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师府花大价钱请来专业的鉴定医生，搬来了专用的鉴定仪器，想得出结果，依然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
而且因为是隔了三代做鉴定，三天只能出一个大致结果，还无法完全确定。
最快也要七天，才能确认张道乾和张小慧的外家，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陈枫现在比较忙，七天是等不起的，所以三天后出了大致结果就会离开。
天师府虽然想多留他几天，但知道他现在位高权重，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并不敢多留。
这三天，张道乾一直将张小慧带在身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张小慧的看重。
天师的事，张小慧的心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抗拒，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从她发现自己杀人之后都没有情绪波动，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就算陈枫及时开解过她，她依然无法接受自己冷血的一面。
是的，冷血。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善良。
可是一个善良的人，会杀了人都没有任何感觉么？
就像是一巴掌拍死了一只蚊子，毫无感觉，毫不在意。
这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否认，让她在这三天里异常沉默。
张道乾从陈枫那里知道她杀过人的事，知道了她内心的挣扎和煎熬，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
要是换成他，虽然不至于直接轰杀那对祖孙，也绝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张小慧失手杀了人，这在疾恶如仇的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让你干坏事呢，被人失手杀了那是你的命不好，连老天爷都不想给你活命的机会。
尤其是现在这种环境，心怀恶念的凡人，一旦获得了力量，心中的恶念便会无限放大，什么恶事都干的出来。
面对这类人，他的选择和陈枫是一样的，就是灭个干净。
至于宽恕、罪不至死什么的，抱歉，他没空想那么多。
他只知道这种人的存在，对其他人来说就是威胁，随时可能夺走无辜者的生命。
这种威胁，没遇上就不说了，要是遇上，就应该尽早清除。
依据犯罪事实才能定一个人的罪，这种方法只对凡人生效，因为一个凡人能造成的危害，对整个社会来说很小。
但是一个掌握了力量、又心怀恶念的非凡者，一旦暴起伤人，凡人很可能会一死一大片。
张小慧这种心态，在他看来其实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他并不希望自己选中的人，是一个只有善良的人。
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这句话已经被证明过无数次，一个只有善良的人，往往会被人世间的恶毫无顾忌的伤害。
张小慧现在最需要的，是接受自己的另一面，属于强者、裁决者的理性面。
在感性上，她是善良的。
但是在理性上，她很清楚那对祖孙对凡人而言是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炸死很多无辜者，很清楚他们该死。
所以就算失手杀掉壮汉，她的心依然平静，毫无波澜。
这种特质，陈枫有，张道乾有，她也有。
所以，她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