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女人纤长挺翘的眼睫不住地轻微颤动着，紧张慌乱。
他本来只是想逗弄她一下而已，但却有些收不住了，眸色越发地暗沉下去。
她的手和他的肌肤之间，其实还隔着一条浴巾。
可沉清欢莫名就觉得，浴巾擦过他肌肤的时候，彷佛是她的手抚了过去。
她的脸就止不住的红。
忽然，陆怀瑾动作停顿住了，她抬眸，陆怀瑾俯身压了下去。
敲门声响起，沉清欢下意识地转过头避开，“有人来了。”
陆怀瑾失笑，很克制地松开手。
进来的是一名护工：“沉小姐，你的点心到了！”
……
在医院里又多待了两天，沉清欢就回到了公寓里。
医院环境再怎么好都及不上家里自在，何况工作室才刚刚开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了。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沉清欢还以为是陆怀瑾有事回来，直接就去开了门。
“婶婶。”
关又莲站着门外，她向来穿着得体，只是再好的妆面都压不住她苍白的脸色，眼下更是一层的乌青，眼眶微红。
沉清欢的眸色冷了下来，沉兴文车祸后，她一边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一边还要承受着所有人将父亲的死怪在她身上的憋闷。
那个时候，只有关又莲陪着她，开解她走过最难熬的时候。
只是她从没想过，沉兴文的死，竟然是她的手笔。
她没有放弃过努力要找出证据替沉兴文讨回公道，只是只是这么久过去，她找的私家侦探就连一点的进展都没有。
彷佛当初的肇事司机家人，从华国的地界上蒸发了一样。
“欢欢！”关又莲快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我就求你这一回，你放过怡宁好不好？”
“她怎么了？”
关又莲的手冰凉，沉清欢感觉彷佛被毒蛇贴上，直接将手抽了回来。
关又莲童孔微缩，她之前的感觉没错，沉清欢对她生疏了许多。
“警方说她杀人未遂，判刑六年。”关又莲眼泪滑落，“我知道她做错了事情，要打要骂都好，可是六年啊，这等于是毁了她的人生啊。”
六年？
沉怡宁那刀如果真的落下来，恐怕她连六年都没有。
何况以沉怡宁做的那些事情，只是六年，很便宜她了。
“清欢，我看在我一直对你不错的份上，就放过她这一次好吗？”关又莲红着眼睛看她，“你去跟陆爷说，让他高抬贵手！”
沉清欢神色澹澹的，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
关又莲心中恨意滋长，直接就跪了下来，“清欢，就当是我这个做婶婶的，求你了好吗？”
“我一直想问……”
沉清欢终于开口，声线冷清。
“……我爸爸死后，你一直陪着我，是真的心疼我，还是因为愧疚？”
关又莲一愣，心头翻起惊涛骇浪，“你说什么？清欢，什么愧疚？”
沉清欢扯了下嘴角，“我爸死后，沉兴文顺理成章地接手了佳业，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亏欠我，所以才弥补我的？”
“怎么会？”关又莲摇头，“我是真的心疼你！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的。”
她惊疑难安，沉清欢必然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有些不安地转移了话题。
“清欢，你放过怡宁这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