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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修炼受阻

见红泥肯定无疑,落尘立时心思辗转起来。

说是不肯修习问天诀,嫌弃此诀杀机太重,是其一;对玉虚强势的态度心有抵触,也算一方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潜藏心底不曾宣之于口,是为隐忧。

玉虚虽已是未落籍的仙体,但那问天诀毕竟不是天界之术。但见此诀内外双修太过激进,落尘恐怕埋下不明隐患妨害了正途修炼,故而才更不愿意接受。

同样也不希望莫染、红泥因此误了仙根。便是屈轶,早晚要登天界同道为仙,焉知日后不会反受其累?

不想,眼下红泥竟因祸得福成全了如沐春风——

事情似乎与之前所思所虑恰恰相反...

若是这问天诀果然有助于正途修炼,倒是白得了一桩天大的好处。便是觉得此诀仍有一些不宜,借助它来催化自身修为,岂非也是一善?

况,玉虚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问天诀其器虽厉,也不可尽看弊端。二玄二弘用它,有心走偏之下也并不曾伤人;红泥为了保他几个,舍身而出,以此救危难于及时,似乎也无不妥。虽然因为误会伤了人,却是要怪那几个存心误导。红泥的举动本身无过,也不能算是问天诀的错。

一番思量过后,落尘暗自叹了口气,道:"待会儿我们去看看玄青、玄白吧。"言下之意已无需挑明。

三日后,玉虚在双颜湖畔如愿看到了他四个。

一方有心相授,又检讨过了自己的急进态度,另一方又决定放下芥蒂,诚心求教,自是彼此默契,前嫌尽释。

关键问题解决了,一切也变得顺畅起来。

三个半小仙原非一般凡胎可比,单论慧根,就连二玄二弘也有不及,玉虚又颇有教授之能,一旦彼此认真以待,落尘四人的修习精进甚快,可谓一日千里。

如此过了一小段时日,就在玉虚以为进展顺利、图谋有望时,不想,麻烦又来了。

落尘和莫染中途搁浅,停滞在了第三层。

初时,几人齐头并进未见不妥。孰料,第三层练了一半时,红泥和屈轶不仅将问天诀练得得心应手,还借便使如沐春风和混元心法有了再度突破,而落尘和莫染两个却——,莫说辅助仙诀突破了,就连问天诀本身所求,也是连着两日不得要领。

按说,落尘和莫染来自太微庭,天生仙根要比他人更具得天独厚的先决条件。如果早前落后是因少于见识,无人教授之故,眼下的情形却有些叫人费解。

于他二人自己,既已诚心求教,自然不肯懈怠。而玉虚这边,确有因材施教各有侧重之意,却也止于技法与各人特质配合的调整,总体并不厚此薄彼。

实在要说偏心,也是因着落尘、莫染拙于世故,更要操心一些。况,既言借由仙家名头去闯通天柱,这两个天生仙根的最是倚仗,只有更加重视的道理。

天生仙根,师长偏爱,又无故意懈怠之心,偏偏尚未遇着真正的瓶颈处,却卡了壳。

玉虚见他二人比前一反常态,起先以为他们心里又有了什么疙瘩而有逃避,只得耐着性子好言开解,细语安慰。弄明白并非如此后,不由眉头一蹙。

"把手递过来。"

二人乖乖将胳膊伸上前去,由着玉虚探脉。玉虚摸了二人的少阴、少阳,又转到身后去摸曲池、玉枕,结果均未发现明显异样,不由生疑。

"你们在到这里之前,可曾经历过什么特别的遭遇没有?比如,修炼有所偏差导致内腑受伤,或者,被谁狠击之下损过筋脉、灵根等事?"

"没有。"二人摇头。

"啊,有!"红泥想起落尘曾被蒙玄伤过,插了一句。随即又嘀咕道,"可是也没说伤了灵根啊?况且也及时服了太微庭的药,还有陆吾神尊从旁相助疗伤..."

玉虚看看红泥,问落尘:"当时伤在何处?"

落尘便照实说了。

玉虚听完摇头:"听你所言,确也不足以伤及根本。"随后想起,这两个出身天界,恐怕凡间一套并不适用,遂又让二人调整姿势,念了法诀再行探看。

这一回却是疑惑更甚,眉头更紧。

沉默片刻,玉虚看看几张无邪的小脸,心有不甘。便命落尘和莫染与他对面坐下,吩咐道:"且不管这第三层如何,依照前面所学,暂不用外招,打开心宫之源然后同我对掌,只管将法力借由掌心向我使出来。明白了么?"

责令屈轶和红泥避开一些,又叮嘱了落尘两个一句,"无需顾忌我,只管全力以赴!"遂伸出双手左右各接一人,同落尘、莫染对掌受摧。

紫竹林沙沙细响,双颜湖清波微漾,气云无声流转在师徒三人经脉间。

约莫小半柱香过,就见玉虚突然大喝一声"不好!",蓦地旱地拔葱朝后连翻数丈,接连挥掌打出一套法诀方才勉强稳住。这边横空光闪,而那两个,在他起身一刻的强推之下,也骨碌碌滚开了一大段距离,狼狈扑地。

屈轶和红泥旁观一吓,赶紧跑上前去扶起落尘和莫染。

双方收功敛气,玉虚走了回来,扫了一眼莫染,看着落尘黑沉着脸问道:"天界仙法里也有吸功邪术么?"

几人一诧。

"不知有没有,但是我们并不曾接触过。"落尘坦诚回了一句。

旁观的两只看看他和莫染,又看看玉虚,再彼此对视一眼,只感莫名其妙。

"那你们以前究竟都练了哪些法诀,能否与我知晓?"

落尘自觉也有异常,更不会以为玉虚这等修为还需套问浅显仙诀,便捅了捅莫染。莫染见他示意,便将探海妙诀从乾坤袋里翻了出来。

玉虚看完那薄薄的册子,见不过尔尔,又问:"除此,可还有其他习学?"

落尘想起那本未名卷册。不过,卷册所涉不过自己亲历的事后记录,一应所示又无非从身侧之人而来,没有必要多嘴,遂将往日在天柜时练的几个小法诀背诵了一回。

又是不过尔尔,玉虚心中摇头,又一次追问:"再没别的了?"

"没了。"

玉虚沉默,兀自凝眉思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