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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第 62 章

赵迟深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已。

他在这个鬼地方,每天睁眼都有新惊喜。

那个阴晴不定的猎场王,在他退席晚宴之后,没收了他的手机、电脑、通讯设备。

连带去的下属都行踪不明,原始得就像部落首领,把他软禁起来。

前几天,也不知道猎场王为什么大赦天下。

他终于拿回了手机,联系到了父亲。

想不到这么快,父亲就把虞衡找到了!

“我他妈的一觉醒来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赵迟深双手抓住铁栏杆,眼睛放光,“是张玉明还是我爸找的你?”

熟悉的名字从虞衡耳边划过,他默默凝视这家伙,终于意识到这是谁。

“老赵?”

“诶!”赵迟深答应得格外果断,“你倒是快把我放出去啊!”

虞衡震惊了。

面前的赵迟深,简直是个山顶野人,头发爆炸式凌乱,胡子拉碴,宛如行为艺术家。

他抓着铁栏杆哐哐哐想出来的样子,更加行为艺术了!

“你等一下……”虞衡瞥了一眼粗如手腕的铁链条,“我去找你弟。”

赵迟深:?

赵迟深盯着虞衡转身就走的背景,声音凄厉的在后面伸出手喊道:“啊?你找谁?别走啊!”

赵骋怀清早起来,经历了一场短暂会面。

再回别墅,就见到了……

自己的山顶洞人哥哥。

“谁把他关在这儿的?”

他轻描淡写一声问,负责别墅的管家先生,诚惶诚恐带人解开了粗壮的铁链条。

“这里是平时关猎物的地方,昨天我们做最后一次清理工作,这里还是空的。”

管家的话,得到了赵迟深的印证。

“对,昨晚睡前我还在山上呢!”

赵迟深得到了自由,虽然一身乱七八糟,但是精神极好。

“不知道怎么的,就换了地方。我还以为城堡主人又发疯。”

“你昨晚在哪儿?”

虞衡想起了昨晚窗外持续到凌晨的锐利凝视。

赵迟深走出地牢,用手遮挡在眉前,抬手指着别墅随时能见到的山崖城堡,“那儿!”

“我在城堡住了几个月了,没网、没电话,过的都是原始人生活,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待下去的。”

他烦躁的抱怨,得到了赵骋怀的一声轻笑。

“难怪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因为你在猎场输了吧?”

赵迟深:……

赵骋怀挑眉困惑问道:“难道一次都没赢过?”

赵迟深瞬间火冒三丈,眯着狭长的眼眸,恶狠狠的说:“我马上就能赢遍猎场。你来干什么?”

“来找一个输得连手机都被没收的哥哥,免得父亲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

弟弟叛逆,说话伤人。

赵迟深觉得自己遭到了鄙夷,立刻跳起来就抓虞衡的手。

他说:“虞衡!走,以后你就是我赵家人,代表我们赵家出席晚宴,我们去把那群趾高气扬的家伙杀得片甲不留。”

虞衡默默捉着赵迟深的手,让他松开。

这么久了,赵大少还是那么幼稚,怎么关了几个月没有任何长进。

他认真的问道:“赵总,你确定现在带我去猎场,能够让我代表赵家出席吗?”

赵迟深眯着眼睛,哪怕满脸胡须,看不清他邪魅一笑的表情,气质上仍是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做派。

他说:“怎么不行啦?要多少,你开价,我绝对出得起。”

山顶洞人的信息还没更新,依然停留在虞衡非常缺钱的年代。

当然,虞衡现在也很缺钱,但他已经不会为了区区四百万和一栋房子,去帮赵迟深打天下这么幼稚了。

空旷清幽的别墅,任何区域都能清楚见到山崖之上的猎场。

虞衡抬手指向那座古老沉寂的城堡,笑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儿子,南宫狰,正在猎场等着继承王位。”

他没有太上皇的脾气,却要提醒黑星的三岁皇太子,“赵总,我儿子可记仇了。在他心里,你就是一个总用鲨鱼威胁他的黑涩会,等他成为西伯利亚王,他还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参加宴会吗?”

