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灵走向建筑的拐角，只看到了一名正拿着掌上游戏机玩得入迷的十三、四岁少年。
“小朋友，在玩什么呢？介意姐姐陪你一起玩吗？”沈梦灵望着少年笑道。
少年抬起头，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嘴一瘪，道：“不要，我还差一点就打通关了，我爸等会下来，我待会就得走了。”
“呵呵，不要那么绝情嘛，就陪我玩一会呗。”沈梦灵笑眯着眼，一手搭向前面的肩膀。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少年的身体时，情况突变，少年一个转身，一把短匕刺向了她。
沈梦灵脸色不变，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纤手一压，径直就抓住了那迅猛的一刺。
少年脸色一沉，本来稚气的脸容早消失不见，另一手一抖，第二把亮晃晃的匕首就又朝沈梦灵刺去。
“咔！”
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响起，少年整个身体顿时跌倒了下来，本来要刺向沈梦灵的第二把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在运行缩骨功时骨折，痛苦应该是常人的数倍吧，你这都能忍住不吭声，看来我也是逮到了个了不得的家伙呢。”
“你想怎么样？”少年脸色煞白，显然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明白的，老实交代吧，谁派你来的？”
“无可奉告！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是个女人，怎么会有种呢？呵呵，我听说缩骨功在运功时如果遇到骨折，不在短时间内接正的话，一辈子也就别想再恢复过来了……我想，要不要把你另一只腿和两只手也打断呢？”
“……”
“啧啧，现在在燕京，乞讨可是个好行业啊，找个好地段躺上一天，赚得也不会比你干这行少多少吧？”
“你敢！”
“咔！”
“啊啊！！”
“切，还是叫出声了嘛，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家伙呢。”沈梦灵扯了扯嘴角，悠然放开那只同样折成了诡异角度的手臂。“你还有两次机会。”
“我说……是欧利坚的人，目标人物就是你要保护的那个人。”
“欧利坚？”沈梦灵有点意外，在她的资料库中，一般都是泛岛国的人比较在意林凡和始神号，欧利坚虽然也有关注，但一直也仅仅停留在关注的程度上，像现在这么直接出手……里面预示的问题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你是南十字的佣兵吧？”
“……”
“不用否认了，除了你们南十字，还没哪个组织敢在我们特勤局面前耍花枪的。回到我们那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否则我那些同僚可不会像我对你这么温柔。”
“少年”脸色白里透青，她也配叫温柔？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别人的四肢像牙签一样折断的。
没过多久，特勤局来了几个人将“少年”带了回去，沈梦灵却没有跟着离开，反而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苏小茹的宿舍楼下。
通过刚才对那人的问询，她算是明白欧利坚的人也盯上这个苏小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休闲时光就要到头了。
“看来还真有必要让上头多派两个人来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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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躺在牢房的床上，四周一片安静，这个牢房配备得相当完善，甚至可以说是舒适，显然当初就是为了关押以后可能俘虏到的敌军高官用的，没想到他却成了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林凡心头好笑，既然要把他关起来，又何必给他个这么舒适的环境呢，看来那个格丽娜舰长心肠还是太软，终究是个女人吗？自己是不是也不该对她那么苛刻？
摇了摇头，他貌似没必要想那么多，这艘战舰是男人当舰长还是女人当舰长本来就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能干掉当天害死陈雨诗那群混蛋的机会。
牢房里安安静静的，林凡并无别无别的的事情可以做，慢慢的，他又平静下了心来。
身处茫茫的宇宙中，林凡总能感觉到一种较平时在地球上不能感觉到的东西。
这种东西难以言喻，却让林凡格外地在意，若真要说，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四周窥视着他。
闭上眼睛，林凡尝试着去追寻这种感觉。
安静……平静……宁静……寂静！
林凡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毫无事物的空间，四周静寂一片。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股宁静的空间中时，本来那种若隐若现的窥视感却渐渐地明显了起来。
“有人？”林凡心头冒出一句。
就在这股窥视感逼近到一个临界点时，林凡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瞳孔，一双似曾相识的瞳孔！
好熟悉……林凡忍不住想去了解，这对瞳孔到底是谁？
