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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沿路追查

终于有了线索,二人有些兴奋。

乐叔断言,“桑裘姑娘定然在那马骄之内,看来贤侄判断无误,那何继方真正的老巢应该在神农架一带。”

景辛寅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话题不在一个点上,“在厉山堡待三日,感觉像是生活一世,难得遇见一位志同道合之友,未曾想眨眼间离世。”

乐叔也是慨叹,“何医师实乃良人,为人正直、医德高尚、重情重义。”

景辛寅又是自责,“倘若不是我判断有失,何兄不会被那恶魔兄长杀害,悔之晚矣。二叔从此莫再夸我聪敏,着实羞愧难当。”

乐叔安抚,“贤侄,此事不怪你,全当上苍愚弄便好。”

景辛寅依旧垂头丧气,“咳,岂能将自身之过推给上苍?”

乐叔只好用话相激,“逝者已去,须顾及生者,倘若那厮糟塌亲妹,何医师在天之灵可当真要怪罪你我。”

景辛寅如梦惊醒,陡然振作起来,“二叔所言即是,务必尽快追上,时间拖得越长越是不利。”催马扬鞭。

乐叔被落在身后,拼命催马追赶,“贤侄,你又发神经矣……你不是说那恶魔全身是毒,会克制自己的兽性?”

景辛寅回头说:“二叔有所不知,何继方可是蛊门奇人,待他返回森林,会在桑裘姑娘身上种下蛊毒,如此可化解障碍。”

乐叔听罢骇然,“你说他会在桑裘姑娘身上下蛊毒?这如何可能?蛊毒会使人毁容,他岂会舍得她变丑?”

景辛寅皱起眉头说:“二叔真是个直肠子,并非所有蛊毒皆会毁容,此中奥妙无穷。”

乐叔这才想通,“这可不妙……”但马上又说:“那也需要时日,不可能一蹴而就……”

一路上,二人又是频繁打听,线索时断时连,终于在一条山路发现一辆报废的马车。

二人赶忙下马去查看,果然可疑。

景辛寅反复查看后说:“定是那厮有意为之,目的是防范有人追随。”

乐叔表示惊讶,“这厮居然如此狡猾?莫非已然预感有人追赶?”

景辛寅遥指前方灰茫茫的山林说:“此处山峦重叠,乔木茂密,想必已然进入神农架地界……”

此时,赶巧有一樵夫路过。

乐叔赶忙上前去搭讪,“这位小哥,此地可是神农架?”

那樵夫上下打量二人,看出是有身份之人,十分友好地答对,“应该算。听口音,二位可是外乡人?”

乐叔点头,“嗯,我叔侄二人乃是小商贩……”

那樵夫神情逐渐转变,“二人最好绕行,千万不可冒然进入密林……”

乐叔淡然一笑,“已然知晓。进入密林难以辨别方位,极有可能找不到归路……”说着掏出一包牛肉干递给他,“这是我二人吃剩食物,可打打牙忌。”

那樵夫赶忙道谢,“多谢,多谢,遇见贵人矣。”受人之物,神情更加执着,“二位切莫进入山林,林中有野人出没,身形奇高奇壮,凶猛无比,倘若遇见九十一生,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遇害……”

景辛寅听罢惊讶,“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此地当真有野人?”

那樵夫将目光转向他,“当然,成年野人超过丈二,身形庞大,体重可抵三个壮汉……”

乐叔不太相信,“可曾亲眼所见?”

那樵夫摇头,“尚未瞧见,若是遇见岂会活到现在?村内樵夫从来不敢靠近那片林海……”又睁大眼睛说:“村内有人瞧见,浑身长满黑色毛发,样貌极其凶悍……”

景辛寅沉思片刻又问:“近日,可有身材高大之人路过?”用手比划,“约丈余,体重约有我两倍……”

那樵夫身材也是魁梧,却露出惭色说:“这一带人身过丈者并不罕见,我这身板算是矮小之人,据说公子这般身材,在外乡算是高大者。”

乐叔又是惊讶,“你这算矮小,我这身板岂不是没脸见人?”一脸惭相。

那樵夫看在那包牛肉干份上安慰几句,“呵呵,高大又有何用?还需脑子灵敏,否则永是劳苦之命……”

乐叔还是感到自卑,“可天下女子多半喜欢身材高大之男,我这般矮小,在当地岂不是一辈子娶不到妻室?”

那樵夫感觉有趣,嬉笑着触碰他一下说:“呵呵,女人是有些腥臊……”但马上正色地说:“不过,女子嫁汉皆看家中有无钱财,您好歹是商贾,去我村落定有无数女子肯嫁。”

乐叔依旧愁眉不展,“话虽如此,婚后婆娘去外**该如何?”

