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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死牢之刑(上)

第150章 死牢之刑(上)

刘二喜带着众多人,呼拥地朝着宅里走去。

守门的太监早已飞速通报。

这是厂督王彪在宫外建的豪宅,二十天前皇上就批假让他在此休养,还请来御医给他诊治,但每一个御医看过病后,都是脸色沉重,摇头不语。

宅里众多太监都是见过刘二喜的,恭敬地向他问安之后,刘二喜脸色忧戚地来到了卧室。

只听到传来阵阵咳嗽声,里面的小太监尖叫起来,“爷,吐出血了,吐出血了!”

刘二喜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走到床榻边单腿跪了下来,“厂督大人安好!”

后面的丰功成与万达基俱是双膝着地,口呼“千岁!”

刘飞虎偷眼看了下,只见王彪形容枯槁,一头花白头发乱蓬蓬地,双眼深陷,不停地咳嗽。

他那无神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精光,看了下跪着的刘二喜,然后闭着眼靠在了枕头上,呼呼喘气。

旁边站着两个十**岁的太监,一个太监面容清秀,脸上是深深的忧色,手中端着痰盂,里面是一口口血痰,而站在右侧的太监却身体槐伟,身高九尺,额头开阔,鼻准高隆,目光精湛,只是里面似容纳着万丝忧情。刘飞虎心中一颤,他感觉到这太监很不简单,似乎身负绝顶功夫。

过了好半天,王彪半睁着眼,望着床顶,有气无力地道,“我还没死,小喜子,你带着这么多人,是来给奔丧了吧。”

刘二喜以前是王彪的小跟班,可以说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王彪一手提起来的。

刘二喜哭诉道,“大人千岁,这东厂里不知有多少事情都等着你啊,小喜子笨手笨脚,东厂还是需要大人啊!我每天拜观音求菩萨,望大人能早日康复,就是东厂之福,国家之福了,我怎么敢希望你死呢?”

王彪冷笑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哼,赶明儿,我双腿一蹬,这东厂就由你来摆布,我可在西天等着你。你现在虽然大权独揽了,不过,我在皇上面前还是说的上话儿的。”

刘二喜吓得腿一软,双腿都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

“皇上的心儿就像那镜子一样明,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能瞒得住他,一个东厂还不够,还想控制锦衣卫,我看啊,善恶到头终有报,事事如梦一场空!”

“奴才不敢!”刘二喜头上流出了冷汗,他连声“不敢不敢!”

王彪眼一闭,叫道,“三保子,送客!”

站在右侧的三保子高声喝道,“送客!”

声音宏亮,中气充沛,刘二喜心中一惊,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多看了三保子一眼,见他一脸的英凛之色,不由留下了心。

他吩咐留下礼品,灰溜溜地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走了半里多路,刘二喜突然伸出手中马鞭对着路上民众一顿狂抽,他脸色发青,双眼射出恶毒的光。

刘飞虎一看大惊,却是不敢吭声,丰功成与万达基相视一眼,俱是低头走路,不敢说话。

抽了十几个百姓,刘二喜这才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阴冷之色,尖声道,“去死牢!”

一行人由王府井折转而西,途中丰功成与万达基等说了一备托词,带着属下半途离去。

死牢位于东安门西侧,离东厂胡同有一里路的距离。

死牢的所有墙壁都被黑漆涂成黑色,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它处在地下室中,门前有众兵守护,是东厂刑讯逼供之所。

被带进这里的人,顾名思义,只有一个死字,极少有人能够活着离开。一座座仅容一人之身的牢房顺溜排开,共有一百零一座。按照牢犯的危险程度,分为天字号牢房,地字号牢房,人字号牢房。

天字号牢房中的囚犯关押的是最危险的人物,进而其刑供手段也最为酷烈,关押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去,他们会受尽折磨而死。

刑讯室在地下室的另一侧,与囚牢分开,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围墙。

在刑讯室大厅的中间摆放一个终日熊熊大火的巨大火炉,整个房间因为火炉的烈火而温度很高,七八个壮汉赤着上身,露出了强壮的胸肌,目光中俱是蛮横之色,他们手中拿着烙具,火炉中的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

一股股刺鼻的气味在室中弥漫,火炉三米远处是一口巨大的水缸,里面颜色斑斓,泡着辣椒、石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刺激物,两个人拿着木棍在搅动。在水缸旁边是几条又长又宽的板凳,板凳一头高一头矮,其中有三四条在尾处设置一木桩,木桩上有暗红的血迹,刘二喜看到这,眼睛不由一亮。

靠着墙根处放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有尖钩,有鬼头刀,有刺鞭等等,但这些刑具无一不是带着血迹的,死亡的恐怖气息会让看到这些刑具的人身体颤抖。在刑具两丈远的墙壁上挂着几百条绞索,绞索下面有钉桩,可以将犯人牢牢地绑定。

刘二喜冷冷地扫视了这些刑具,满意地点了点头,死牢狱长也是东厂的番子,他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头上只有几根稀拉的头发,一双三角眼总会不由自主地抽动,也许是杀人杀得太多了。

他带领众多狱卒早早跪在了地上,口呼千岁,静等刘二喜发话。

刘二喜绕着场子看了半天,这才点头道,“你们起来吧,剐子起来吧,你干得不错,把上午关进来的人犯给带上来。”

剐子眼角抽动,谄笑道,“大人,给他们安上什么罪名?”