赵迟深果然一脸震惊诧异,“你儿子才八岁吧!”

“现在九岁了。”虞衡笑道,“是一位优秀的小王子。”

深知猎场游戏规则,在里面输得手机都没能幸存的赵迟深,一脸欲言又止。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看了看城堡,又看了看虞衡。

甚至怀疑虞衡在骗他。

九岁,去猎场当王,那不就是成为城堡的主人,掌控那一群闲来无事杀人助兴的神经病?

“那不可能!”赵迟深声音低沉,眉头紧皱,“猎场的游戏动不动就是血腥四溅,你怎么忍心让你儿子去那种地方。他还那么小,绝对会被那些什么君主、骑士,玩得骨头都不剩。”

这话听着好像长辈的关怀,但关心得又有一点奇怪。

“是安德烈.格鲁斯带我儿子去的,他是狰狰的亲生父亲……”

“安德烈那个变态!”赵迟深开口就骂,“他肯定骗你了!”

“我在猎场的时候,安德烈经常跟其他君主赌人命,输了就会断手断脚,我听到那些惨叫,都觉得头皮发麻。”

赵迟深一脸关心大侄子的惊慌模样,“虞衡,你可以不去帮我们赵家,你也要救你儿子。安德烈显然就是虎毒食子的那种君主!”

地牢里出来的赵迟深,整个人陷入虞衡无法理解的亢奋。

即使他们走进别墅,他也没办法停止讲述恐怖的猎场,恐怖的断手断脚。

虞衡听明白了。

赵迟深面对的猎场,有着神奇的规则。

任何玩家都可以在晚宴进行简单的赌局。

像安德烈这样冷漠凶残的君主,最喜欢跟人赌上手脚。

赵迟深也赌过,但是因为他天资聪慧、善打交道。

在九死一生之际,他用黑星集团做出了利益交换,断尾求生,才从安德烈这个大变态手上,保住了完整而修长的腿。

虞衡给赵迟深倒了一杯热水,认真的问道:“赵总,你在猎场输了多少局?”

“……你怎么问这个?”特别菜的大少爷,皱着眉很不愉快。

赵骋怀坐在一旁,悠闲撑着下巴,轻声说道:“晚宴一周一次,我哥赌瘾不大的话,也就输了十六七次吧。”

赵迟深:……

“胡说!”赵迟深低声呵斥弟弟,“你以为我是你?”

一句反问,虞衡都觉得老赵没有逼数。

如果赵迟深是赵骋怀,那肯定打遍晚宴无敌手,少说赢个十六七次,让晚宴君主跪地求饶。

可惜,赵迟深不这么认为。

他端着水杯,轻哼一声,“没来之前,我就觉得这个地方深不可测,来了之后,发现果然如此。”

“虞衡,这回真不是我威胁你,也不是我夸张,不信你问我弟弟!他在猎场待了十年!”

赵骋怀双手环抱,一脸烦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见到虞衡无奈求助的视线,赵骋怀微微一笑,说道:“我哥说话的风格,你是了解的。”

虞衡:……

那太了解了。

他说赵骋怀是人间行走恶魔,喜欢把人加入死亡名单千刀万剐的事情,虞衡还记忆犹新。

可他和赵骋怀相处下来,这位坏弟弟堪称人类观察学家,热衷语言威胁,喜欢看人惊慌失措,还擅长……

虞衡想着想着,视线从赵骋怀似笑非笑的脸上挪开。

弟弟确实坏。

赵迟深说得不无道理。

“这样吧,我联系一下安德烈……”

“你联系他干什么?通风报信啊?”赵迟深立刻蹦起来,“我们现在就悄悄进入猎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哥,你要穿成这样,去猎场吗?”赵骋怀一声提醒,视线上下打量狼狈不堪的太子爷。

赵迟深最恨在弟弟面前落下面子,顿时脸红耳赤,“虞衡,你等我!我洗个澡剪个头刮个胡子,我们就杀上猎场!”