渐渐，一双眼眶出现在瞳孔周围，紧接着，苍白的面容，熟悉的五官轮廓也浮现而出，当半张脸出现在林凡面前时，他已经完全愕住了。
面前这个逐渐到完全浮现的“人”……竟然是他？！
是他自己——林凡！
林凡心里一阵骇然，慌忙转过身去，然而让他呼吸一窒的，身后竟然也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霎时之间，林凡发现自己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地浮现出了无数个“自己”，竟然都在用一种无神的眼光看着自己！
“啊啊——！！”
林凡激烈喘着粗气，目光扫了一下四周，熟悉的房间摆设，熟悉的昏暗，熟悉的床铺。自己是睡着了吗？
无力摸了摸额头，结果摸到了满额的汗水，在这个有自动调温的房间里，他竟然流了一身的汗？
“梦吗？这是什么鬼梦？”撑着额头，林凡直坐在床上，想不到他刚不小心睡着竟然会做了个这么恶心的“梦”。
无数个自己……真是耐人寻味呢。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林凡有点无力地应了声进来，这个牢房别人进来还要敲门，仅这一点他就不觉得自己是被关押起来了。
“林大队长，司令请您过去一下。”
“请吗？自己果然不是在坐牢……”林凡心里嘀咕了一下，点了点头，起身拿起衣挂上的军外套，也不管湿漉漉的衬衣，直接套了上去。欧阳司令叫自己，想来少不得也是一顿臭骂吧。
跟着那名士官一路走到欧阳司令的门前，他也不犹豫，直接就敲响了房门。“报告，林凡报到！”
本来在报名字前要把机甲大队大队长的职位报在前面的，但想起他的职位已经被格丽娜剥夺了，干脆他就简单报了姓名。
“进来。”门内传来的，是欧阳重涛那沉稳的声音。
进到门去，林凡自觉地走到欧阳重涛的办公桌前等待他的训话。
看到林凡这个样子，在林凡心目中一直不苟言笑的欧阳司令却是笑了。
“怎么？特等监房住得不舒服吗？”
“舒服。”林凡如实回答。
欧阳重涛点了点头，依然笑道：“舒服就好，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格丽娜那边我已经说了她了，竟然以私通外敌的罪名把你关起来，简直就是胡闹！”
说到后面欧阳重涛一拍桌子，脸色竟带上了恼怒。
“……”
“怎么？还在生她一个女人家的气？放心吧，我已经交代过了，以后在这艘舰上，你拥有仅次于我的所有权力，以后你不用再听令于格丽娜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想要惩罚格丽娜……”
“不是！我没有那个想法！”林凡连忙一摆手，欧阳重涛这与他开始所想南辕北辙的态度让他实在一时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的是明明怎么看都是他错了这人还一副全面维护自己的样子。
“那你是打算怎样呢？”
“……什么也不用，就这样吧。”
欧阳重涛点了点头，忽然手往桌子上一挪，将一枚盛放在锦布上的精致勋章推向了林凡。
“这是大总统授予你的荣誉勋章，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的，你拿回去吧。”
林凡看了眼勋章，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欧阳重涛再次满意地点头，道：“你是联邦的英雄，你一直以来为联邦所做的功劳大总统都记在心里，等太空中的战事一了，大总统就会正式晋升你会少将将军，连准将的过度也不需要了。”
“……”林凡很想说他并不想再留在军中，也不稀罕那等于平步青云的少将军衔，但看着欧阳重涛那温厚慈祥的笑容，林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林凡还是点下了头。
“很好，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去看望一下雨诗吧，说来，她的生忌也快到了。”
林凡拳头紧了紧，沉声应是。
欧阳重涛站起身来，走到林凡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忽地道：“那个女修正人我已经见过了，只能说不愧是基因被大幅修正的人种，容貌的确不是一般的人类可以比拟的。你若是有需要，你就带走吧，男人嘛，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凡一愣，欧阳司令这话的意思……
“不，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那种原因才带走她的，实在是因为……”林凡连忙将昨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不过，这也不妨碍你收下她吧？”
林凡再次愣住，半晌才又摇了摇头，道：“司令，感谢你的好意，我想我并不需要。”
“这样，好吧，看来你对我家雨诗感情也是很深呢。很好，这样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回你的房间，那里你的军徽我已经让人给你放回去了。”
“是。”
转身走出司令室，林凡的脚步却不由地加快起来，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莉莉丝，也想起了阿离。
为什么，为什么欧阳将军可以这么自然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送给他？将一个活人送给他？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个战俘？是个修正人？
阿离不也是修正人吗？
想到那个表情永远都是一片淡漠的少女，林凡的脚步就像发泄般地加快起来。
一个人……凭什么决定另一个人的生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