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秦怀宁闻声神色一凛，声音跟着变冷，“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清楚。”
他的回答让秦怀宁一愣，她抬眸盯着他，修长均称的手指往下滑，掐住了他的脖颈，“你真的清楚？”
“嗯。”
凤眸盛满怒火，她倏然放开手，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看他，“脱了。”
黑眸瞪大，不可置信看着她。
“你不是清楚吗？”
他没做声。
秦怀宁退回圈椅，匀称的手指微微弯曲轻叩桌面，嵴背往后一靠，说不出的慵懒闲适。
霍玄脑子空白得很，进退两难。
真的要脱吗？
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你真的清楚吗？”
随着话语落下，身子抖了抖。
凤眸微微眯起，凌厉视线朝他射来，带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长睫颤抖，黑眸染上水雾，垂握的掌心在发颤。
秦怀宁不忍再折磨他，这件事到底是她先惹起来的，凌厉气息尽收，语气微软，“以后别再喝酒了。”
“那你会跟别人喝吗？”
“会。”
黑眸水雾凝聚。
秦怀宁扶额，喝酒前喝酒后简直就是两个人。
酒还真的个祸害。
“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她认为跟喝醉的人是说不通的，不如让他先睡一觉再说。
霍玄摇头。
秦怀宁见状，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很听话，乖巧的走到了她面前，只要秦怀宁抬手就能触到他。
秦怀宁不想让他俯视自己，便让他蹲下，谁知道这个傻孩子，直接跪下了，把秦怀宁弄得一愣。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身子前倾，“听话，回去睡觉。”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他闻到了她身上澹澹的清冽的松雪香，他闭上眼，冷硬锋利的脸庞染上了情动。
他的模样成功取悦了秦怀宁，她勾唇笑，身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不听话的死士是会被卖掉的。”
霍玄茫然睁开眼。
秦怀宁颔首，表情十分认真。
他勐地站起身，快速走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了关上门。
唇角弧度轻扬，喉咙溢出低笑，笑声中泛着得意与愉快。
翌日。
霍玄醒来后，记忆再次发疯似的钻。
他整个人愣住。
他竟然做了那种事吗？
主子会怎么看他。
他刚出房门，就看到末岭跟申岭等在外面。
见他出来，末岭赶紧开腔，“昨晚你没事吧？”
瞬间耳尖染上红，霍玄虚握了握手，“没事。”
“没事？”他才不相信呢。
元帅特地把叫他出去，能没事吗。
霍玄不愿多说，绕过他们准备离开。
末岭手疾眼快，拉住他的衣袖，“既然没事，我们继续聊聊你的单相思。”
霍玄身子一震，冷着脸扯开末岭的手，快步离开。
“他怎么了？被鬼追了？”
申岭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你比鬼可怕。
霍玄等了一整日，也没等来秦怀宁的召见。
主子不是说，明天再说吗？难道是骗他的。
不过也好，就算见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想到自己做的蠢事，他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接下来的两日，他们查到了其中一波势力，来自二皇子。
秦怀宁并不意外，毕竟上次霍玄抓回来的人，撬开的嘴就是二皇子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顾懿的消息。
她决定亲自去见见顾懿。
豪华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车轮在街道积雪上留下几道车辙印。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毯子，正中放着一方矮桌，桌上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碳炉，做工精致的铜罩覆盖着，散发着热气。
桌上有一壶热茶。
“元帅，我们真的要去见他？”末岭驾着马车。
“见，为什么不见。”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末岭晃了晃手里的鞭子，“我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去？”
他们不是应该暗中行事吗？
这么做好像在打草惊蛇。
“我是谁？”
末岭一愣，是谁？“元帅啊。”
一丝轻笑从车厢内传出。
“这不就对了，这里是卞州境内，我是秦家军的元帅，我大张旗鼓去不正合适吗？”
在凉邰县蛰伏的这几支势力太太无趣了，不如她来给他们找点乐子。
把这水搅浑了，她才更好行事。
说不定搅着，搅着，还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也不一定。
顾懿是一个很好的下手对象。
宁国候府跟秦家本就有过节，她作为秦家人，知道宁国候府的人出现在卞州地界，出来露个面很正常。
“我们人手带得是不是不够啊？”末岭问。
他可听说了，申岭查到了宁国候府带了不少精良的人马来。
“不如我们叫上霍玄吧。”末岭提议道。
秦怀宁喝茶的动作一顿。
霍玄！那孩子最近有点怕她，看都不敢看她。
还是不要祸害他好了。
“怎么，你怕打不过宁国候府的人？”秦怀宁调侃道。
她不让霍玄跟上还有一个原因。
前世霍玄就是死在宁国候手里，其实她也不确定顾懿带来的人里会不会有好手，她也无法抗衡的好手。
这也算是个试探，她想知道宁国候豢养的人能力如何。
前世霍玄这样的身手，都能被拿下。
这让她有一些担忧。
“倒不是怕打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出行不够气派。”他们要从气势上就压倒宁国候府的人才行。
他们就应该带一个营的将士来，吓死他们。
秦怀宁勾唇。
末岭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可爱。
“元帅，不如我们一进去就把开山斧先拿出来，震慑震慑他们。”
秦怀宁沉默了半响，“你有开山斧吗？”
“我带了。”
“你哪来的？”
“打戎族蛮人的时候，我缴获的。”末岭直接说。
秦怀宁：“………”
她记得戎族蛮人只有那个首领使用开山斧吧，那个人不是被她打下的吗？
怎么变成他缴获的了？捡地上的武器叫缴获？
秦怀宁无奈。
“二少爷，秦家军元帅要见你。”
“你说谁？”顾懿停下手中的动作。
“秦家军元帅，那人报的是这个名号。”护卫低着头答道。
顾懿拍了拍臂弯里的美人，美人站起身，行了个礼便退下。
顾懿直起身子，双眉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