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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丈夫,生不能食九鼎肉,死亦当九鼎而烹

十二天,匆匆而过。

通过十二天被车撞,王牧被撞技术渐渐熟练,效率提高。

同时,透过十二天被撞,王牧发现了一件事。

死亡点数,并非每死一次就增加。

每天被撞次数多了,系统将不加死亡点数。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王牧每天被撞死,只有前两次被撞死有点数增加,第三次被撞死,不再有点数增加。

换而言之,王牧每天最多获得两点死亡点数。

为此,王牧打算在找点死亡方法,扩充自己死亡点数获取。

寻找其他方法途中,王牧秉承着蚊子在小也是肉,没有放弃被车撞。

不过,每天薅羊毛式的被车撞的日子,在第十二天终止。

南都高中,宿舍楼天台。

当最后一套太极动作下来,王牧回想起七天前的境界突破。

七天前,也就是自己跟祖安青年相遇后的第七天,他的境界突破了。

那天,他一如往常打着太极,忆起自己找车撞的经历。

数被车撞,其对死亡感觉越加深刻,越加了解。

死亡,意味着消亡、寂灭,归于虚无。

人一旦死亡,唯一留下来的,只有生前所留下的东西,而自己,只能永远停留在他人的记忆之中!

伴随岁月侵蚀,生前留下的东西会慢慢腐烂掉,被丢弃,毁坏掉。

不止是东西,连他人对自己的记忆,亦会随时间推移,渐渐淡化,或被封存在记忆深处,或被彻底遗忘。

那一刻,自己存在于世间联系都断了,仿佛自己从未存在过这个时间,无从寻找,没法追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生前一切都被忘却,连人都不在被忆起,自身从这个时空消失。”

这些日子以来,王牧体验一次次死亡,每天早晨打太极,回想起被撞死的画面,回想起那些车主的哭声、绝望、害怕、惊恐。

豁然了悟。

死亡,不止是对自己,也针对周围人、环境。

能让周遭一同陷入绝望。

给他人带来恐惧,带来害怕,带来绝望。

然而,这一切他感受不到,他只能静静看着,最后闭上双眼,归于沉寂。

因为死亡一刻,他似被戴上了恒古枷锁,关入永恒古牢,一切都被剥夺,身体、权利、钱财,连想要与他们一同绝望、惊恐的感觉都被剥夺。

理解死亡真正可怕所在,王牧境界突破。

由登台境一重,突破至登台境二重。

境界提升,王牧身体越加强大,这一点他有切身体会。

犹记得,王牧突破登台境二重后,他找了个女司机车撞。

以往,他被车撞一下,基本死透。

这次王牧死不掉,居然还有抢救机会,不过还好女司机撞人后惊慌失措,油门当成刹车踩,直接把王牧碾压,碾到车轱辘下,紧接着又一个措手不及,挂了倒车档,王牧被二次碾压,指不定王牧一时半会还死不掉。

接下来日子里,王牧找车撞,必定要让车的车速飙到飞起,才敢冲上去。

没办法,王牧是找死,不是找残疾。

将最后一套太极打完,王牧收起手刹那。

清晨清风拂过,王牧瞥向天台上摆放整齐的盆栽。

花花碌碌的盆栽,风扬过,花抖叶摇,似在争相斗艳。

顺着花朵,王牧视线落在栽种花草的土壤上。

仿若醍醐灌顶。

王牧视线死死盯着花草。

突破登台境二重,他理解了死亡真正可怕所在。

而现在,他豁然顿悟,死亡让人如入古牢,锁上枷锁,但真的挣脱不开吗?人就没有去做过努力吗?

做过!

“死是寂灭,是消失,那生是什么?既然死亡后,自身存在会消失,那么生来几十年又是为了什么?意义何在?没有意义吗?”

王牧自我否定。

“人生下来有意义,生下来是为了感受世界,感受亲情爱情友情,是为了体悟美好、快乐……更是为了挣脱死亡的枷锁、打破永恒古牢!”

其话掷地有声,直击人心。

“大丈夫,生不能食九鼎肉,死亦当九鼎而烹。”王牧双目,这刻清澈无比,明亮如那黑夜中的星芒月辉,绽放璀璨。

一个又一个的古之名人被王牧忆起。

尝百草的神农!

传道儒家的孔圣人!

一生共歼灭六国军队约165万的杀神白起!

刮骨疗伤的武圣关云长!

天才战神,冠军侯霍去病

这些人早已死去,有的已死数千年。

但!时至今时,不曾有人遗忘。

“只要活出价值,活得轰轰烈烈,活得让世人都记住自己,纵然岁月过千,纵使生前东西毁坏消失,他人却忘不掉,永恒烙印在他人记忆中。”

王牧眼眸深处,似有一抹光在释放,双目炽盛。

他们从生下来,就已在努力,努力去挣脱恒古枷锁、永恒古牢。

最终结果,他们成功了!

他们实现了升华,纵身死形灭,却已另一种方式永恒活下。

“每个人都在努力挣脱枷锁,哪怕活的没有孔圣人、关云长他们精彩,却也活出了自己应有的人生。”

王牧想到了安叔。

尽管只见过安叔一面,但安叔的和善、为人为民的想法,让王牧记得他。

安叔不像孔圣人、关云长耀眼,只是一介普通人,可他一样在努力挣脱,去绽放。

就如教师、消防员、服务员等各行各业职员,甚至是普通的父母,他们都在努力。

“活出自己,哪怕是只有一个人记得,也不枉费生来走一遭。”

王牧走到花盆前,看着花盆上的花草、土壤。

“不止是人,连万物也在努力挣脱死亡的枷锁、古牢。”

花草终有枯萎一天,枯萎便是死亡。

它们有努力吗?

有!

生前,它们绽放美丽,使得世界多了片绚烂色彩,死后,它们化为养料,滋润大地。

观那花草,王牧明悟生为何是死的对立面,为何生与死是相反。

轰!

力量涌动,肉身乃至精气神都在沸腾,升华!

王牧境界突破了。

登台境三重!

“这下子,恐怕得赛车才能把我撞死吧,赛车可不好找啊。”王牧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