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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再见,转眼不见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马上说:“我现在就去拿。”

小七说:“还是我去吧,你么热的天,你还要慢慢走过去。”

说完这句话,自己就从窗口处一个闪身就朝着鞋厂的宿舍楼飞去,看着她在天空下白色的身形,有几分跟韩个个相似,也有她自己的特色。小七是跟韩个个完全不同的类型,她的性格有些像小瑶,温柔,善良,并且优雅端庄,还特别守规矩,虽然说是保护我,基本是他们狐族不能踏足的地方,她都不会去,比如嵩山还有我们那座庙里,她的规矩给她更增加几分魅力,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在心里觉得其实欠小七很多,不过是舍了一个金丝元宝,而且后来也被了回来,可是她,一个也算是千金大小姐的人,整天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周全,倒真是苦了她。

也许我应该劝小七回去的,我心里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就让她回去吧,如果说她是为了报救命之恩,那这么久也应该都报完了,我们互不相欠,也还给她一个平静安宁的世界。

小七已经顺利到了天台,我这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快速地在天台上看了一圈,随后就拿了两个手掌大的神相,准备离开,可是就在这时,风云突变,那些本来是泥塑的神相却自行动了起来,而且速度还很快,没等小七出来就像一阵旋风似的把她卷了进去,天空也突然暗沉下来,远远的闷雷在天边炸出一道闪电,黑云瞬间压了过来,而那些神相的面目好像活了一样,脸上全都带着狰狞的笑的。

我看到那抹白色的影子在神相间跳来跳去,但是始终没能跳出来,反而是自己跳的越来越吃力,有几次还差点被动着的神相撞到。

已经慌了神,也不管那么多了,从后窗翻出去,往楼下跳的时候用了以前在二号山洞学的功夫倒是没有那么摔着,只是脚一落地,就好扭到了一样。

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疼,直接往外面的楼上冲去,觉得路无限的长,我恨不得自己也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到天台,把小七带出那个突然变化的怪圈。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鹏程鞋厂的天台,然后就看到一切都恢复的原样,神相还是神相,天空也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是小七却已经斜躺在上,她白色的衣服上都是鲜血。

抱着她往楼下跑时,却被小七拦住了,她的声音很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地说:“不用去了,没人能救得活我,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局,我一开始没看出来才误闯了进去,只要动了其中的一个,在上面的人都会死的。”

她脸上带着一点欣慰的笑,喘了口气接着说:“幸好是我去了,如果是你,我怕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我忙着说:“你怎么傻成这样,快别说话了,我有一个朋友专治这个种邪病,我带你去,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小七苦涩地笑了一下说:“九婆婆都救不了我,她又怎么能救?”

我不想让她放弃希望,固执地抱着她下楼,却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我怀里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轻:“我知足了,能这样躺在你的怀里,一次也足了,我们没有来生,但愿你和她能幸福吧!”

我听的眼泪都特么差点掉下来,这小七是怎么一回事,她长的这么好看,想好好对她的男人到处都是,偏偏把感情赌在我身上,我就是一个大傻冒,死脑筋,这辈子除了韩个个,都不会娶别人的,而且这话也早给她说过,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都急死了,真的很想救她活过来,我不想欠她的,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又都戳中我的泪点。

然后我就感觉到小七的手慢慢放在我的脸上,声音轻的已经像要飘起来:“你哭了,你怎么会哭,你是金刚之躯,头脑里装着天下财富,身边有无数守护的人,也是无数女人倾慕的对象,不要哭,不要为我哭。”

很想停下来跟小七说点什么,但是现在又争分夺秒地想把她救回来,所以根本顾不上她说的都是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往城西跑。

中午的路上人满为患,有人停下来怪异地看我,并且指指点点。

到达风尘家门口的时候,我怀里的小七已经成了一只满身是伤的白狐,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失走温度,一点一点,像从手指缝里溜走的沙子一样,难以挽回。

风尘只摇了摇头,然后幽怨地看我一眼说:“如果你能停下来好好跟她说说话,或许好过这样。”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要跟她说话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都是她帮我,她帮我,然后就这样死了,如果要让我跟她说话,我会说什么?感谢她帮我?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

或许狐族之间本身就有他们特殊传递信息的方式,不到一个小时,白大脸还有小七妈妈就出现在我面前。

一看到抱在我怀里的小七的尸体,那个一直很优雅的妇人,突然就“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心里难受的要死,宁愿此时躺着的是我自己。

白大脸把我拉到一边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处理不了事情可以通知到狐族的,为什么让小七去涉险?”

我应该怎么跟她解释,这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做的事,但是却让小七去了,也等于是替我去死了?

她妈妈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小七就离开了,这种沉默比直接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更受不了,我欲哭无泪,怎么都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在跟我说话,突然就不见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也没有回店里,而是去小区,打开我们家的门,一进去就双腿发软,顺热倒地板上,想到从跟小七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们两个似乎也没有很深的感觉,来回说的话都没有跟小瑶说的多,但是小瑶死的时候我却并没有过于伤心,当时还因为被困在庙里,几乎都不上她,脱困以后又忙着救孙源,现在在想想,才好像发觉,已经有一个女性先小七一步离开了我的世界。

而我现在对于小七的伤感大多应该来自于内疚吧,对她付出的内疚,对我怎么的内疚,如果早一点让她离开,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死前说的那些话,我隐约能明白,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即是懂得也无可挽回。

恍恍惚惚好像自己睡着了,梦里看到小七仍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就那么轻飘飘地站在我面前,她脸上带着笑,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问她:“小七,你没事了吗?”

她点头,然后说:“只是我该走了?”

我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的眼神突然就变的有些伤感,幽幽地说:“去一个你永远也见不到我的地方。”

我心里自顾地想,不管她去哪里,只要好好活着就好,我能见到她又怎么样呢,我给不了她所要的幸福,反而总是让她受苦。

于是看着她说:“那你珍重,再见。”

小七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深深看我一眼后,转眼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这才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好像是一在一所宫殿的门前,那个菩提树还长在那里,除了这棵树,门前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一只白色的猫懒洋洋地蹲在路边的石阶上,看到我过去就跳到我身上,柔顺地把头靠在我怀里。

我抱着她往外面走,隐隐约约看到好多人,但是又看不清楚,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很多内容。

想听清楚,于是就一点点地靠近他们,等我到了近前才突然发现那些说话的人都穿着颜色特别浓重的衣服,脸上也涂着很浓的颜色。

这些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在鞋石的天台上,那些神相。

此神相的脸已经开始变了,本来只是有点凶和浓彩的脸上突然就凶神恶煞一样看着,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说:“你在劫难逃,该去死了。”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佛珠没有了,我身上除了那只猫什么也没有,而此时猫正躲在我的怀里,跟我一样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