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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脓肿切开引流术(上)

郑屠户面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一张大花脸急的又要哭出来,他看看程野,又看看冯远,又开始犯难了,那药童见他如此,瞪了一眼,说道:“我家先生可是说了,你那背上的肉疙瘩一旦割了,不但救不了你,还必死无疑,郑屠户,我家先生师承秦医师,又在太医监挂名,可不是随便哪里来的一个闲人都能比的。”

王越也不甘示弱,哼了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程野摇摇头,便住了嘴,程野叹了口气,本来只是想帮帮忙,反倒是成了一场闹剧,他看了眼站在那里的冯远,拱拱手,然后冲着郑屠户说道:“老哥,你背上那东西若是再拖下去,小生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他摇摇头,拍了拍王越,又道:“阿越,备车,咱们走吧。”

说着,程野便转身就要离开,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脸上的神色也是奇奇怪怪,一场好戏就这样结束了。

那药童得意洋洋的看着程野二人,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吐着舌头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笑个不停,眼中难以掩饰孩子一般的嘲讽。

王越有些赌气,自家公子明明是在做好事,不成想救一个人还这般难,他第一次发现,好人难做。

程野倒是无所谓,他能做的已经尽力都做了,反正问心无愧,本来就是出来玩儿的,也没必要自己找不痛快,人家不愿意让自己瞧病就算了,也无需强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强扭的瓜不甜。

刚走了两步,背后忽然响起一声沙哑的叫喊,“公子,等等,俺想明白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死马权当活马医,还望公子能救救小的,俺,俺任凭公子处置。”

郑屠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眼前的这个公子才是一个屠户,而他自己只是圈里的猪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程野哭笑不得,却听王越回头说了句:“那些名门望族想要找我要公子瞧病,还要好生上门求情,你倒是好生随便,瞧我家公子脾气好,挥之则来,招之既去,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王越板着一张脸,一副谁都不好惹的样子,瞧着凶神恶煞的,似乎见谁不顺眼就要打谁,那些围观之人瞧见了,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此时的王越在众人眼中就像是一个恶霸一般。

程野哑然失笑,小声告诉王越没必要如此,王越却是不服气的说道,“公子还是太心善了,咱好心好意的,反倒落了个求爷爷告奶奶的,我看就得摆足了架子,让他们来求咱们,就和那些医馆一样,爱瞧不瞧,不瞧拉倒。”

程野知道王越只是替自己气不过,于是回头冲郑屠户说道:“你怕疼吗?”

“啊?”郑屠户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程野是生了气,不想再给自己瞧病了,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该听公子的话,现在可如何是好?

“我家公子问你话了,怕不怕疼?”王越回过头,又冷冷的问了一遍。

郑屠户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要这样问我,难道是要打我一顿出气不成?他虽然是个屠户,以杀猪卖肉为生,不过却没有表面瞧着这般坚强粗犷,哪能有不怕疼的道理,若是真的心如磐石,也就不至于坐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了,不过若是挨一顿打便会给自己瞧病,他也认了。

“怕,怕。”郑屠户顿了顿,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又赶紧改了口,“不,不怕,俺不怕。”

众人瞧得有些好笑,说话时都把眼睛给闭起来了,那是不怕的样子么?对于这些围观的人而言,其实他们心里也没什么谱,说不清到底谁的话有道理,青云医馆在平原县城也是很有名气,冯医师又是“双目定生死”秦融的高徒,按理说他的话不会有错。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瞧好了连医馆都无能为力的眼疾,虽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了,可是瞧病患感恩戴德的样子,多半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于他们这些外行人而言,实在不知道该听谁的,只能庆幸那肉瘤子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也不受这份苦。

不过,其实很多人心底还是更相信冯远,毕竟人家在城里行医这么多年,口碑一直不错,这少年瞧着实在太年轻了,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生死相托实在是不大可能。

只是对于看客而言,一边倒的剧情实在缺乏吸引力,所以也有人暗自替程野较劲儿的,希望他能咸鱼翻身。

程野走了两步,摇摇头,回身说道:“不怕疼就随小生上车,外面天寒地冻的,可无法瞧病。”

郑屠户闻言,面上大喜,他忍着疼往前跑了几步,在王越的搀扶下钻到车厢里,随后程野也钻了进去。

现在,这个车厢在众人心中已经成了一个令人好奇的地方,之前的那对父子也是这样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现在郑屠户也钻了进去,大伙知道那个少年要在车厢里帮他切掉背上的肉疙瘩,都像亲眼瞧瞧怎么回事,不过那个凶神恶煞的马夫却是靠着车厢站在外面,想要瞧个究竟的众人又有些却步了。

天气虽然有些寒冷,大伙都没有离开,皆是哈着气站在外面,等待着车厢内的结果,冯远也是站在医馆外面,没有回去,他虽然坚信历代医师的话,这么大的背疽一旦割了,必定会生疡症,到时候背疽没有好,疡症又犯,岂有活命的道理。

可是他又有些好奇,这样明显的常识性错误,一般医师都不会犯,为何这个少年敢如此信誓旦旦,难道他真的有什么自己没有瞧过的方子?

那药童见自家先生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先生,要不咱现在就去报官,这后生在咱们门口瞧病不说,还不听劝,肆意妄为,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要是在咱家医馆门前出了事,指不定染上什么麻烦。”

冯远摇摇头,这小童又说些没轻没重的话了,他不置与否,不过眼神时刻没有离开那车厢,若是真的闹出人命,自己也不能瞧着不管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