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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君子之仇(上)

程野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浑身上下都是暖烘烘的,他活动活动手脚,再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

王越站在一旁,脸上生着闷气,他看着在那里摇头摆手的程野,顿了顿,说道:“公子,咱昨日刚回来,怎的今个又要往县城里跑,咱都被那劳什子赵家的人盯上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的还往人家嘴里送啊。”

说起赵家,王越是越想越气,好在公子福大命大,没什么大事,否则程野若是真的被撞出个好歹来,王越能提着刀去赵家拼命。今日一早,程野便让王越备车,他要跑一趟平原县城,说是有事要处理,王越听了岂能不生气?

这刚从虎穴里逃出来,又赶着往狼窝里跳,固执的王越当场就和程野理论起来,几日前便是在平原县城,当着那么些行人的面,赵家便敢行凶,如此无法无天,程野也是命大,被撞得飞了出去,却只是昏睡了两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现在倒是好,好不容易从城里赶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又要回去,这不是找罪受么。

“公子,你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好好在在这里待着,竟做些让人担心的事,那赵家若是不死心,又找咱们的麻烦,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王越赌气似的说道,他可不是怕了赵家,赵家无非就是权力大了一些,狗仗人势而已,若是当面站在面前,还不是一刀剁了喂狗,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或许能唬住别人,可对于他来说,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身边的走狗多一些罢了。

他这样想,可他不能让程野也跟着这样想,他是烂命一条,可是公子的命可是关系到许多人,他自然不能让程野去冒这个险。

程野站在院子当中,又是扭腰又是压腿的,前两日一直昏睡着,他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梦到一些奇怪的人,也见到许多奇怪的事,他想不通那些梦的含义,总觉得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又搞不清楚。

他只记得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中,无论场景如何变幻,梦中的主人公变为何人,总是有人似有似无的说出这句话,似乎在告诫自己什么。

回来的路上,他便想了很久,却是想不清楚,甚至越想越觉得其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他不相信什么巧合,几个不相干的梦境都或多或少的表达着同一个主题,这些众多巧合聚集在一起,便成了值得回味的东西。

程野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便不想了,不过自从昏睡了两日,他的精神头反倒是越发强盛,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再也睡不着了,往日要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堪堪从榻上爬起来,今日却起的特别早。

难得早起一次,程野便在院子里做做运动,活动一下身子,再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整个人都无比清爽。府上的下人们天还没亮的时候便已经爬起来做活,几个婢女端着盆子从一旁的檐廊下走过,也是大吃一惊,这少年自打来到府上,还是第一次起的这样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便好奇的多瞧了两眼。

程野笑嘻嘻的冲着他们挥挥手,这一下不得了了,怎么说程野也是个年轻子弟,而那些婢女们很小的时候就在府上做活,很少真正的与人打交道,此时瞧年纪也到了怀春的时候,面对程野这样的少年郎,忍不住盈盈袅袅的笑起来,直到走远了,还捂着嘴窃窃私语。

王越叹了口气,程公子又开始没有正形了,他往前靠了靠,再次说道:“公子,你可是听到阿越说话了?”

程野回过头,笑得很是灿烂,“听到了,当然听到了,阿越说了一早上的话,实在是难得,我的耳朵都长了茧子了。”

王越平日里的话并不多,当然,也不是沉默寡言,只是作为护卫,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样多的话,那样只会分神,影响工作。今日为了劝说程野,王越一股脑的说了许多话,摆事实讲道理,就是想劝程野能安生一些,打消了去平原县城的念头。

程野便任由王越这样说着,从早餐的时候一直说到现在,看着王越又是好生相劝,又是生闷气的样子,程野觉得很有趣,这才是人生,瞧着身边的人嬉笑怒骂的样子,没有一丝作假,更不用曲意逢迎,幸福感也就油然而生。

此时程野便忍不住拿王越打趣,王越也不理会程野的嬉笑,反倒是板着脸说道:“公子,阿越也说了一早上了,你怎的就是不听劝,偏偏执意要往城里跑,若是再闹出一个三长两短来,那该如何是好?”

程野当然知道王越是关心自己,害怕自己出事,他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抹了抹额头的细汉,走了过来,王越怕公子受凉,赶紧将手上搭着的袍子披在对方身上。

此时院子里的雪已经消融,大地也开始回暖,程野就这样大咧咧的坐在檐廊的石阶上,吐了口气,说道:“阿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事有缓急,我答应了城里的那个屠户,一定会帮他瞧好背上的痈疽之症,咱们这几日一直有事,耽搁了两日,说好了帮他换药的时间也错过了,你想想,病患若是着急了,自己胡乱在悲伤乱搞一通,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帮人帮到底,阿越,你说是吧?”

王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有一点公子说错了,事有缓急,一面是公子的安危,一面是屠户的病情,在情在理,王越都会选择前者,而不是事到如今了,还想着帮人瞧病。

“公子……”王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公子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即使明知道是错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想了想,道:“公子,要不还是让阿越跑一趟吧,你就别去了,有什么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公子说给阿越,阿越再说给那屠户便成了,需要换的药,阿越也带过去,这样既没有失信于那个屠户,又能保证公子的安危,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妙?”

程野看着王越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这公孙礼的病倒是可以这样做,反正要慢慢养,吃什么药,如何吃,只要详细说明用量,自己也能照顾,可是那屠户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虽说用药少了许多,不过换药却无法自力更生,必须由医生亲自操作,王越没有这方面的训练,自然不行。

“阿越,脓肿切开引流术可是麻烦的紧,你可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程野是笑着这样说的,自然是有开玩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王越,那个法子行不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