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我给大秦供军火 > 第146章 “萤火”存在的意义全文阅读

第146章 “萤火”存在的意义

寒光垂静夜。

张黑辞了吕凤父子,正要返回客房,一路上见月色朦胧了,心中不禁想起了黑风寨,想起了自己那已死去的大哥以及三弟。

他转身冲下人吩咐道:“整治些酒菜来,我在园中坐会儿。”

年轻仆人自不敢怠慢了府上的贵客,很快便端来几样小菜以及美酒,在院中的石桌上铺开后,兀自去了远处站着。

张黑端起酒叹息一声,正要将酒洒在地下,以祭奠两位兄弟,忽然记起还有个仆人在远处,遂回头吩咐道:“你先下去歇着吧,今晚就不用你伺候了。”

仆人应声离去。

张黑连洒下两杯酒,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冷笑道:“许青梧就要完蛋了,很快我便送他下去陪你们,大哥、三弟,你们再等等。”

他自饮一杯,再将酒斟来后,干脆抱着坛子往地上洒去。

那本该离去的仆人,此时正躲在暗处,心里估摸着药劲发作的时间。

据上面的人说,这药掺进酒里,一顿饭的功夫后,人便会彻底失去意识。自张黑喝下第一杯时,他就开始等着了,只希望张黑多喝些,如此药劲说不定也能发作的更快呢。因而,每当张黑将酒往地上洒去,他总是心疼不已。

张黑祭奠过两位兄弟,又不禁感慨起自身来。

妈的,自从遇见了许青梧这个灾星,黑风寨垮了,苏云卿父子死了,我张黑好不容易投奔到陈王麾下,眼看着前途无量,结果陈王又死了。几经辗转,在英布手下当个小兵,本以为此生再难见到许青梧,谁想又让他坏了自己的事。

唉,一路北上,老子像狗一样东躲西藏,还好让我遇见了吕凤,只要弄死了许青梧,就凭我这身手,将来给吕凤当个打手还不绰绰有余?那可是吕家啊。

嘿嘿,还真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多喝了几杯,醉眼朦胧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

良久,一坛子酒被张黑倒了小半,其余则全部被他喝了个干净,酒劲掺和着药劲来的很快。

仆人早等得不耐烦了,见张黑往桌子上一趴,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继而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先是在远处轻唤数声,见张黑毫无反应,这才靠了过去,同时袖中的匕首已滑到了手里。

他上前推了推张黑,见对方一动不动,于是提起匕首就要割下这颗价值不菲的脑袋。

上面人给他任务时可说了,有人出一千两黄金买张黑的脑袋,如果他做成了此事,那起码能得手八百两黄金,那可是八百两黄金啊,他下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内心的激动,让他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赶忙用双手去握紧匕首,稳了稳心神,好不容易将内心的躁动给压下去,冷静下来的他转念又想到了一事。

当时上头给他任务时,他听说一千两自己能得八百两,还笑言怎么不是一千,给他任务的老头笑骂他不知足,说:“组织也得靠佣金才能运转不是,哼,你想要一千两也行,把人活着带出来,一千两全归你。不过,我可提醒你,张黑这人身手很好,你若办砸了事,别说八百两没有了,就是你赔上自己的小命,都不够偿还组织的损失。”

八百两,一千两,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犹豫了。

现在张黑已被他放到,人事不知,想来趁着夜深人静,将张黑带出去也不是问题吧?

嘶……费点事多拿二百两黄金,这买卖……

能干!

他可听人说,富商许青梧说过这样一句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许青梧年纪轻轻就能打下那样一副家业,指不定也是

拼出来的,眼下自己不拼一把,错过这一千两黄金,那可真要后悔了。

年轻仆人不再犹豫,收起手中的匕首,将张黑背到了背上。

他走出几步后,猛地愣在原地,心想若药劲过了,自己又不是张黑的对手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背着张黑改道去了柴房,用绳索将张黑给捆了个结实,这才将其扛在肩上,朝着一处狗洞走去。这是他跟上面约好的交货地点,本来说从狗洞中将张黑的人头送出去,现在虽然是个活人,但好在狗洞足够大。

到了狗洞前,他轻手轻脚地将张黑放了下来,学了两声猫叫,很快院墙外面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咕咕声,他不由大喜,只要将人推去出,那一千两可就稳了。

他将张黑脚朝外,塞入狗洞,眼看着人已出去了小半截,正要再使把劲时,张黑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啊!”

这年轻仆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不是只要脑袋么,你怎么连尸体也弄出来了!”

