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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苦涩的泪

郝荻刚回到办公室,便接到丁局长电话,让她马上去丁局长办公室。

丁局长在餐厅看到郝荻的异常表现,他也是仙气上身,认定郝荻和丁松之间又出现问题了。

郝荻缄默其口,只流下两行眼泪,丁松也是所答非所问,给丁局长留下一个担忧。

他站在办公室窗前,毫无目标地向外张望着,思索着如何化解郝荻与丁松的情感危机。

如果两人为生活琐事闹僵了,他完全有能力及时化解。丁松移情别恋,还拿女方怀孕做要挟,让丁局长苦不堪言。

刘慧第一次闯进丁家,丁局长本想也高压态势,把刘慧撵走,逼迫丁松回心转意。

好在丁局长在关键时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躲在单位,避而不见刘慧。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丁松果然转变了态度,主动向郝荻示好了。

郝荻在餐厅流下的两行眼泪,给丁局长敲响了一记警钟,难道郝荻已经知道了丁松和刘慧的事。

他站在窗前,要为这个可怕的预测,寻找一个及时有效的解决方案。

无意中发现,郝荻开车回来了,还被一个女人纠缠着,丁局长看罢不禁两手一抖,麻烦终于来了。

那个女人肯定是刘慧。

郝荻不愿意与刘慧纠缠,三言两语后便要离开,没行到刘慧竟然紧随其后。

丁局长顿时紧张起来,他拿过手机,就要给郝荻打电话,叮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慧走进分局。

郝荻的反应,给了丁局长一丝安慰,她把刘慧拦在了门外。

丁局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而是有一个燃眉之急摆在他面前,他必须跟郝荻进行一次,非常严肃地正式谈话。

郝荻来了,她进了办公室,对丁局长说:“叔,你找我有事呀。”

丁局长听到郝荻这个称呼,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个久违的称谓,应该追溯到郝荻高中毕业前,那时候,郝荻每次见了丁局长,都叫上一声叔。

自从郝荻警校毕业来到公安局工作,她就改称丁局长的职称了。

“这就对了,你就应该这么称呼我。”丁局长笑在脸上,心里小有惊慌,郝荻这是要干什么。他试探道:“在门口缠着你的那个女的是谁?”

“刘慧。”郝荻回答得非常及时准确。

丁局长无语,稍许说:“等我看见丁松,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丁局长摆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架势说:“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个不怪他。”郝荻冷眼看完丁局长的表演,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说:“我已经决定跟丁松分手了。”

“分……”丁局长想说上几句,例如两人共同生活了四年,怎能说分就分呀,最好能再给丁松一个机会等。

他话到嘴边,因缺乏足够的勇气,没有说出口。

一个被省略了主题的分字,在郝荻心中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她不知道丁局长欲言又止的窘态,以为这是一个无法更改的现实,只能分手了。

“刘慧跟你说什么了?”这是丁局长最不该问的一句话,他真的想尽一切可能,找寻让郝荻和丁松复合的机会。

郝荻冷眼看丁局长。心里话,说啥你能不清楚呀。

“还有别的事吗?”郝荻问丁局长。

“嗯……”丁局长不希望郝荻离开,他想再找个机会,回到刚才的话题,为郝荻和丁松的感情,再做一把努力。

见郝荻已经站起身,做好了走的准备,丁局长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奈此时的大江东去。

尽管这样,在郝荻转身离开的时候,丁局长还是说了一句:“不再考虑一下了。”

郝荻头也不回说:

“丁松的未婚妻在大门口,吵着要见你,被我拦下了。如果你想见她,别忘了给门卫老邓打个电话。”

“我家只认你这个儿媳

妇。”丁局长终于找到表示的机会了,可惜郝荻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径直离开了。

王任维被紧急送到医院监护室。

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他的三个女儿,再次把索伊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责怪索伊隐瞒王晟死亡的消息,将王任维发病的责任,全部推给索伊。

看架势,她们简直要把索伊生吞活吃了。

索伊一反多年来逆来顺受的懦弱,她默默地站在那里,冷眼看三姐妹的声讨,丝毫也不畏惧。

“索伊,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王梅指点着索伊,发出威胁说:“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还等什么,是打是杀你来呀!”索伊拔直的腰板,冲王梅瞪起眼睛,怒斥道:“别以为这么些年,你们在我面前比手画脚的,我不吱声就是怕你们。你想错了,我那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现在好了,晟儿没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来好了,大不了咱们大家一起死!”

索伊说罢,甩手便走,这下轮到三姐妹发懵了。

索伊走了,谁来照顾父亲。

老二老三非常狡猾,她俩见状,急忙跑上前,阻止索伊离去。

“我心里难受,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索伊不想与这姐三共同为敌,她暗中做出决定说:“我去去就来。”

“别理她,看她还有什么本事。”王梅对索伊还是那么不依不饶。

索伊走了。

她一句去去就来,让三姐妹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三天过去了,王仁维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仍然不见索伊的影子。

三姐妹这时才真正意识到,索伊留在父亲身旁的重要性。

可惜她们的觉醒,并没有改变一个无奈的现实,索伊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何大壮呆在家里百无聊赖,他吃过午饭,一头扎倒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朦胧中感觉有人站在床边,他猛然惊醒,见郝荻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那里,何大壮抹了一把口水,坐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还这么不当心呢。”郝荻放下塑料袋,坐到床边,依旧板着面孔,说话却暖暖的。“睡觉不锁门,被谁进来一刀捅死,你冤不冤呀?”

