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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意外之外

家佣赶忙松力让开,向景辛寅道歉,“对不起,小的不知是景公子熟人……”

景辛寅笑颜安抚,“不怪你,房医师吩咐陌生人不得进入。”

徐娘手指佣人训斥,“主家如何养你这么一个不长眼的东西?”目光移向景辛寅,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娘可算找到你……你昨日拐带我女儿楚茵,居然逃到蜂窝堡里来,意欲如何?啊?!”

景辛寅发懵,一时无言以对,“呃……这……”

逸芊姑娘一直找不到间隙解释,见娘这般泼辣皱紧眉头责备,“娘,有话可以好生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景辛寅听罢更是糊糊,她如何称呼这个女人为娘?不是楚茵之娘吗?

徐娘扭头白一眼女儿训斥,“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女儿家少掺和。”猛地面向景辛寅,“我家男人一夜未归!一定是去找楚茵那丫头……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定不饶你!”

景辛寅不知道如何解释,“楚翁他在这里……只是……”不敢将断臂之事说出来,“父女二人皆在此。”

徐娘像是才知道,瞪大眼睛向前走两步,回头指着他涨红的脸骂,“年纪轻轻不学好,先是拐带人家女儿,后是连同我男人一同拐带,诚心想让我守寡!”

一席话倒是把那个家佣给整懵了,傻呆呆地摇头叹息。

院中吵闹惊动屋内人。

雨姗姑娘率先开门出来,与徐娘撞个满怀,“哎哟!”抬头认出徐娘,“是婶婶?您如何找到此处来啦?”

徐娘额头磕在对方的下巴骨上,痛得揉着直叫,“哎哟!好痛……”另一只手点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丫头打小就毛楞,天生不长眼……”

雨姗姑娘伸手要帮她揉,“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来揉揉……”

徐娘拨开她的手说:“你又为何跑到蜂窝堡里来?莫非你也相中那个景公子?啧啧,你们皆被他外貌所蒙骗!只知英俊,殊不知心肠恶毒。”

景辛寅躲到逸芊姑娘身后,小声问:“你如何把她招来?刚才你称呼她为娘,究竟怎么一回事?”

逸芊姑娘转过身来叹息,“咳,一言难尽……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景辛寅注视着她忧郁的眼神说:“如此说来,她当真是你亲娘?”

逸芊姑娘避开她的眼神微微点头,“嗯,失散多年,本以为她已经亡故。”

这个时候,楚茵姑娘也走出屋来,见到徐娘很是惊讶,“后娘?你如何追到此处?在家中等候便是……”

徐娘还是忌惮这个女儿,态度有些收敛,但立马牵着她的手说:“走,跟娘回去,切莫跟随那丧门星活受罪……你爹呢?赶紧带他一起走。”

楚茵姑娘甩开她的手说:“爹受伤矣,需要在此治疗,莫在此添乱。”

徐娘听罢张大了嘴,“哦?你爹受伤?如何受得伤?”慌忙走入屋内。

外面的人便听见她嚎啕大哭的声音,一边哭一边唱,“我的老天爷啊——你半只手臂去了哪里——哪个遭天堑的恶人下此狠手啊——老天不长眼啊……”

院内所有人都觉很尴尬,相互看着说不出话来。

逸芊姑娘见到楚茵第一眼便暗暗灰心,心想:难怪娘说那些话,这个楚茵果真是倾国倾城,有她在景公子怎么会喜欢我?即便没有她,青州府还有一个冰熙,横竖不会轮到自己。至于她二人谁更出色,还真不好说。

如此一想,心态平和许多,倒也能够从容面对。

而楚茵姑娘却与她相反,见到逸芊姑娘面色立马改变,醋意明显写在脸上,仿佛在说:男人不是物,如何可以分享呢?你将来可以有三妻四妾,但在最美的时光只属于我。

雨姗姑娘靠近她说:“楚茵姐,快些进屋劝劝你娘吧?这可是租用的房屋,这般吵闹主家该不高兴矣。”

楚茵姑娘心思不在那里,像是未听见,缓步靠近景辛寅问:“这位姑娘就是你提起的王逸芊?当真是貌如天仙。”

景辛寅不知道如何处置儿女私情,“嗯,我也觉得很漂亮,你二人认识一下。”

这一回答楚茵姑娘显然不满意,一股怨恨从双眼射出。

逸芊姑娘开口打招呼,“你好,我娘提起过你,你叫楚茵对吧?”

楚茵姑娘发怔,“你娘?你娘在哪里?”

逸芊姑娘淡然一笑,“哦,你后娘便是我亲娘,我也是昨夜才知道。”扭头看一眼景辛寅说:“昨夜与你分手之后,我不幸被索命门的人捉走,赶巧被我娘救出。”

景辛寅听罢很惊讶,“岂会如此?”不免自责,“都怪我疏忽,理应护送你出村……可否受罪?”

