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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前世记忆

金若叶正打开一盒打底霜,将手指探进去,要挖些膏体在手背调试。

听见胡婴的提问,她双手微微一抖,抬眸看了一眼他,说道:“那要看你如何定义‘伤害’这个词了。

如果肉体伤害算是伤害我的答桉是不会。如果精神的伤害算是伤害的话,我不敢保证。这世上即使相爱的人两个人也会相互伤害。”

金若叶说着将手中的隔离底霜,用手指仔细地在胡婴脸上涂抹开来。

她动作轻柔地将细腻洁白的膏体,从胡婴的额头厚厚地涂抹,又推至太阳穴、眉心、鼻梁,下巴,直至脖颈,锁骨处。

“姐姐,我昨夜看见你了…”胡婴闭着眼睛,在金若叶手指的抚弄下,有点昏昏欲睡。

“啊…”金若叶手在胡婴的锁骨处,略一停顿,似乎颇为疑惑。

“我在这间房间里的书架里发现了三张照片。”胡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里面有个女孩子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照片背后有一段情话,署名是金若叶,不过标明的时间却是民国三十年。那个金若叶和你是什么关系?”

金若叶转头看了看身后梳妆台上贴着的一张彩铅画,那是她设计的烧伤妆定稿图。

金若叶转身开始翻动化妆箱,找出备好的各种化妆材料,一管管的乳胶、凝胶、油彩,和各种画笔,镊子、刀子。

“胡婴……我们今天的化妆要进入正题了,会很辛苦,你要忍忍啊!”

金若叶搓了搓两手,摆出一副外科医生要上手术台的严肃姿态说道。

“好……我没事。”胡婴将细长的丹凤眼一眯,笑着说:“只要姐姐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一动不动,任由姐姐摆布。”

金若叶拿起调色盘,将乳胶挤在盘里,用画笔开始仔细地调起色来。

“胡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金若叶手下用力搅动着,一边回答到:“我在人世间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几年,但是当我这次踏上这个岛开始,我才像是被启动了新程序的机器人,开始有了一些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但这些记忆都太零碎,无法串起一个完整的故事。反而是有些开始复苏的情感却是非常真实,无法抵抗,它们像一组特别的指令一般牵着我去做一些事情。”

“譬如……”胡婴眼睛锲而不舍的盯着金若叶问道。

“譬如,去牵挂我这辈子未曾见过的人,会在意某些人在意到心疼。”金若叶将手下不停地将染料掺进乳胶里,刮片轻轻搅匀。

端详了调好色的乳胶膏体片刻,金若叶叹了口气道:“胡婴,那个金若叶是我的前世,是当年还叫做南漳市的潇湘市的富家名媛——金家二小姐。”

金若叶苦笑一下,用刮片刮起一坨乳胶,向着胡婴的颊侧涂去,嘴里低声道:“那个金若叶只活了二十六岁,而我今年也是二十六岁。”

“你当年真的那么爱李恪少爷吗?”乳胶膏体的冰凉触感让胡婴微微一怔,又继续问道。

“我现在依然爱他。”金若叶面沉如水地答道。

“姐姐,你身上那个死灵是他吧?”胡婴终于将这个在他唇边萦绕了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胡婴没想到,金若叶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是他。当年邢秋月死于二十一岁,李恪死于二十四岁,而这一世他也一样死于二十四岁。”

胡婴听到金若叶这一番话,如同芒刺在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算起来好像这三个人死在同一年。”胡婴喃喃到。

“对……”金若叶回答着,手下工作不停:“而且都死在这个岛上。”

“死因呢?”胡婴梦呓般地问道。

“不记得了……”金若叶轻描澹写地一笑,伸手将胡婴的脸扭正,端详着说道:“无非是人性的残忍与背叛,爱情的辜负与折磨。”

“姐姐,我昨天在这间客房里,半睡半醒之间。看到一个人。”胡婴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双碧绿眼睛。

“哦?”金若叶并没有对胡婴的话题表现出太大兴趣。

“他身上有股奇特的酒香味儿,穿着白色的袍子,赤着脚,有一头十分好看的银白色头发,和一双绿色眼睛。你认得他么?”胡婴试探地问道。

金若叶眼睛眨也不眨地摇摇头道:“你描述的不像是个人,倒像是漫画里的妖,我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好吧,也许是我做了个梦吧。”胡婴闭上眼睛道。

“秋月白这地方,传说不干净。”金若叶笑声轻飘地说道:“好了,胡婴别再说话了,要不不够时间化妆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上响起了轻轻地叩击声,小夏的声音传了进来:“叶子姐姐,叶子姐姐!”

金若叶捏起一片酒精棉。将手指擦了擦,走到门口为小夏打开了房门。

小夏闪身进门,拉住金若叶的胳膊笑问:“叶子姐姐,给胡婴画的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金若叶抬头看了一眼小夏道:“快结束了,现在在做手部妆效。”

小夏好奇地向着梳妆台前走去,一边都囔着:“叶子姐姐,让我也学习观摩一下你的特效妆。”

坐在化妆镜前的胡婴缓缓抬起了头。

任是小夏心内早以队烧伤妆有了心理准备,勐然从镜子里看见胡婴的倒影。还是吓得“嗷”地一声尖叫,倒退了两步。

半晌,小夏才缓过神开,拍拍胸脯,一步一步向着胡婴走去。

.胡婴只觉得面皮被各种胶层层湖满,像带了个重重的壳一般沉甸甸地往下坠,很难做任何表情,也懒怠地说话。

金若叶好奇地凑在小夏身边问道:“这个妆真有那么可怕吗?”

“好吓人,我都不敢细看……”小夏还是蹑手蹑脚走到胡婴背后,探头偷偷看去。

“小夏怕啥?我又不吃人。”胡婴盯着镜子里的自集说道。

金若叶又坐回道胡婴对面的椅子上,在他裹了一层曾乳化胶,看起来像是布满黑棕色焦烂的肌肉筋脉的手背上用画笔和假血浆点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