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笙说完后没有听到杜安的声音，他诧异地看向了杜安。
以往他说关于莫初凡的事情，无论对还是错，不管符合不符合杜安心中所想，杜安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这一次却没有。
他歪在沙发上，像是失了水的鱼一样，没有一点精神。
“受打击了？”
杜铭笙在杜安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他看来，杜安就是情窦初开，只要听到对方的消息，听到有人说莫初凡一句，他就会瞬间被抓住注意力。
莫初凡的一切，他都很在意，莫初凡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的心跟着变动。
杜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哥，你不知道，我今天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建房子，看到我过去，她一点都不惊讶，我以为她是因为与我熟悉，她却把那份聘书给了我。
哥，我心里有点难受。”
难受？
杜铭笙看了杜安一眼。
难受是应该的，在感情里从来就没有一直甜蜜的，谁的生活里都会有苦有甜，若是一直都是甜的，他会知道什么叫甜吗？
就是。
杜安是真的喜欢莫初凡吗？
“你喜欢她吗？”
杜铭笙问道。
喜欢一个人，这些都不是事儿，不就是被疏远了一些吗，平淡了一些？
她也没有亲近别人。
从这个角度看，杜安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杜安听到杜铭笙的族，一惊坐了起来。
杜铭笙看到杜安的反应，他看着杜安再次问道：“喜欢吗？”
杜安猛摇头：
“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把她当成姐姐……”
杜铭笙看了杜安几秒钟，看得杜安脸上表情不停地变幻，杜铭笙起身走了。
这要不是他弟弟……
他能把他绝对让他知道，什么是现实的追妻火葬场。
承认喜欢对方怎么了？
他那一副赶紧撇清的样子，身为身哥的他看来都来气，更别说还轻为经历了那么多，对于人情绪过份敏感的莫初凡。
莫初凡会不收聘书，他能想到。
但是这个想到，真正到莫初凡做出来，杜铭笙仅仅只是一点想法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才能笃定认定。
他就是觉得以莫初凡的性子，又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绝对不愿意欠下一个莫名的人情的。
而另一个方面，杜铭笙认为可能会收的原因则是，对方向杜安要小杂院，要地……
以莫初凡的性子，能张嘴要这个，那他给的这个作为莫初凡一直追求的职位，杜铭笙认为，莫初凡接受的可能性地更大一些。
莫初凡在建房子。
杜铭笙想了想，去看了莫初凡。
他本来没有打算与莫初凡说话，也没有打算与莫初凡打招呼。
在杜铭笙看来，这就是杜安的暗恋之人，他若是出现，就有点见家长的意思，是不合适的。
只是。
令杜铭笙失算的是，对方异于常人的感觉，及对方做的房子。
他远远地看着房子，那已经初见雏形的古式住宅，似乎暗含了一些道家的真谛，他站在老远看着，就感觉心神得到了宁静。
这房子……
他念头还没起，莫初凡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用杜安的话说就是。
没有一丝波动，无意外无情喜也无担心害怕，她看过来，只一眼，杜铭笙就知道莫初凡认出了他。
或者说。
一直知道他。
杜铭笙想到杜安每次说起莫初凡的时候脸上那浓烈渲染如同最艳丽的色彩组合成的油彩话。
他走了过去。
莫初凡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看过去的瞬间就看到了对方与杜安的血缘关系。
不用说。
这就是那个打点她工作机会的杜铭笙，也就是杜安的大哥。
莫初凡对于杜铭笙的到来，还是有一点意外的。
在莫初凡看来，在杜铭笙的眼里，杜安就是一个享于玩乐的人，这样的人，今天对这个感兴趣，明天对那个感兴趣，都不值一提。
在杜安的人生中，她就是一个匆匆而去的过客，等过了，杜安可能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
她就是杜安生活的调味品。
当她问杜安小杂院起，她感觉到杜安的不同，大部分了都是因为杜铭笙等家长的把控。
莫初凡对此，并不打算说什么。
她也是经历过不同世界的人，她也身处不同的位置，也有过杜铭笙类似的经历。
她虽然没有做什么，但并不代她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所想。
在他们家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脱离控制这一点，是最不能容忍的。
莫初凡知道她自己的一切。
她的行为及前段时间闹出来的新闻事件，引得女孩子与父母的关系上了热点……
这一切，不管是对是你错，是有意还是无意，杜家人都不可能再让杜安与她有更深一步的交流。
莫初凡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看到杜安的时候，就把聘书归还了。
别说现在她已经有了更好的资源，有大把的机会去挣钱去提升自己，就是没有。
她也不愿意。
正是因为她很清楚地明白这些，所以对于杜铭笙的到来，她有点意外。