“我招谁惹谁了,人家干嘛要一刀捅死我。”何大壮想告诉郝荻,他临睡前,帅刷和郑潇还在屋里,没想到一觉醒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或许这就是何大壮和郝荻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

郝荻对何大壮的关怀,在何大壮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教,他非但不领情,甚至还会产生一股反感。

何大壮看了一眼郝荻,发现她严肃的外表下,带有一丝悲悯,或者说愤懑。他着意打量着郝荻,问道:“你怎么了?”

何大壮懵懂的一句问候,险些把郝荻的眼泪勾出来。她用力咽下泪水,一字一板警告何大壮说:“从现在起,不许你问我为什么,听见了吗?”

何大壮知道有事情发生了,甚至能够准确无误的判断,事情就发生在郝荻和丁松之间。

郝荻坐在那看着何大壮,看的何大壮有些发毛。他想起身躲开郝荻的目光,又不忍离开这带有温度注目。

郝荻看着看着,突然站起身,何大壮以为郝荻嫌他烦,要打他一巴掌,便条件反射般躲了一下,引来郝荻会心地一笑,这是何大壮从未见到过的笑,郝荻笑中带有浓浓的女人味。

我靠,这家伙要干啥?

何大壮的心一下子乱了。

他看着郝荻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帮他收拾桌子上的杂物,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这哪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猪圈。”

“正适合你住。”何大壮条件反射,顺嘴回怼郝荻。

也不知道是他刚睡醒,嗓子发干,吐字不清,还是怕受到皮肉之苦,不敢与郝荻正面犟嘴。他含糊其辞,完成了与郝

荻的较量,还没来得及得意,听到郝荻问道:“你说啥?”

“我……我……嗓子发痒,松快一下。”何大壮揪住自己的脖子,扭来扭曲,又是清嗓子,又是练发生的,生怕郝荻冲过来动手。

郝荻笑了。其实,她听清了何大壮说的话,也没想跟他计较。

早年他们在高中期间,郝荻对付何大壮,从来就是口无遮拦,何大壮总是用这种方式予以回击,这种久违的感觉,郝荻很是享受。

郝荻一反常态,主动帮何大壮收拾房间,她要用这种方式,替代对不起三个字。

何大壮根本不在乎郝荻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郝荻带来的塑料袋上。里面装满了各种下酒菜,何大壮看到这些美味,顿时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趁郝荻不注意,他叨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你怎么不洗手就吃呀。”郝荻的余光看到了何大壮的贪婪。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何大壮咀嚼着食物,心里美美的。

“我真服你了,挺大个人,站着不比别人矬,坐着不比别人矮,怎么就不知道打扫家里卫生呢。你看看,这屋造的,简直……”

何大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郝荻的身后了。他享受着郝荻的唠叨,心里默默发出疑问:她今天怎么跟我妈似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

“拿撮子去,把垃圾清理出去。”郝荻一声令下,见何大壮仍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她发呆。郝荻急了,摆出要打何大壮的架势说:“你聋了,快去。”

何大壮既不躲闪,也没有跟郝荻叫板的意思,他非常认真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个屁。”郝荻一计苦笑,转身去外屋去撮子。

“你跟小松吵架了。”何大壮紧随其后,有意弯下腰,着意端详郝荻的反应。

“哎呀你个邋遢鬼,多久没洗头了,好家伙,都什么味了。”郝荻躲闪着,怕被何大壮看出端倪。

何大壮得寸进尺,他步步紧逼说:“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去个屁的吧。”郝荻用力推了一把何大壮,何大壮猝不及防,险些摔倒,被郝荻及时拽住。

两人的距离瞬间靠近。

郝荻又急忙躲开,何大壮做出了正确判断,郝荻和丁松出问题了。

紧接着,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他是该见缝插针,还是继续扮演正人君子。

“求你了,快去把头洗洗,不然我真吐出来了。”郝荻在寻找拒何大壮与千里之外的借口,何大壮则不以为然说:“让我洗头不难,你得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郝荻看着何大壮,看着看着,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转。

她扭过脸去,擦去眼泪,回头吓了一跳。

何大壮竟然站在她身后,递过一张纸巾。郝荻条件反射般躲开,警觉地问何大壮说:“你要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哭。”何大壮问的十分认真。

“哭什么哭。”郝荻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说:“你这太脏,把我眼睛迷了。”

“我给你瞅瞅。”何大壮毫无设计的搬过郝荻,与她面对面站在那里,直视郝荻的眼睛。

郝荻的眼泪还在流着。

何大壮少有的温柔说:“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不能帮你解决什么困难,但是,我愿做一个倾听者,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好了。”

郝荻含泪笑了。

“我是认真的,拜托你也认真一下好不好。”何大壮在替郝荻擦眼泪。

“从小到大,还没看你为什么事认真过,猛然认真起来,真够搞笑的!”郝荻打了何大壮一拳,何大壮一个趔趄道:“哎呀我,你还真打呀。”

郝荻长叹一声说:“打你再不真打,那我还能打谁呀。好了,都过去了,抓紧时间收拾房间,然后咱俩大醉一场,怎么样?”

何大壮眼前一亮:“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