刘二喜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杀意,尖声道,“逆谋造反!”

剐子对着身边管文办的一个狱卒吩咐了一声,那名狱卒飞快地从最尽头的刑桌上拿来一叠文件。

此时提囚犯的狱卒正好带来了一个侍讲学士,剐子眼角抽动地告诉了刘二喜此人的名字,官职,籍贯及现居地址。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剐子竟然已经摸清犯人的底细,刘二喜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二喜坐在狱卒搬来的一张太师椅上,阴冷着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尖声尖气道,“你叫谭天民吧,从五品侍讲,祖籍云南昆阳。嗯!我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你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谭天民虽然弱不禁风,却极为刚强,他大骂道,“阉狗,想要我跪下来求你,除非你喊我一声爷爷,你这阉狗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拿刺鞭来。”

听到厂督吩咐,一干狱卒将谭天民绑在了绞索上,下面钉桩已牢牢掐紧了他的双腿,他整个人斜吊在墙壁中,谭天民愤怒地瞪着刘二喜,眼中尽是怨恨之色,两个狱卒唬唬喝喝,手脚麻利地扯破了他一身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裤。刘二喜猛地站起,一条布满荆刺的钢鞭送到了他手里。

刘二喜不怒反笑,“好,好,很好,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他跟随王彪之时,就曾练过功夫,二三十人要想对付他都靠不了他的身体,手中劲力端的很大。只听刺鞭在空中炸响,就如晴天一个霹雳,鞭子起处带着丝丝血花,而谭天民自右脸至左肋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有三寸深。

“你这个阉狗,我恨不得杀你千刀方泄我心头之眼,喝喝!”

可这里哪得由他大骂,刘二喜手中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就如狂风暴雨一样打在他身上,每一鞭都带起了血花,细看钢鞭倒刺,已有一片片肉星。

刘二喜一口气挥了一百零五鞭,可是谭天民却在第八鞭时就晕了过去。

刘二喜丢掉鞭子,叫道,“拿水泼醒他!”

“好戏,还是刚刚开始!”

刘飞虎与剐子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刺鞭长达一丈,但是却有二十多斤,一个人一口气能挥出上百鞭,其功力自然不弱,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贵为厂督的刘大人竟然也有如此功力。

剐子上前讨好道,“大人,要不要灌辣椒水?”

见刘二喜似不感兴趣,又媚笑道,“烙胸好了,那炉温恐怕也有几百度了。”

剐子突然感觉脸上一阵风来,啪地一声,他的脸上肿了起来。

刘二喜阴笑道,“你们这些小狗崽子,懂得个屁,老子三十年前干这事时,恐怕你们还在吸鼻涕玩泥巴吧,掌嘴一百!”

剐子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他不由原地怔住。

“怎么了,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嗯?”

刘二喜的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剐子狠命地扇起巴掌,他知道若稍微轻了一下,可能会有更大的惩罚在等待自己。

只听室中,啪啪啪啪不停地响。

众狱卒,众番子都是心惊胆跳,剐子给他们做出了最好的榜样,以后在厂督大人面前,没自己说话的份,千万不能乱说话!

“哗”地一声响,谭万民从冰水中悠悠醒来,他全身似着满了火,火一样的痛,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头抬起来,眼睛睁开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身上就如被耕牛犁过了几十遍,到处都是血肉模糊,脸上纵横着六十多条血痕,除了一双眼睛还是相对完好,其它部位已看不清哪是哪了,他已被毁容!

而他的胸部至大腿,就仿佛有人在上面开了六七十条沟渠,沟渠很深,鲜血在里面流淌,最后泻之于地下。

这时他听到啪啪声,突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在老家,他与家乡的小伙伴在拍手嬉戏,那段日子是如此美好,他不由微笑起来,他轻轻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他看到刘二喜阴冷地盯着他,而他身边的一个干瘦的小头头在自己掌嘴!

“哈哈哈!”谭万民不由狂笑起来。

但是他的嘴巴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笑,让他的嘴巴更加痛,更加痛,痛得他浑身打颤。

也许,世上之事都是这样,笑,是要付出疼痛和代价的!

这笑声在刘二喜听来,却仿如夜鬼的厉啸,他那恶毒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遍了谭万民全身。

“狗腿子马屁高,狗腿子谄媚笑,狗腿子掌嘴哇哇叫!”

声音很微弱,但是剐子心中却涌起万丈恶浪,他心中暗想,厂督大人即使没处死他,他也要一刀一刀地听那人的鬼叫声。想是归想,可那一百个巴掌他还是要打的。

“啪啪啪啪……”

二更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