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有些紧张。
然后他听到了三个字。
“快…来。”
教宗大人对他召手说道，示意他走进殿来。
公子羽愣了愣，然后顺着石阶走进殿去，站到了教宗大人的身侧。
教宗大人就在他的眼前，这个事实让他无比紧张。
虽然来到皇城后，见过很多大人物，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经是传奇，但他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这位瘦高的老人是教宗。
教宗大人指着一把椅子，说道：“坐。”
他的声音很温和，神态很随意。
公子羽坐进椅中，如坐针毡，觉得浑身不舒服，却偏生不敢动一下。
“没事。”教宗看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了节约一些时间，我先讲，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想要问的，你可以直接问我，方便回答的，我自然会答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拿一起一本经书，微笑说道：“果然非凡，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我却仍在问天阁第一重，徘徊近十年。”
“你应知道，如今的世道险恶，情势危急，我们人类渺小，如果不合力一起，只怕末日即将到来。”
“......”
公子羽恭谨地点了点头。
殿里一片安静。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便让公子羽因此震惊而目瞪口呆，然后再也没有合拢过。
“许多敌人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如果魔尊还活着，他一定会做一些事情，在我们的身边，安插他们必然的暗子。这个世界，我看得很透，很淡。因为有你的出现，我甚至有了复活全盘的计划。只是有一件事，我至今非常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天宵宫，篡改天书！我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之前的你，无论任何事情，总都体现出足够的谨慎小心。”
“为什么？”教宗大人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
显然，在他原来的各种设想里，这是一件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是它出现了！
它的出现，后面必然带来可怕的危机，这种危机，就连教宗大人，一刻都坐不住，所以才会火急火燎的请公子羽过来。
显然，他还是在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公子羽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情，让教宗大人如此焦急。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当时要改天书的理由。但此情此景，他必须要给教宗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解释必然看上去，不要显示那么愚蠢，让人怀疑到他的智商有问题。
“因为，天书必须要改！”公子羽淡然说道，哪怕面对着教宗大人越来越疑惑的表情，“现在也到了改天书的时候了。”
“你见过天宵宫的天书吗？”他反问了教宗大人一个问题。这样的问题，在任何人问到教宗大人的时候，都会显得十分愚蠢，但教宗大人这次却没觉得。
“见过！不过，”教宗大人显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在书上，并非亲眼所见。”
确实，教庭宝库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本问天阁开经释义的书，里面有一张关于八十一重天宵宫天书的图画，寥寥数笔，没有一句解释。
教宗大人曾经认真翻阅过，所以他记得，他也不必撒谎。
“嗯！天宵宫的天书仅仅一个石框，中间缕空，空无一物，方形的框架无法达成圆满，所以才有如今的魔族滔天浩劫，不是吗？”这个理由是公子羽胡乱瞎掰扯出来的，现在连他自己都几乎信了。
教宗大人当然回答不了，也没有反驳的能力，所以他也无法不认同。
“所以你将它改成了圆的？”语气里教宗大人仍透着一些不可思异。
“方圆方圆，圆才有圆满，就像天之日月，所以恒久，也是因为圆满。”公子羽越讲越起劲，“设若我能力不够，那又能改变天书的形状呢？所以，改是天意，改是必然！”
“改是天意，改是必然。”信息量之大，教宗大人也不得不仔细斟酌再三。
容我再想想！教宗大人是这样的态度，但他没有明说。没有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居然三言两语就难住了这个尘世的至尊大拿。
这说出去，连路边的小孩都不相信！还好没有人知道。
所以在教宗大人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只是…”教宗大人打量着当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一个地方，你不得不走一趟，需要你亲自解释一下。”
“不知教宗大人所说的地方，是在哪里？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办。”公子羽奇怪教宗大人为何会如此吞吞吐吐。
“天庭！”教宗大人紧盯着公子羽的眼睛，他并没有看到一丝胆怯，“因为，毕竟天书是你改的。而天书本身，是天界上仙降瑞人间的一种福报，作为人类文明源远流传的依据。这个天书，除了天界上仙，无论谁，都不应该却篡改它。”
公子羽明白了。
“一旦被篡改，将视为对天威的侵犯！将被打入无极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天庭？怎么去？”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担心什么后果，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教宗大人笑了笑，如此作为，应是敢作敢当，他既然有能力必天书，说不定依然会给世人足够多的奇迹。
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话，让公子羽毅然的走出了教庭，留下目瞪口呆的教庭一众人等。
……
“依典训，出天宵宫者，位及人皇至尊，这一惯例，并没有改变，无论你接不接受。”
教宗大人看着他微笑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公子羽站在官道旁，有些恍惚，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两名主教在官道上等着送他出宫，如果说先前送他入宫的时候，这两位主教表现的沉稳有礼，现在则是恭谨有加。
高悬的明灯照亮了笔直的官道。
公子羽在两名主教的护送下，顺着官道向宫外走去。
一路遇着的教士纷纷向官道两旁避让。
先前入教庭里，也遇着相似的画面。
只不过那时候教士避让后，只需要以目光相送，这时候却不能如此，因为曾经的礼在此时便是无礼，他们需要向公子羽行礼。
年轻人所过之处，数百名教士纷纷拜见，神情谦卑，声音此起彼伏。
“见过公子。”
“拜见公子。”
“公子好。”
……
……
……
走出教庭，公子羽觉得腰有些酸。先前在官道上数百名教士向依次他行礼，他虽然只是微微欠身回礼，还是有些辛苦。
从万众瞩目回到一人独处，他竟有些不适应，转身望向夜色里的教庭，看着那些沉默无言的石柱，他也自沉默无言，他在这座宫殿里享受了无尽的风光，但不知为何，他隐隐不安，甚至有些畏惧。
……
齐人大殿响起钟声，似乎向整个大陆宣告公子羽就是新的人皇，这个消息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
从大朝殿到问天阁再到教庭，很多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无法入睡，不停分析着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作为被议论揣测的对象，公子羽在齐人大殿普天殿静坐。
书案上摆着一封教宗大人送过来的书简，书简上八个字格外的刺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