵得很了。

英王悄悄瞥了一眼成王,六弟才十六岁,果然沉不住心,见母后献殷勤不成反砸了脚,脸色极难看。

太子好似不关心殿内的事,兀自啜饮。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只是萧氏姑侄做下的局罢了。

她们那点伎俩,自以为高明,也只够对付赵氏那个急着巴结太后而无暇妨备的蠢人。

家宴自是太后为尊,皇帝不发一语,只等她发落。

太后知继后虽端的贤德,但既以为后,又育有成王,难保不对皇位起心动念,如今又对她不敬,心中泛起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