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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搞定

两小时后,凌俐跟着谢柯尔,到了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盛水工地。

小李开车,谢柯尔坐在驾驶座正后方,凌俐在他右手边,而副驾驶的张经理一直回过身,向谢柯尔汇报着这次发生的紧急事件。

这个位于盛水的工地是当地的一个市政工程项目,已经进入收尾的阶段,下一步就是验收结算付钱的事,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据说,是之前工地上因为操作不当受伤导致高位瘫痪的叉车司机的家属,因为赔偿问题纠结一帮子人到工地上闹,又与施工的工人发生了冲突,结果一番械斗下来,一死两重伤。

很是不巧,死伤的都是来闹赔偿问题的家属。

这下子事情失控起来,那边通知了记者,抬来了棺材,拉起了横幅,砸断了道路。

所幸工地上的施工队还在,人多势众之下,那些人还没有发展到打砸抢的地步。

可事情已经无可避免开始发酵。凌俐甚至能想象到明天本地新闻的头条上大概会出现“黑心老板拒不赔偿,指使工人械斗,被害者家属一死两伤”。

谢柯尔听完张经理汇报,沉思良久,好一会儿转头问凌俐:“凌律师,这事大概会涉及到一些赔偿方面的问题,所以我请了你一起。工地上脏乱差不说了,因为对方来势汹汹又有意外发生,可能会让你置于风险之中,还请见谅。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你放心。”

凌俐不在意地摇摇头:“都是分内之事,我也会注意自己安全的。”

说完这段,她忽然后知后觉发现,这跟着谢柯尔出外勤,似乎是跟庆音完全没有关系的又一件案子。

她不合时宜地有些激动起来。哪怕是因为事出紧急谢柯尔别无选择,可这带了她来处理善后事宜,可是否就代表又拉到了一笔业务?

只是,不知道这案子到底是真的意外事件,还是人血蘸的馒头。

谢柯尔又跟她说起,关于和目前事件的起因,那个瘫痪的司机的缘由。

并非颍鸿故意不给买保险导致司机拿不到工伤赔偿,而是那司机根本不是颍鸿的雇员。

他确实是在工地上开车做活,可是,他没签劳动合同,他是签的承揽合同。

也就是说,司机是开着自己家的叉车,包下工地的活,却因为操作不当导致自己受伤残疾了。

没有劳动合同,当然就不存在赔偿的问题。

谢柯尔说完,苦笑起来:“同样都是司机,有些人受伤了又工伤,有些人就没有,完全是因为合同不一样。哪怕到了法院,颍鸿都不理亏,可是跟非要胡搅蛮缠的人,又怎么说得清楚?他们只要逮到大家都是司机凭什么不一样这条,就占去了全部的理。说起来那司机也是可怜,下半辈子毁了,我出于人道主义补偿了那司机五十万,可他们家属得寸进尺,非要按照人身损害赔偿算,各项费用加下来一共三百来万。这样坏了规矩的事,我怎么可能答应?”

凌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确实,于情于理这样高额的赔偿都说不通的。”

谢柯尔哪怕是被逼子承父业的,可他现在依然是个企业家,而不是慈善家。出于对合同的条款严格地履行义务,在没有赔偿义务的情况下还补偿了对方司机五十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然而家属纠缠不放闹出了这件事,还闹出了人命,又把颍鸿置于被动的局面。

可以想象,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颍鸿和谢柯尔,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汽车还在朝工地行驶,道路渐渐变得狭窄颠簸,透过窗外扬起的黄色尘土,凌俐远远地就看到前方工地大门前两伙人对对峙着,门前是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血红的十来个大字,写着“资本家丧尽天良,劳动者何处申冤?”

还没等车停稳,横幅旁头上绑着白色孝帕的三五个人,已经朝成这边奔了过来。

凌俐望着气势汹汹的来人,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

“加油!”她在心底说着,无意中一转头,却看到谢柯尔细长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怕吗?”他问,顺手从后座拿了个黄色的安全帽递给她。

凌俐接过帽子,很有信心地摇摇头:“不怕。”

接着,将安全帽往头上一罩。

呃,好像有些大,帽檐一直下滑,歪歪扭扭的总是戴不好。

谢柯尔低着头咳嗽了一声,凌俐眼睛被帽檐遮了一半,看得有些不真切,他似乎是在笑?难道是在嘲笑自己戴帽子的傻样?

