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游戏小说 > 傲娇王爷的倾城妃 > 一百零三章 鬓边花.落幕全文阅读

一百零三章 鬓边花.落幕

坐在地上,我的悲拗痛彻心扉,师父说他就在那小坛子里,等着我为他安家四海……我说师父,我想见大师兄,想见九黎玥,想见我的君染,我不要这个小坛子!

师父无奈地递给我一支玉笛……他果然,将这个东西,给我留下了。

“你们呐!都是些任性的孩子,当初若肯听我一言,何至于落成如今的局面!”

……

师父彻底归隐了,我再无缘得以一见。

那日后,我一把火焚了右相府,抱着装有哥哥的青花瓮,收好了玉笛,乘舟出海,默默归往瀛洲。

看天际苍茫,霞光似血,满目疮痍都为故人难归,一夜孤灯凉雨,回忆阑珊,晨起,提笔一首雨霖铃——

茫茫天阔,海澜云楚,暮晚流光。

归路纵酒难诉,空许你,桃花成眷。

流水音断弦殇,玉笛负离声残。

念念念,生死一方,醉醒浑浑以为见。

萧惆寂雨千凭栏,哪里寻,只影红华来。

银虹泣珠愁望,青碧台,挂了新泪。

残照青烟,犹似潇湘月下竹间。

暮画里对酒当歌,正是少年时!

这一夜,我除了落泪,便是做梦,他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梦中,却与我那么远,那么远,任凭怎样伸手,都够不着他……

这些日子,我走遍了东海,南海,西海和北海,将我毕生的遗憾和悔恨、愧疚凝结成的他,都留在了这四海。

百里君染,给我留下了一个死结,可能这辈子,都再难打开心门的锁!

瀛洲被四位辅政大臣治理的井井有条,不枉当初临别前,我的屈膝一跪。

国丧七日,休朝,我在他的空棺前,跪了七日。

这七日,如同浮生一梦,带走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君染,若有来生,你一定不要遇见我;若还是遇见了,便一定不要选择我,不值得……

谁都以为,我一腔仇恨与北羌联手,企图灭了临渊,世人都说,江山倾覆山河破碎,已近在眼前!

我只笑而不语,按兵不动。

君染临出征前,托安子给我的两样物件,一封信,一方传国玉玺。天元殿上,我打开了龙椅扶手机关下的授命遗诏,凭着这个和一方玉玺,众臣无异,山呼万岁……

那封信上,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一是北凉川归来,不该抛下我一人,独自躲去桃花源;另一悔,当日凛王府月夜,没有将我认出……

可能我欠他的这辈子是没机会还清了,下辈子吧!

景澈死了,在我登基后的第二日,安子说,他死在东宫别苑里,一杯孔雀翎,很安详地离开了……我以为他的离开,我会笑,会解恨,原来没有……

他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为何选择了东宫别苑,而不是姐姐故去的宫殿,景澈,你毁了我的一切,也在毁灭我的同时,葬送了自己!

瀛洲的樱花,四时盛放,无休无止,站在花树下,落樱覆了满头,轻抚云鬓拂落花,忽醒人生浮华梦,昨日云髻,簪过南珠莹白,别过牡丹青枝,而今几片樱花渐去,乌云髻,空韶华,谁是谁的鬓边花,生命不过就是一晌擦肩与错过相交汇的过程……

临渊开元六百年,北羌太子贺兰千古亲征,踏破都城上京,攻下了临渊王朝。

这个尚不足十岁的孩子,见解独到敢作敢为从不姑息,博览群书想法独特又不失杀伐决断的果敢,似乎天生就是王者,在景湛与南弦的辅佐下,登基尚不足两年,四夷朝拜八方臣服,开创了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局面,次年,我将瀛洲的兵权交出,助他统一了中原,从此,天下归一!

当然,这些说起来容易,其中的艰辛和难处,是局外人想不到的波折,这里便不做多述。

我以为,从此人生将归往平静安然,笑看千古这一辈少年崛起,江山在侧,美人携手,然而尚未安生几日,再次见到南弦和景湛时,万不曾想,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有下一个轮回,三生忘尘梨花落,幸得苍天垂怜,云川与无忧,终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虽也乌龙,不过还好,是你,是我,岁月无殇!

交了大权后,我在千古的皇宫里小住了几日,几年没见他,也着实想念得紧。唠唠叨叨的絮起了不少的过往,有很多,都是与景湛有关的从前,谈起我们自北凉川归来,遇袭,还有贵妃娘娘的阴谋诡计等等等等,千古听得很认真,拍着我的肩膀说,“母后放心好了,以后,在朕的后宫里,溪美人永远排在第一位!”

逗得一旁的碧落咯咯直笑。碧落是临渊前朝大学士碧青云的女儿,现在已被千古册典加封了容妃,看着他们一双小儿女终成眷属,我一边高兴的同时,也难免一边忧心,未来的路还很长,生在帝王家,如何能叫人不担心!