杜铭笙摇头：“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杜安从你这里离开后，有些受打击，有些。”
打击，难受？
莫初凡也不例外。
杜安对她，有点暧昧，这个暧昧在基本没有过感情经历的莫初凡，她是真的判断不出，对方对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所以，在得知对方有了好感之后，她考虑了很多，才把聘书给了杜安。
当然，对于杜铭笙的上门，她也是有几分猜测的。
杜家身为数一数二的人家，他们不喜欢别人可以，别人却不能不喜欢他们。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理，就如同很多人的心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比别人家的优秀，比别人家的知礼，比别人家的……
更好！
这样的孩子，没有道理，不被喜欢。
就是，他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你却不能主动拒绝他们。
莫初凡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去安慰他？还是单纯地在和我说着杜安的好，他值得，我用一生去对待？”
一生？
不不！
杜铭笙来到这里，本来只是顺嘴的说了一句，他想要看一下莫初凡的反应，回去再与他那个傻弟弟细说。
没有办法，谁让他就那么一个弟弟呢。
杜铭笙问过之后，就没有等莫初凡的回答，就准备再问下一个问题。
在杜铭笙的心里，对莫初凡的回答，并不在意。
杜铭笙已经打算问一下问题了，他的语语都到了嘴边，却被莫初凡的回答给惊了回去。
一生？
杜安虽然就是一个二世祖，但是这个二世祖也是他们家的。
他们会对他的人生负责。
在杜铭笙看来，这就是一种负责人的态度。
像莫初凡的家人，是极度不负责人的态度。
他们家里，绝对不会要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人的，除非对方特别的惊艳。
而莫初凡……
杜铭笙看了看莫初凡建造的房子。
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如莫初凡这样的，并不是没有。
前几年流行的时候，不少人还在网上传自己建房的小视频。
杜铭笙虽然看得不多，却也是看到不少人才的。
莫初凡的一切，在其中并不显眼。
对于一个不显眼，又有个性有经历的人，杜铭笙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进入到他的家里。
“莫姑娘，为什么要拒绝那份聘书呢？”
杜铭笙问道。
莫初凡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工作：“不想做，不想欠人情。”
“不想的话，当初为什么会接下？”
杜铭笙追问。
从杜安的反应反馈来看，在莫初凡最初看到聘出，虽然说拒绝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喜欢与冲动的。
她给的那个理由也合情合理。
所以，就有了第二次的换地方。
在杜安一脸喜色地回来说着莫初凡的种种时，杜铭笙猜出事情的结果。
绝大多数人都拒绝不了，多年的梦想机会就在眼前。
莫初凡收下了聘书。
与杜安的关系也因为没有小杂院而缓和……
莫初凡若是知道杜铭笙想的这些，她绝对会拿手边的材料把对方给砸出去的。
莫初凡不知道，她也没有抬头。
她听了杜铭笙的追问，一边干兆一边就答了：
“因为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没有想那么多，多年的梦想实现机会就在眼前，就下意识地抓住了。”
杜铭笙看着莫初凡像是回答，你吃了吗，我吃了，就这么简单的时候，心里是很惊讶的。
这么漫不经心地说出这样的话，她就像杜安说的那样。
无所谓。
态度太过于随意了。
她难道不知道，他能给了她工作，也能让她没有工作。
包括她的小说也是。
杜铭笙的念头刚起，莫初凡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杜铭笙的后背不自觉地崩昆，他呼吸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都不知道。
等到莫初凡再次低下头继续做活的时候，听着机器敲打的声音，杜铭笙才出了气。
他看着莫初凡悄悄地喘了几下，又看了看莫妆凡建设的房子，悄悄地记于心上，转身离开。
他走了。
莫初凡也没有抬头。他有莫叔同，又有在幼姜世界里强大的能力，咳，虽然到了就只剩下那么一丢丢，但是一丢丢也比没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强太多了。
看她现在，看人一眼就知道对方可不可打交道。
这个杜铭笙就是不可打交道之人。
刚好，杜铭笙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从莫初凡那里离开，走离了莫初凡视线所及的满园，他就轻舒了口气。
这种人，他是绝对不会来往的。
那是一种掌握绝对主动的人。
他们两个虽然只说了两句话，但是在这两句话中，表面上看他咄咄逼人，其实话题一直被莫初凡把控着。
这样的人，杜安……
喜欢被人掌握？
杜铭笙开始还感觉有些荒谬，可是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道理。
杜安从小就被家里安排。
因为他的存在，所以杜安不必要太优秀，他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享受着别人安排的人生。