什么都没有外表重要,顿时把他之前的信誓旦旦,打消得一干二净。

虞衡目送他安排管家准备热水、理发,心里只觉得好累。

赵太子总是这么精力十足,活力四射。

满脑子大新闻大场面大阴谋。

不知道猎场里面的人都是怎么看他,虞衡却觉得,一定有那么三四位恶趣味如赵骋怀的家伙,故意做些血腥恐怖的事情,逗赵迟深为乐。

别墅里没了赵迟深的声音,霎时安静下来。

虞衡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夏季温和山风中的猎场。

“迎接狰狰的宴会,应该下午才开始吧?”

“嗯。”赵骋怀坐在沙发,低声回应。

虞衡想起赵迟深所说的血腥,担忧南宫狰也会遇到这么恶趣味的叔叔阿姨。

他叹息一声,怀着老父亲的担心,“不知道他害不害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赵骋怀悠闲的十指交叠,“该教的,我们已经教了。他总要学会自己独立成长。”

-

城堡悠闲的演奏着交响乐,灯光璀璨的宴会厅,正在例行举行着游戏。

南宫狰穿着红蓝色的礼服,头发固定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的坐在席位。

他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沉静如同王子。

即使面前坐着三位陌生君主,他气质绝不输给任何一位。

“6,我终于可以走出去了。”

笑容甜美的乔玛丽,将属于自己的黄色飞机,往前走动了一步。oo-┈→ωωW.bKXS.иΣㄒ༊

她说着低沉的叶尼塞语,听得南宫狰眉目平静。

桌面上小朋友才玩的飞行棋,因为城堡主人的指定,成为了今日说话的道具。

红蓝黄绿四种颜色,分列四方君主,等待着晚宴的来临。

南宫狰感受到了坏哥哥无微不至的爱意,如果他能拥有爸爸无往不利的手气就好了。

他捡起骰子一丢:4。

呵呵。

果然没有。

南宫小朋友沉默走棋,红色的飞机往前四步,距离终点两步之遥。

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刚才悠闲的盯着棋盘,还有空闲聊的君主,盯上了南宫狰。

“你作为安德烈的儿子,居然比他运气好。”

乔玛丽说,“看来这局我要输了,小可爱,你要什么?”

她语气轻松,仿佛并不介意输给南宫狰。

然而,南宫狰走入这座城堡,已经将自己视为未来的王。

他勾起笑意,压低了自己的童音说道:“我要你们在晚宴的时候,认可我进入舞池。”

小孩子声线可爱,故作大人模样的提出过分要求,顿时引起阵阵笑声。

安德烈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只可惜周围的朋友们并不是给他面子。

“他好像艾利克斯。”

“虽然那双蓝眼睛确实证明他是安德烈的儿子,但是,这句话真的好像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会选他来,必然亲自教导过他。”

“不知道他那头漂亮的黑色短发,是不是像他百战百胜的养父一样——”

“啪!”的一声巨响。

沉默的下完了半局飞行棋的都格狠狠掀翻了棋盘。

“我受够了这种幼稚游戏……”

灰色眼睛的君主站起来,狠狠将他掌心的绿色飞行棋砸在地面。

“我要以君主之名,和你决斗!”

面前的棋盘散落一地,南宫狰视线静静扫过飞行棋,回想起他局局优势次次输给坏哥哥的惨痛历史。

他一点儿也不惋惜,甚至感谢这位愤怒不已的都格先生,让他不用面对大优势输局的尴尬。

“呵。”南宫狰眯着湛蓝眼眸,微扬下巴,笑着说道,“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