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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九章、 新城

仅仅相隔不过几日,山阳县再次发生了天雷勾动地火的事情,先是王家老宅被毁了,现在又轮到了山阳县令张云生的头上,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山阳县得罪了哪位仙家,才招来如此横祸。

王老爷子下落不明,张县令又被烧成一堆黑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县尉廉安又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己家中,与此同时,还有一份自缢后昭告天下的罪责书。

廉安承认了自己勾结张县令,害死王老爷子的事实,出于悔过,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于是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记录下来,了断了身后事。

廉安的那份罪责书很快在山阳县传开了,一时间轰动了所有百姓,煌煌天日之下,身为朝堂命官,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相互勾结,将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子害死在大狱之内,竟引得天怒人怨,降下天罚。

山阳县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罪行,城中百姓看着已成废墟的两处宅子,心中依旧无法平静,更多人已经生活在恐慌之中,他们都在害怕,自己生活在山阳县城中,是否也会受到牵连,因此而被上天抛弃。

祈祷只是因为无能之后的无奈,在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之后,唯一还能给予心灵一丝安慰的也就只有这个行为了。

山阳县的事情,大家已经无可奈何了,上天降下这样的天罚,便已经证明那些事实在是罪无可恕,在这样一个信息贫乏的年代,大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跪下来,祈求上天的宽恕,在他们看来,上天已经动怒了,这不是一个人的过错,而是整个山阳县的罪。

有些事情打小便听说过,那些犯了十恶不赦罪行的人,都是要遭雷劈的,而那些包庇了这些罪恶的地方,也是要遭受十年旱涝的处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整个山阳县已然是一锅粥。

程野背着一个药匣子,穿梭在大街小巷,这段时日,他不光要负责种痘坊的工作,还主动帮人义诊,但凡是有身子不舒服的,他都会帮人瞧一瞧,即便是没有诊费也没有关系,程野只会笑一笑,说一些宽慰的话,“城中正在重建王家宅子,若是有空,大家也都来帮帮忙。”

有了程野的这句话,许多人都加入到清理废墟,重建王家宅子的劳动之中,即便是那些没有受到程野义诊的关怀,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都主动参与其中,在他们看来,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对王老爷子的祭奠。

在程野的带领下,重现王家老宅的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不知不觉间,程野已然成了整个山阳县的中心,不管是庶民,还是商户,都以这个少年马首是瞻。

一时间,整个山阳县竟然变得无比团结,在程野的号召下,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件事而共同努力着,这里面没有利益的角逐,也没有阴暗的勾心斗角,皆是你情我愿的付出,渐渐地,人们似乎开始忘了天罚的恐惧。

刚刚为一个百姓瞧过病的程野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子里,与躲在阴影中的王越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离开了,程野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路,便不可能退缩了。

山阳县的百姓并不知道,就是短短这几日的时间,一些住在城中的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他们中有大户,有庶民,有商贾,也有行乞之人,他们或许相识,或许彼此之间并无往来,唯一的联系,便是都与县尉廉安等人有所接触。

王越手中拿着一份名单,这些人的名字都写在上面,这便是那日程野让廉安写下的参与了整件事,隐藏在山阳县形形色色的内贼,程野并不清楚这份名单是否有遗漏,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更不晓得哪些人是陶翁的暗探,哪些人又是廉安的密使,只要是在这个名单之上,皆会让王越秘密处理了。

程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心慈手软,经历过两次天火之后的山阳县正是不破不立的时候,容不得再出现暗度陈仓的事情,他可不能让昔日发生在工业园的祸端再次出现在山阳县。

程野费尽心思的从廉安那里弄来这份名单,便是要彻底根除山阳县的隐患,如今的山阳县,已经经不起更多的灾祸,正如之前他说与廉安的,王勃死在了山阳县,青州王家不会不闻不问,更不可能善罢甘休,在此之前,程野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趁早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今的程野,已经深入人心,在王家老爷子的事情被曝光后,程野重建王家老宅的举动显然已经笼络了足够的人心,他很清楚,山阳县将是他正式扬帆起航的地方。当然了,廉安那片罪责书是他亲自起草的,只不过经由廉安的笔墨,自然了,这也算不上欺骗,大体事实也就是这样,只不过程野隐去了一些不便让更多人知道的东西。

程野从瓦窑村带来的人已经渐渐接管了山阳县,政治这种东西向来很是玄妙,只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任何人都能坐上皇帝的位置。

没有人关心如今的山阳县是谁在把持,百姓们只要过得安稳,能够安居乐业,一个乞丐做了皇帝又有何妨?

县令张云生宅子的废墟也被清理出来,大家合力在这里盖了一个医馆,希望程医师能够在这里帮人瞧病,便不用每日背着药匣子东奔西走了,程野没有反对,应承了下来,不久之后,一家与瓦窑村名号相同的太平医馆,在这里开张了。

更有甚者甚至觉得,不若将山阳县改名为太平县,以此铭记这段人祸天灾。

看着如今的山阳县,百姓们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不过程野很清楚,该来的迟早还会到来,自立为王的事情,向来不是挥挥旗子就能站住脚的,他的路还有很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