杜安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他长大后因为他身分的关系，身边跟随的大多都是巴结他的人。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莫初凡这样的，掌握他人生的人。
杜安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可能下意识地就认为，被控制的人生，是什么也不做，就欢欢喜喜地当二世祖，就享受。
莫初凡的恰好地戳中了杜安的心。
杜铭笙车子一转，去了科学院，他找到了他托关系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到杜铭笙，直接没好气地问道：
“你介绍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过来？我这里都快忙死了，他就算是没有你说的经天纬地之地，打个杂总会吧？我们这伙人现在连正经的吃个饭都不行……她若是不来的话，别占着明额啊。”
老一辈的人就是具有很高尚的品质。
或者说，他们比现下的年轻人幸福太多。
他们有理想有追求，他们一点点地把梦想实现。
而现下的很多人却都是混沌度日，或者被迫度日。
杜铭笙跟着对方走进办公室，说道：“李老，你说若是一个人能自己建造房子，那种古式的，是人才吗？”
“古式的，不用现代的？”
李老问道。
古式的房屋与现代不同，古式的除了讲究风水布局，还全都是用铆钉结构建造的，那房子，建得好的话，比现在的房子还结实。
杜铭笙想了想，摇头：“不是……对方有了现代化的加工工具，也有一些现代的东西。”
至于房子。
杜铭笙从最初的意外中回神，发现也不全是古代的。
李老说道：“只能算是匠吧，一般情况下，有点才能的都会……你说是一个人建造的？”
李老猛地回头看向杜铭笙。
杜铭笙点头。
他不知道李老为什么这样问，却从李老的话语中知道了莫初凡的行为，确实不同寻常。
这样的人……
待李老确认，若是才能惊艳，他是不介意对方进到他们家里来的。
李老一把抓住杜铭笙，说道：“快带我去见他！”
杜铭笙笑着拿开李老的手，说道：“李老，不急的……”
“不！很急！”
李老很认真地道，
“咱们国家，现在说是人才不缺，其实在各行各业方面，都缺人才，我们不缺的是半吊子，对于真正做实事的，永远都缺……他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向我要名额的那位……唉，这样的人才，怎么还要去向人要一个小职工的名额……唉，时运不济啊，国家的制度还是要改善的……”
杜铭笙面不改色地听着李老的话，心里如同风吹的水平，波浪一波又一波。
时运不济？
莫初凡确实占了。
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就注定了这一生，她要比别人走得更加的刻苦。
只是人才……
现在还不能太过于确定。
“李老，现在小视频上有很多自己独立建造建筑的，这样的人不算稀奇吧？”
“你是考我呢？小视频是很多都是经过处理的，真正的并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再说了，你以为没有人找过他们吗？”
杜铭笙听到最后一句，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笑着摇了头：
“李老，她的成绩并不出色……”
“都什么年代了，还以成绩论输赢……成绩不好的原因有很多种，有可能是家庭影响，也有可能是他不是考试型人才，还有可能，他就是动手能力强……不管哪一种，这样的人，都算是人……你说你有这样的人才，怎么现在才来与我说……对方多大了？是不是特别年轻？”
年轻吗？
杜铭笙想到看到的莫初凡的样子。
一身工装，脸上没有用任何化妆品，朴实无华，却也让人看出了她的真实。
她皮肤细腻，不是明星的那种包装出来的细腻，是真实的看不到毛孔的细腻，是如同孩子一样，肉肉的让你想捏两把的……
咳！
杜铭笙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自己的傻弟弟给带歪了。
“她快四十了，一事无成。”
杜铭笙看了李老一眼，说道，
“我给你的资料上有，她是一个女的。”
“哦，没在意。”
李老不经心地说道。
每年都有不少托关系进来的人，可是说他们这个部门，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的，不能算是凑数的，但是，大多数都是有关系的。
真正的人才……
唉。
李老摇摇头，看起了窗外。
他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不少的人才被埋没，特别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有的人一生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有少数特别出众的，可能会发出亮眼的光芒让人看到，否则的话，只有一直沉郁下去。
甚至，有的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某方面的才能。
不大一会儿，李家沟子到了。
李老一下车，就深吸了一口，说道：“不错啊，这里的空气真不错，都快赶上普通城市了。”
杜铭笙的脚下一个趔趄。
什么时候追求这么低了，普通城市的空气质量都被夸赞。
杜铭笙摇头，却也不得不承认李老说得对。
在京都，几乎时时都是雾霾天，很多时候连太阳都看不到，这里，能看到蓝色，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