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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羽翼丰满,清粥膳郎情妾意

入夜时,孙玉英回去她的军帐,林钩去而复返,与武蛮说了些什么,武蛮便随他出去。慕北陵与皇甫方士对坐浅聊,期间姑苏坤又进来一趟,还送来一包茶叶,说是精品猴魁茶,慕北陵刚想叫住他问他今天怎么有点反常,他就已经快步出去。

一壶水,九片猴魁叶,一盏炉火,水逐渐翻滚,慕北陵小心翼翼将取出的猴魁叶放进壶中,勾灭多余的炉火,慢火煨煮,一会功夫,茶香四溢,他从军塌上拿来条毛巾,垫在壶把上,替皇甫方士斟上杯茶。

皇甫方士细抿几口,说道:“好茶,就是火候猛了点。”抬首看慕北陵,慕北陵老脸一红,笑道:“北陵哪里能和先生相比。”

皇甫方士放下茶碗道:“非也,煮茶之道,在于人心,若心散了,自然也就煮不出什么好茶,我观主上眼神涣散,心游神外,可是在想什么事?”

慕北陵小心翼翼把茶壶炖在路上,捧起茶杯,凑近唇时未喝,又轻轻放下,叹口气道:“先生知我,我是在担心蛮子和林钩,他们二人交心于我,却不知已身在祸中,倘若又一日他们因我而生变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叹又道:“昔日朝堂之上,帝师大医官都仲景视我眼中钉肉中刺,拉拢我不得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若烽火大将军从中斡旋,蛮子和林钩现在恐怕已经被发配别城受苦,此次徽城一行,我与那邬里可谓撕破脸皮,邬里是都仲景的家臣,都仲景定会再迁怒于我,好在邬里此次不战而退,都仲景不能借机发挥,但对这种人,我真不知该如何去防。”

皇甫方士端杯敬茶,慕北陵这才浅抿一口,皇甫方士道:“潜龙在渊,殊不知这渊中奥义经纶,虎豹欲行,也需山中练就千日方可随龙。”

慕北陵咂摸话中之意,不明就已,颔首道:“请先生明示。”

皇甫方士道:“都仲景身居帝师大医官之职,又深的大*任,在朝中权势滔天,主上欲与之抗衡,蚍蜉撼大树,不得为之。西夜大王武氏,年及弱冠,多年放权于孙云浪和都仲景,现张大成人,势必会收回二人的摄政权,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是归拢王权,却不知反而会更助都仲景一家势大。”

顿了顿,再道:“朝中有孙云浪,都仲景还会顾及,不敢肆意妄为,一旦孙云浪摄政权利被夺,都仲景就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无人可制其左右,这西夜的气数嘛……”话止于此,不再多言。

慕北陵听其戛然而止,不忍问道:“西夜气数该党如何?”

皇甫方士却反问道:“主上可还记得扶苏高台上,主上曾说愿与属下登高一览众山小?”

慕北陵点头。

皇甫方士又道:“那便是了,主上有此雄心,东州之幸,所以现在主上需要考虑的,非是都仲景,也非是西夜王族。”

慕北陵皱眉,问道:“那该是什么?”

皇甫方士笑道:“昔日元祖王能入主西北,非是凭一人之功,元祖王手下夜部,能人辈出,将兵纵横,方才打下这半壁江山,主上若想成祖王之功,首要任务便是培植自己的势力。”

慕北陵暗自咂摸道:“自己的势力……”

皇甫方士抿茶不再多言,只等他自己顿悟。

片刻后,慕北陵额首甄点,说道:“北陵明白先生的意思,欲不慑人淫威,需的自身强大,若想倾覆这天下,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皇甫方士眼眉微垂,点头说道:“主上明言。”

慕北陵复而苦道:“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云浪大将军纵横西夜三十余载,如今还不是被都仲景强压一头,我如今官阶低微,如何可行,还请先生明示。”

皇甫方士斟满茶杯,茶水刚刚没过杯口,滴水不漏,慕北陵仔细看他,只见他缓缓探指入水面,插半指入水,茶水不溢,猛抽指间,水液沾在指上,瞬力之下,竟有点滴茶水溢出。

他喃喃道:“世人常道杯满自溢,却不觉水有沾力,满而可不溢,外力入水,只要轻柔,也可使之不溢,待合适之时,猛而抽之,却可搅动这一杯清茶,将之覆灭。”

又道:“西夜,都仲景,便似这满杯之茶,主上便是外力,只要主上现在以绵力应对,他们便动不得主上,待羽翼丰满时,厉而抽之,可搅动这西夜天地,进而逐鹿东州。”