不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临危受命,来搞事的人就在车外,容不得她再分心管其他的事。

等车停稳后,谢柯尔没等小李给他开车门,就先她一步跨了下去。

而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就是那群情激奋的司机家属。

凌俐在掌心写了三个人字,一把喂到嘴里装作吞下,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接着,打开车门也跨步下去。

然而出车门的时候,她没有注意扶住帽子,帽檐下滑遮住眼睛,一时慌乱中脑袋“Duang”地撞到了车顶。

虽然戴着安全帽没有撞疼,但是正是因为戴着帽子,那震荡的嗡嗡声,一直在耳边回响,滋味无比酸爽。

看着她跌跌撞撞,以及好容易才露出来的眼睛,谢柯尔极力忍住笑:“注意点,别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可是律师,就不用天天撞头了。”

从盛水工地回到雒都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凌俐疲累至极,在谢柯尔车上就已经睡了过去,等司机开车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车才停稳她就醒了过。

她打开车门落了地,感觉脚步有些虚浮,忙扶住小区门口的路灯站稳。

谢柯尔眼里是有些担忧的神色,从车窗里探出头:“没问题吧?需不需要送你上去?”

凌俐摇摇头,轻笑着:“哪里就那样娇贵起来?”

说完,朝谢柯尔挥挥手道别。

谢柯尔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才让小李开车离去。

一开始,他只是对在自家公司的案子里遇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凌俐,有些亲切和好奇。

后来,每当看到她在工作中故作严肃的样子,就会想起那时候被两只大型工作犬拖着疯跑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

所谓的反差萌,大概就是指的这样。

再通过一次次的解除,他对凌俐更加留意起来。

这是个奇怪的女孩,看起来乖巧老实不显山露水的,实则有些时候胆子是极大的。

她能在谈判桌上对着十几个老滑头还能毫不畏惧坚持原则,能在房间里有一具新鲜沾着血迹的尸体的情况下,将补偿事宜谈得滴水不露。而在那天晚上,她能在危急关头放翻想找她麻烦的大男人,甚至还想站到他的面前保护他。

老实讲,女孩子不是这样当的。都把男人做的事抢走了,男人们哪里还有事情可做来彰显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不行,必须得给她掰过来!

不过,这小律师一旦离开工作场所,她好像行动就慢了下来,呆得有点可爱,尤其是吃瘪后憨憨的模样,总让他想多看上一眼。

似乎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谢柯尔看了看夜色深处,嘴角浅笑,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也许,这次可以试一试?

今天这一场突发事件的结果,真是出乎凌俐的预料。

这场谈判,费尽了她的全部精力,也几乎用上了她在呈达所快两年时间学到的所有东西。

正如谢柯尔所说,来闹事的家属是毫无道理的。

明明签订的是承揽合同,在对方承揽的土石方的工作里,颍鸿和他们的关系是大包工头和小包工头,对方获得的收益显然也不是民工能够比的,可一出事,就把自己当做受害的劳动者一般,要赔偿要工伤保险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谢柯尔一开始还有些怜悯之心,出于道义补偿五十万的行为,反而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于是不依不饶继续闹起来,以为只要坚持不懈地闹下去,就能拿到那笔巨款。

说起来,不管是之前受伤的司机,还是现在闹事的家属,他们确实是弱势群体,可作为企业,在用工成本不断提高的环境下,在被对方得寸进尺提出高额赔偿的情况下,也不能一让再让。

企业成本已经很高,看似一个简单的案子,多赔几十百把万似乎也额没有太大的影响,可一旦开了一条这样的口子,以后这样的事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颍鸿不能再让步了,哪怕是在现在发生这样大的突发情况下,也是应该路归路桥归桥,坚持原则一码归一码。

秉承这样的原则,凌俐和被害人家属的代表,在好几个闻风而动的记者的旁观下,展开了艰难的谈判。

胡搅蛮缠是肯定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必然上演的戏码。

不过最让凌俐心悸的是,板房搭建的简陋办公室的地面上,就躺着在刚才时间里死亡的受害人尸体。

那人是从高处跌落下来的,脖子几乎都断了,地上一滩的血迹,哪怕身体上罩着白布, 挡不住有些变形的躯体。

天气已经是有些热了,板房里又没有空调,虽然知道没有这么快产生异味,可也忍不住呼吸放轻,生怕多吸一丝也会吸进些奇怪的东西。

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这场艰难的谈判中,陈述了己方的原则和处理建议。

首先,是彻查工地上究竟是谁伤了人。颍鸿已经报警,也将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找出真凶。

其次,就赔偿事宜上来说,虽然一死两重伤的行为并非公司授意,也不是什么职务行为,但是颍鸿作为一家私企,还是愿意承担起社会责任的,同意就当前人身损害赔偿的标准,先行赔付给受害人及家属。

最后,对于瘫痪司机的赔偿,还是不会再谈,如果对处理结果还有异议,尽管去找劳动仲裁找法院找急着,颍鸿一定配合调查,该付的钱一份不少,如果通过其他途径不能实现亲属期待的利益,那么,颍鸿前期补偿的钱款,也会想法设法追回。

总之,该颍鸿给的,公司绝对不逃避,有些不合规矩的钱,颍鸿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考虑。

至于想要来讹诈的,对不起,任你闹翻天,颍鸿也不会再多出一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