墙外传来低沉的喝问声。

年轻仆人哪敢答话,只要将张黑推出去,那可就没他什么事了,就算张黑醒来,也被捆着,外面的人也足够对付了。

他心一横,直接用脚去踹张黑的脑袋,企图将张黑尽快送出去。

谁曾想,他这一举动,反而让张黑清醒的更快了。

张黑迷迷糊糊间,虽不明白身处何种境地,但有人踹他脑袋这点,他还是很快察觉了,出自本能地回避两下,想抬手时,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人给捆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

张黑越叫越有力气,声音也越大。

年轻仆人见事情败露,慌忙掏出匕首来,冲着张黑的脖子就抹了下去,可惜张黑不断挣扎着,几刀下去,不是力道不够,就是划错了地方。

张黑吃痛,连带着惊吓出来的一身冷汗,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想着自救的办法。

墙外的人哪还不知事情出了差错,因而拉着张黑的脚就往外拽,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弄出来,任务也算完成了。

张黑正躲避着匕首,突然发现有人将他往外拽,被捆紧的双手,慌乱中扣住了砖石缝隙,拉扯的巨力之下,他的指甲猛地翻了过来,可他仍不敢松手。

年轻的仆人见远处已亮起了灯火,人声也近了,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遂朝着张黑身上胡乱扎了几刀,只见张黑不挣扎了,也顾不得去管那颗价值八百两黄金的头颅,迅速翻墙而走。

他才从院墙上跳下去,只听见里面有人喝道:“什么人!休走!”

接应他的人早跑了,他哪敢再待着,慌不择路下,只管哪里黑,就往哪里奔去。

可惜追他的是位高手,还未等他窜进黑暗中,只觉小腿一痛,整个人不禁跌倒在地,就当他以为自己要被抓住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人给提了起来,眼前的景物,正如走马灯般极速后退着,而身后已传来了打杀声。

不知过了多久。

当这位几乎被吓傻了的年轻人,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他眯了眯眼,不由望向了屋内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盏小油灯,昏暗的光线后,好似还坐着个人,此时只能瞧见一团黑影。

“……事情就是这样子,真不关我的事啊,大人饶命,饶命呐!”

年轻仆人闻声望去,只见身旁不远处,给自己交代任务的老头正伏地求饶。

灯后的黑影似挥了挥手,老头被人拎了出去,接着屋外响起了一声惨叫,

紧跟着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些大人开恩!”

年轻仆人瞬间清醒。

组织内有规矩,若是事情办砸了,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拼死去弥补,要么组织让你生不如死。

他咽了口唾沫,不由冷汗直冒。

今晚这事,看来还是办砸。

按照规,老头是被自己给牵连了,因而刚才应是被断了一指,自己作为当事人,肯定是死定了。

不等他求饶,油灯后的黑影先说话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如果按我吩咐下去的做,任务不可能失败。”这人的声音很沙哑。

年轻仆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自己临走时捅了张黑数刀,见人没动静了方才撤离。

油灯后的黑影不为所动,嗓音中不带有丝毫感情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任务确实失败了。有关你的惩罚,还需等确认消息的人回来再说。你们进来时,规矩都与你们讲明白了,平日里我也不曾亏待你们,何曾少给了你们财物?这次因你贪心,导致我不得不暴露些许力量,想活命就得看张黑死没死了。来人,将他先带下去吧。”

门外有大汉进来带走了他。

油灯后的宵行,疲惫地将胳膊撑在桌上,揉了揉眉心。

她不知该如何给许青梧交代,虽然许青梧不会怪她,但她自己觉得,如果“萤火”不能为许青梧排忧解难,那这组织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

天色微亮。

一宿没睡的宵行空手去了许府。

许青梧见她空手而来,不由问道:“失手了?”

宵行点了点头。

“没死就没死,也不急这一会儿,你的人伤亡如何?”

“暂无伤亡,只是暴露了一点实力。”

许青梧松了口气,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按理说你办事很谨慎的。”

宵行原原本讲了事情经过,只是隐藏了对那年轻仆人的最终处置。

许青梧打量她几眼,发现她说起那年轻仆人时,眼神总是很不自然,于是唤她走近了些,忽然笑道:“你看起来很憔悴啊,一宿没睡也不至于这样。”

宵行不敢看他。

屋内忽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少倾。

宵行沉声说道:“规矩便是规矩,既然立了规矩,哪怕我自己犯了,也要执行。”

许青梧叹了口气,遥想当年与宵行的见面,那时她偷钱都会有负罪感,现在为了惩罚手下,杀个人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怎么处置了?”他问。

宵行取出那把三棱短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后半夜,只刺了他一下,我走的时候,刚断气。”

许青梧脑补出那人流血致死的画面,忍不住打个寒颤。

老管家慌忙跑来报道:“老爷,家门口来了不少人,正在骂您呢,咱怎么办?”

“把门关紧就行,不必理会。”

许青梧吩咐一句,转而冲宵行说道:“过两天,跟我回披云岭。”

“我走不开。”

宵行拒绝道。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许青梧的语气不容置疑,“吃了饭回去就交接一下,若实在没合适的人,我会找个人代替你。”

宵行不说话了。

两人饭还没吃完。

老管家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惊慌道:“不好了,老爷!吕荣抬了个伤员搁在咱家门口,要找咱们的麻烦呢,他们前脚到,官府的人后脚就来了!”

(出去办点事,晚上还有一更,会稍晚点。今日凑够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