慕北陵沉默不语。

皇甫方士继续道:“武蛮林钩皆为主上比心之人,他二人将来也势必会追随主上征战天下,若主上一味将他二人护于羽翼下,于其不利,于主上更为不利。眼下襄砚之战,便是让其二人建功立业的好时期,朝城远在千里之外,邬里又遁走,都仲景的手伸不到这里来,只要我们应对得当,让二人取得魏,秦,高,田四人的支持,于朝中之时,都仲景也不敢太过做作,相反却可让武蛮林钩收获大片兵心。”

慕北陵沉吟许久,方才点头道:“北陵明白先生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甫方士道:“主上明白便好,能否在西夜朝中立足,进而培植我们的势力,便在此次襄砚之战。”

慕北陵暗暗点头。

二人相继沉默盏茶功夫,皇甫方士突然又说:“主上眼下手中还握有一颗奇子,可多加利用。”

慕北陵疑惑看他。

皇甫方士神秘一笑,指了指帐外,慕北陵登时了然,暗呼出声,说道:“先生知道姑苏大哥的身份?”于其所指,除了姑苏坤再无旁人。

皇甫方士嗤道:“西夜夜部,传奇军队,现在主上即为司郎,自然可称其为奇子,若是好加利用,便能事半功倍。”

慕北陵道:“先生何意?”

皇甫方士道:“现在时机尚不成熟,等时机成熟,属下定会告知主上,至于现在嘛……”他仰头饮下满杯猴魁,平静道:“他们就是主上的免死金牌。”

夜至深,慕北陵与皇甫方士便在帐中和衣而卧,炉上壶口冒起白烟,炉中炭火渐灭,这一夜,难得清静。

翌日一早,孙玉英带人送来早膳,慕北陵有些时日没尝到早膳的味道,喝着小米粥,心中大为舒畅。

孙玉英坐在他旁边,时而替其夹菜,时而替其添粥,二人像极那过日子的小夫妻,皇甫方士埋头喝粥,目不斜视,只是嘴角边偶尔露出抹会心笑意。

慕北陵放下瓷碗,拍了拍浑圆的肚子,道:“不吃了不吃了,再吃就要撑死了。”

孙玉英蔑眼瞪他,斥道:“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吃一碗。”说着又去盛粥。慕北陵连连摆手,忽觉不对,说道:“不对啊,你是将军我是臣,怎么能让你给我盛粥啊,不妥不妥。”

孙玉英嗔怪,提高嗓音道:“我愿意给你盛粥怎么啦?不识好歹,你吃是不吃?”

慕北陵一愣,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敢多言。

孙玉英努嘴笑哼道:“这还差不多。”端碗递来,慕北陵伸手接住,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只玉手食指,滑而嫩气,慕北陵登时傻眼,紧盯孙玉英,二人就这般一人一只手托着碗,时间仿佛凝固。

过得好久,皇甫方士轻轻“哼”了一声,这声音好似雷音,二人纷是一颤,孙玉英迅速抽回手,别过头,脸颊红而滚烫。慕北陵此时只觉得整个人如遭电击,指间还在回味方才股柔滑美意。他余光偷瞄过去,视线落在孙玉英胸前戎铠,脑中忽闪过当日碧水关疗伤的旖旎场景,小腹登时火热,老脸一红,忙将头埋进碗中,囫囵喝粥。

皇甫方士看二人模样强忍笑意,再干咳两声,朝孙玉英递过碗去,说道:“在下也还没吃饱,将军可否替在下盛上一碗。”

孙玉英“啊”的惊醒,下意识伸手接碗,伸至半中忽而停下,话音脱口而出,道:“你自己没长手啊,还要老娘帮你。”

皇甫方士闻言嘴角斜咧,自顾自叹道:“唉,还是咱们郎将的命好啊。”

孙玉英满脸通红,起身啐道:“你们两个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老娘不伺候你们了。”言罢转身落荒而逃。引的皇甫凡事哈哈大笑。

慕北陵这时才敢抬头,面露赧色,说道:“先生莫要调笑于我。”

皇甫方士挑眉笑道:“郎有情妾有意本就是人生美事,主上又何必做那违心之作呢,是也不是?”

慕北陵尴尬笑起,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那撩动的帐门上。正看呆时,帐门忽然被人从外撩起,他看得出神,被如此突然的一幕惊得不轻,回神细看,才见原来是武蛮进来,他长舒口气,将脑中杂念收起,闻其道:“火烧屁股了?慌个啥?”

武蛮挠头,傻眼呢喃道:“俺没慌啊。”

皇甫方士扑哧一声喷出满口粥米,旋即放声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