楚茵姑娘醋性大发,立马插话,“景公子,你一向心思缜密,如何犯下这种大错?王姑娘万一被恶人蹂躏,岂不让你悔恨终身?”

景辛寅闻到醋意只能装作不知,“楚姑娘说的对,这些毛病日后务必改正。”

逸芊姑娘听出楚茵姑娘的言外之意,思量后回驳,“倘若被恶人糟蹋,我绝不会活着回来,宁愿当场咬舌自尽。”

楚茵姑娘不依不饶,“如此说来,王姑娘乃是贞烈女子?不像你娘只要有人给口饭死便可。”

逸芊姑娘顿时涨红了脸,“你!我娘也是你娘……”

楚茵姑娘翘起下巴反驳,“她只是我后娘,我并非她所生……”

逸芊姑娘情绪非常激动,“你!此言何意?快些说清楚……”

景辛寅站在中意不知所措。

雨姗姑娘近前敦促,“楚茵姐,你娘还在闹,快些进屋看看吧?她只听你的话。”

楚茵姑娘手一甩,“让她闹去,我等一下就教爹写休书,永远让这个女人滚出我楚家!”

这些话,对于逸芊姑娘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当场发作跑进屋去。

景辛寅立马跟随,一边劝说:“王姑娘,切莫恼怒,楚姑娘不是指你……”

二人进屋时,徐娘正抱起楚翁要往外走,而楚翁单手挣扎,“贱女人,你快些把我放下!从此我楚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雨姗姑娘上前阻止,“娘!您在做什么?快些把人放下,胡乱折腾会死人,知不知道?”上前掰娘的手。

徐娘将楚翁放下,甩手便是一巴掌,“死丫头!胆敢阻止你娘?看我不打死你?”连连捶打,嘴也不闲着,“打死你!打死你!”

景辛寅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不可再闹,否则将你送入县衙问罪。”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视着她。

徐娘痛得直叫,“哎哟——哎哟——好痛,好痛……”此时才想到女儿,“芊儿,快些教他放手……”

逸芊姑娘头一扭,“不管我事,自找的……”

景辛寅缓慢松开手,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造次。

楚翁情绪激动起来,指点着徐娘数落,“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外面生有女儿,却从未告知我,眼里还有夫君否?此乃家门不幸矣——”

雨姗楚茵先后走进屋内。

雨姗姑娘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乐叔责备,“你只顾看热闹,不知道解劝?”

乐叔摆出一脸委屈之相,“听得我理不清头绪,教我如何劝解?”

雨姗姑娘气得五官歪斜,“你当真是老矣,先拉开再说嘛……哪一点听不明白?说出来我帮你缕清头绪。”

乐叔手指在三个女人之间点来点去,“她喊她娘,她也喊她娘,那这二位姑娘是姐妹对否?”

雨姗姑娘点头,“应该是。可她们不是亲姐妹,是徐娘嫁入楚家前生的女儿……现在可否听明白?”

乐叔疑问:“天下居然有此巧事?这王姑娘我认识,在白马县梨花寨见过。”缓步走到景辛寅跟前,“贤侄,好像遇上大麻烦……”

楚茵姑娘终于开口,“有何之难?”看着床榻上做苦瓜脸的父亲,“爹,您写封休书,从此与这女人断绝关系便可。”

楚翁哀叹一嗓点头,“也罢!拿纸笔来……”

徐娘见情况不妙,立马下跪求饶,“夫君,我整整伺候你两载,虽无功德可言,夫妻情份还在吧?写不得呀……”跪爬过去握住老翁的手。

楚翁用力甩开,“住口!你个不守妇道之人,你可否与那索命门有瓜葛?景公子进山之事可是你飞鸽传信?”

徐娘慌忙摆手,“不是我,当真不是我……不可冤枉好人啊……”

楚茵姑娘取来纸笔拍到茶几上,楚翁拿起笔来迟疑,一时下不去手。

徐娘慌忙出手扯过那片纸,迅速塞进嘴里嚼起来。

楚茵姑娘气得跺脚,指着她骂一句,“你当真不要脸面!”

逸芊姑娘早已是泪流满面,上前拉着娘的手臂说:“娘,你还是让人写吧,人家都说不要您了,还跪在地上做什?”

徐娘赶忙起身挥手,“此事已过,谁也莫再提及,我依旧是楚家人,只是多出一个女儿而已。”居然对楚茵笑,“你是我女儿,她也是我女儿,从此一家四口好生去过欢喜日子。”

众人皆发懵,面面相觑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