景辛寅赶忙推他一把,“你想什么呢?居然有心扯皮?”

那樵夫笑着告别,“呵呵,不打搅二位赶路,我去打柴矣。”

二人招手离开。

进入村庄,二人先找一家客栈吃午饭,并托付店家为他们准备足够的食物和酒,多为不易变质的饼类和肉干类食物。

店主遇见大客户情绪高涨,拉长调子指使店小二,“先切两斤牛肉、两斤猪肉、上一壶好酒款待——”回身面向二位殷勤地笑,“今晨,天气晴朗、喜鹊喳喳,果真有贵客临门,哈哈……”

乐叔和景辛寅商议准备挟带哪些食物,开单子递给店主,“食物明细、数量皆写在上面,请店主过目,若有做不来的食物可调换。”

店主恭敬地接过单子仔细过目,“腌肉有、腌鱼有、雪里蕻腌菜有、牛肉干有、鱼干有……”最后递给店小二,“去后厨精心准备。”

乐叔又问:“不知,此地归属何人管辖?”感觉问得不妥当,扭头去看景辛寅,“贤侄可知晓?”

景辛寅没有回,店主回答:“刚有公文张贴,朝廷再次启用昔日朔方节度使郭子仪,此地隶属郭大人管辖之内。”

朝廷之事亦是瞬息万变,景辛寅听在耳中不去谈论。

乐叔只说一句,“郭子仪威名有所耻闻,吐蕃、突厥皆惧之。”赶忙转移话题,“店主近日可曾遇见一位身材奇高之人路过?还带着一位年轻貌美女子……”

店主回想着摇头,“未曾留意,村西还有个酒家,可去那里打听。”

乐叔便点头,“好,多谢店家。”

闲聊一阵,菜肴和美酒上桌。

店主拱手说:“二位慢用,在下不多打搅。”

乐叔点头打发,“店主去忙便是。”

二人填饱肚子,拿起店家备好的食物出门。

店主出来送客时提醒,“二位千万绕道而行,不可穿越密林……”

乐叔拱手言谢,“多谢店主提醒,他日路经之时再来拜访。”

二人上马,直奔密林方向而去。

那片林海,越是临近越显得浩渺无垠。

乐叔不无担忧地说:“凡是遇见之人,皆劝莫入林区,可见野人着实存在,我二人须做好心理准备。”

景辛寅思索着回他,“自从听说有野人,我更是坚信何继方长期在密林生存。”催马说:“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

越往里进,道路越是狭窄,后来干脆没有了路,二人只得下马步行。

不知不觉已然身处林海之中,高大的乔木越发密集,将光线完全遮蔽,虽然舒爽,却显得过于阴暗。

林中有奇奇怪怪的鸟鸣声,心中有种莫名的返朴归真之感。

周边虫鸣声刺耳地响起,时起时伏,仿佛在传达某种信号。

一棵树上,有东西迅速上窜,“吱——”地发出尖叫声。

抬头寻找,竟然有一只红毛猴子藏于树丫间,睁着惊恐的眼睛窥视着他们,满头红毛,圆形小脸却是白色,镶嵌着两只乌黑的眼睛,煞是可爱。

乐叔指着说:“贤侄,你瞧,那小东西好不可爱……”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投掷过去。

这一举动吓坏那小猴,“吱——”地发出惨叫声逃窜,瞬间多出几只红毛猴子,身形交替时隐时现。

猴子受惊,附近其它树上也有动静,扭头去看,一只周身黑毛的小东西在树上爬行,酷似家猫,只是尾巴过长。

乐叔像是回到孩童时代,惊喜地指着说:“那又是何物?好不可爱……”

往深处移动,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兽用自己的独特方式欢迎他们。

景辛寅感叹说:“原来此处这般美丽,难怪那何继方扎根此地。”

乐叔却说:“这些鸟兽皆是温顺之物,那些可怕野兽尚未出现,可不能放松警惕。”

他刚说到这里,景辛寅便有新的发现,蹲下去仔细打量。

乐叔走近皱眉头,“那是一砣屎,切莫触碰。“

景辛寅却说:“你不觉得这砣屎过于庞大?即便是狗熊,也绝不可能一次屙出如此多。”捡起枯枝拨开发干的表层,闻到恶臭的味道。

乐叔捂着鼻子后撤,“你抠它做什?分明是人屎味道……”陡然起疑,“莫非是那何继方的粪便?”

景辛寅一脸严肃,“未必,及有可能是野人粪便。”

此时,附近传来可怕的吼声,“啊呜——”

二人神情陡然紧张起来,乐叔说:“不像是老虎的叫声……”

景辛寅脸上泛起淡淡嘲,“即使是妖魔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