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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元神出窍

这厢惊魂未定,却见那天婴草无风自动地扭摆起来,然后传来了天妖的温言细语:"霜霖,我没事。切莫过来!你受不得的。"

霜霖这才止步,暗松了一口气。

而后又听那天婴草上传来轻笑:"不想孤竹这小子倒是与我有些缘分。往昔行事与人不同,但愿此次回来,他也莫要与我为敌才好。"

孤竹或者知道,自己摆弄过的天婴草被天庭要去必有非常用处,却也没想到,竟这么兜兜转转成全了天界讳莫如深的天妖。不过就算知道了,大约也不会大惊小怪,没准还起了旁观天庭笑话的心。

这样又过一段时间,约莫也就是落尘几个到了孤竹帝宫时。那朵天婴草的鬼骨之花悄无声息地落了地。半晌后,似被风过轻卷一般离地而起,然后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帝屋神木下。

接着,就见窫窳额前的裂隙忽然张开,隐约一颗微带白雾的透明圆珠挤挤挨挨地分娩而出,却又于下一刻失去了踪迹。

"主子,我们去哪里?"

"句曲山吧!那地方,窫窳不让去,霜霖——,哼!看他们如何再拦!"

"主子,算了。身为窫窳时,去句曲山不过是为了获取五芝重塑仙身、再返天庭。如今——,无论能不能再获仙体,霜霖也都不需要了。"语色似有无奈怅然,也有彻悟解脱。

沉默一刻,天妖轻笑道:"行,就依你,咱们不去句曲山!那,去九嶷山如何?那儿九峰灵韵,九江汇聚六合倒灌天河,正适宜你我休养元神..."

"主子!"霜霖犹疑打断道,"九嶷山天阙耸立,接入碧霄,你——"

"不怕!"天妖不以为意地笑语安慰道,"此刻元神微弱,无人能够察觉。待到元神修复,我若成心要人无知,又有谁能找到?况且,母亲大人将污浊尽塞于我,使我令人唾弃,可这父亲大人的精气着实好用的很呢!"

见霜霖还有犹豫,又道,"放心吧,只要能领你出这五星炎火阵,能穿越玄圃无碍,九嶷山更就不用多虑了。"

霜霖见他笃定,便也安下心来。

于是,两个微弱元灵便这么隐踪匿行地出了六巫夹守之地,朝外飘去。身后那一朵天婴随即又轻飘而起,荡入炎火中化为灰烬,随风散于黄土。

而窫窳之躯,则依然无声无息颓败地挂于帝屋之木上,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六巫夹守窫窳之尸,虽非时刻不离,却也要循例查看。再过来时,见那帝屋神木发出嫩芽,先是一诧。继而看见窫窳蛇尾焦痕,又不由一惊。

巫彭惊觉不对,召集六巫围聚帝台施法,验看许久,最终颓然。

来不及细究,巫彭叮嘱一句,只身上了天庭。

私下见了天帝,什么也没说,只苦着脸道:"陛下,知霜阁主他——殁了!"

"你说谁殁了?霜霖?"天帝有些难以置信,"朕以帝屋守他元神,又许不死药保他肉身不腐,怎的会殁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的确殁了。"巫彭一脸颓丧,"臣等今日例行查看,先见帝屋神木抽芽,以为他要复活,谁知——。陛下恕罪,知霜阁主确已魂魄无存!"

"魂魄无存?!"天帝闻言变色,"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看守么?怎么会这样!"

巫彭无言以对。这事儿没法解释。

天帝见他没有反口,确信了噩耗,不由急得满地打转:"霜霖当日被贰负和危所害,搞得那烛龙老儿满地抓狂,朕将贰负给他儿子偿命,又将危宿换了人,他犹有不满。若不是出来个浞生闹了一场...哎呀,哎呀,朕答应保那霜霖元神不灭,这下可如何是好?!"

转了几圈冷静下来,问巫彭:"朕让你们死守霜霖,近期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可有什么人出入过那里?"

"并没有出岔子啊..."巫彭嗫嚅,忽而忆起落尘几个,"之前槐江山的几个小仙去过,说是查看四海动静,但也未见异常。"

"槐江山小仙?"天帝闻言诧然,想了想叮嘱巫彭道,"此事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那几个守紧了口风,千万别让烛龙知道。"

"陛下放心,烛阴如今守着锺山,已经许久不上昆仑了。"

"朕让你以防万一!"

"是。"

巫彭告退后,天帝找来天官吩咐道:"速速替朕传旨,让英招看好了他的槐江山,尤其是那两个司宝天使,禁足神宫无令不得随意外出!"

不得随意外出?落尘三个正陪着三灯四节打鼠怪呢!

砍杀有时,三灯四节正在考虑要不要向鬼帝求援,忽闻一阵夜乐悠扬而起,渐飘渐近,不禁面色喜忧参半。而那群鼠辈,则明显立刻慌乱起来,就连水上那人,也是微微一凛。

来人正是孤竹。

怀抱琵琶飘然而来,落脚山坡看看下头的一片糟乱眉头微蹙,暗带不悦地对三灯四节轻斥道:"之前本尊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随即也不用他们回话,纤指一扬,一串叮咚乐响,为首的那些鼠怪立时化为尘烟。余者当即关窍忽开,突然一扫笨拙,你追我赶地往岩洞方向逃窜遁去。

孤竹也无心追剿残兵,弹出一粒丸药捻开,挥袖撒于风中。待异味消散得差不多了,看向落尘三个:"你们怎么还没回去?英招派人来寻,本尊让他回去山下守着了。"

说完,也不问落尘三个的意见,大袖一挥,将人送进了传送门。

三仙走后,孤竹重又启唇,却是对那水上之人在说话:"你——"

那人已不知何时改成了站姿,见他开口,立刻抢过话头:"在下梼杌。"

孤竹微微一顿,随即无谓笑笑:"梼杌便梼杌吧。本尊来此别无他意,只是见手下迟迟未曾复命,前来看看。"瞥了一眼地上的残痕叹道,"梼杌,梼杌,容貌可变,名字可改,只怕一颗心——,却是仍旧不能平吧?"

"心中不平原系世事不公。"

孤竹摆手止住:"还是那句话,本尊不欲多管闲事。若要盘算我幽冥助力,免了,本尊实在没有兴趣插手他人恩怨;倘若故意找我幽冥麻烦——,本尊为人如何,彼此心中有数!"

语毕,召了三灯四节转身离开,又朝身后道,"今日之事,虽无冤魂游荡,看似无碍幽冥。本尊也要奉劝一句,还请莫要放纵了!有些事,他也未必喜欢。"

梼杌虽对孤竹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并不愿与他为敌。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行走远,然后无什好气地朝虚空中低喝一句:"管好那些阿物!"语毕,随浪头落回了水里。

稷泽上,重又月影倒映,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