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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夜来访客

“阿角,冶炼厂那边如何了?”

程野与张角相对而坐,说起白日里的那场事故,都是一阵摇头叹息,这是工业园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事故,好在当时人员比较分散,没有造成大面积伤亡,否者事情就不好善了了。

“仙师,除了当时在场的那些工匠情绪有些低落外,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影响,现场也很快恢复了秩序,木匠们也在积极赶工,我和他们说了,那个受伤的少年我们会好生料理,而且也不会对这次意外进行额外处罚。”

张角简单汇报了一下白日里冶炼厂那边的情况,大伙主要是担心两件事,一来是那个少年的伤情,二来是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处罚,张角明确表态,这件事只是意外,大家无须担心。

程野点点头,如此处理也算是妥当,不过他可以猜想到那些工匠一定是半信半疑,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延误了工程进度,是要受到严厉的责罚的,不光一铢钱都拿不到,甚至还会被赶出村落。

观念的转变不在于一时,程野也不奢求那些人一下能明白过来,只要自己这里做的没什么毛病,总有一天,一个全新的理念将深入到每个人的心里。

“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么,可是知道这场意外是如何发生的?”

程野不厌其烦的询问着张角当时的一些细节,这样有助于日后的防范工作,对于生产安全是十分必要的,也有利于对日后的规章制度进行总结。

这次发生意外的只是水车的轮毂,若是高炉或是制硝厂出现这样的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火器研发中心,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将整个瓦窑村夷为平地。

张角沉思片刻,道:“仙师,我问过了,据当时的许多工匠回忆,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们正在安装水车的木轮,为了安装方便,便让那个叫石头的孩子爬了上去,帮大家指挥,谁也没有想到,眼见木轮就要竖起来,一边用来牵引的麻绳忽然断裂,失衡的木轮因此翻倒,这才造成这起事故。”

事情的经过也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张角为防事情的描述有出入,特意寻找了不同的几个人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大伙都瞧得很清楚,所以所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程野点点头,从现场的情况其实大体也能猜到当时的情况,只不过他有些疑惑,好好的为什么麻绳会突然断裂呢?

“可是施工过程中工匠们的流程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出现意料之外的人为失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遗漏,程野事无巨细的都问了个遍,这样心里也能有个底,如此给那些工匠们也能有个合理的交代,当然,他知道那些工匠并不需要自己交代什么,只要没有责罚,他们已经感恩戴德了。

不过程野想做一个标准,这是第一次发生事故,正好借此将一些事情标准化,日后再有这类事情发生,张角等人也能知道在第一时间做些什么,可以避免事后遗漏。

张角直言道:“当时的施工队伍中也安排了有过水车制作经验的老木匠,有着前几次的施工经验,整个流程已经铭记于心,虽然这次的水车比前几次都大一些,不过德衡也来现场瞧过了,水车的结构没有问题,麻绳的捆绑方式及方位也不存在问题,确实只是因为麻绳的断裂才造成了这次意外。”

张角点点头,如此整件事也就明了了,只是他有些疑惑,好好的麻绳为何为突然断开呢?

“好了,阿角,先这样吧,将今日的这件事记录在安全档案中,你也早些休息吧。”

程野在工业园高层中普及了一种安全档案的制度,所有有关园区内安全常识的问题及事例都会记录在其中,以方便日后查询,同时还能提高大伙的安全意识。

不光如此,他还打算在这些员工中发放一本叫做安全手册的小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园区内可能发生的所有安全隐患,算是一种普及安全常识的小读物。

张角离开后,程野回到案上,他想了想,是不是应该设计一种更加合理的脚手架,这样在日后的施工过程中也能更加安全方便。

提笔将心中的想法记录下来,屋内烛火晃动,映衬着屋外的朗朗星辰。

院子里一处不起眼的矮墙上面,忽然伸出一个竹竿,那竹竿晃动了两下,紧接着,一双手冒了出来,继而是一个压得很低的脑袋。

黑暗中,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紧贴着院墙,左顾右盼,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不一会儿,那冒出来的脑袋又沉了下去,然后那根冒着尖儿的竹竿开始向一旁移动,不仔细瞧,还以为是被风吹起的草叶。

顿了顿,那竹竿又停了下来,没多久,那贼眉鼠眼之人顺着竹竿爬了上来,他小心翼翼的扒着院墙,生怕打落上面的瓦片,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像是卧在墙上的一只大鼠,瞧见院内没有动静,他才慢慢的往身旁一棵桃树枝头移动。

扶着树枝,那人如同猴子一般,沿着伸出墙外的枝干,爬到院内的树上,似乎是松了口气,他藏在枝桠间静静地等待着。

那是一个瘦弱的身影,顺着树干滑下来,这个不速之客已然站在院子里,他很聪明,小心翼翼的躲在墙壁与树枝的阴影中,露着半个脑袋向外张望,确定没有动静,才一点点的向前面的厢房挪动。

这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他将身形压得很低,不时的左右瞧瞧,行动时尽量让自己躲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他惦着脚,翻过面前的檐廊,顺着眼前的厢房向前摸索,整个人就如同挂在墙上的衣物,侧着身子,脚步轻盈的移动着。

面前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透着亮光,他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向着光亮处走去。

只是走了尚不足半步,一把明晃晃的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怔了一下,微微转过头,眼前站了一个清瘦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毫无疑问,只要稍有妄动,那把柴刀将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