在千古的后宫住了几日,我搬进了桃花源,这是君染的地方,有他的一切气息,住在这里,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我在门口布了一道万劫阵,谁都闯不进来。青童很少打扰我,他也会时常站在暗处,掰着手指头,想念他的大师兄。

桃花源的春季,是极为漂亮的,近来,我却完全没了赏景的心思,只任记忆疯狂地汹涌,打乱着我的思绪,我终日抱着他留下的桃花酿,想起与他有关的一幕幕过往,醉了醒,醒了醉……

景湛来了,他破了几日阵,也没打开万劫阵的结界,进不来,他索性就日日候在阵外。我也不理他,随他好了。但我忘记了防青童,他禁不住景湛的威逼利诱,毕竟也是他的二师兄,结果没用上两日就妥协放水了……

这一日,我又躺在桃花树上,学桃花庵主,寄浮生与桃花……

景湛黑着脸站在树下,“你就那么放不下他?”

我不理他,继续灌酒,被他一把夺下了酒坛子,给我砸个稀碎。我火了,与他过起了招术,我们都很生气,谁都不肯让着谁,师父教了我们这么多年,与他,还真是第一次过招。虽然我打得像是醉拳,但是招招制敌,一时半会间,他也奈何不得我。几个虚招晃过,景湛绕开我,保持一段距离吊着脸道:“行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只是想请你看着我打架,怎样,愿不愿意?”

我眯了眯眼睛,打了个酒嗝,摆摆手不屑道:“边儿去,姑奶奶没空。”

他说:“你看与不看,这场仗都避免不了。午时三刻,无望塔上,我与贺兰南弦将会对决!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陡然清醒,晃了晃脑袋,惊道:“你再说一次!”

景湛寒着张脸,甩袖子走了。

无望塔。

好久没来这里了,记忆还停在那晚的烟火中,灿烂生花的绚烂,还有穿着白衣服,眼睛不太好使的阿希,他也随着那些烟火,消失了……

景湛与南弦早就候在了那里,我的到来,许是意料之中,并没有牵起他们什么过多的情绪。南弦冲着我咧嘴一笑,还是那么没正型,一路与我印象中的特种兵的样子背道而驰,真是无奈。

我倚在小窗边,看塔下的小河哗哗流水,那是我来到这里的地方,多少年了,时光一晃,是是非非,宛若静水深流,浮云一梦……溪边的杨柳岸,嫩芽初绽,在薄薄的春阳下只影寂寥,随风徐徐地晃荡着……

身后四只眼睛盯着我,安静的悄无声息。骤然回头,我斜睨着他们,“打啊?怎么不打了?我看我的风景,你们打你们的……”

南弦缓缓向我走来,呲牙灿笑,“我们两个在决斗之前,决定一人跟你说一句话,我先来吧!”他低下头凑在我耳旁,激动道:“韵小溪,我终于找到时光之门了,你跟我走吧,我们再也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回去21世纪,我们结婚吧!”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南弦,“这么快就把你女朋友甩了?你也忒不可靠。”

南弦苦笑,“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长年驻兵在联合国的沙漠里,连只母老鼠都没有。只不过那年进京大阅兵的途中,与一女孩一见钟情而已,可惜天命弄人,再见之时,她已经成了邻国的王妃……”

我几近错愕的望着他,“南弦……”

“先别急着答应,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景湛笑的莫测幽深,将怔愣到不知所措的我从南弦身边扯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慢悠悠地说:“若我将一个完好无损的百里君染交给你,你还会选择他吗?”

我无比惊讶,惊讶到怀疑人生,又听他耷拉着眼皮悻悻道,“第一次,我这么地没有把握,为你选择南弦还是君染!却无论如何,都不再是我……”

我再次怀疑人生,不为别的,是太了解景湛了,这不像他的风格,他每次都是那个机关算尽的赢家,怎可能平白跟我似的多愁善感呢?

我将他的一双手臂拿开,挑眉:“你一定是骗我的,君染他,明明已经……”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还不屑于为了一个决斗去做那种小人行径!”

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纠结了好久,他们谁也不说话不作声,一时间安静极了,唯有呼呼风声刮过高塔,留下声声似怪兽的嚎叫……

“南弦,我跟你走!”我站起身,毅然做出了选择。

景澈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眉宇间几乎拧成了锁,一朵珠花自他手中垂落,南珠四散,就像大婚当夜我的凤冠那样,碎了……

他看着我苍白地笑着,每一声都那么地刺耳,望向我的目光里,无尽地错综无杂,他说,“我知道,你在报复我,也知道,你想和他回去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那样的话,今生我们之间的缘,就真的尽了……就像你还忘不了阿希那样,我也无时无刻不再念着我的倾城……就问你一句,这样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所有,你真的舍得吗?”

我看的清楚,他的眸中有着无尽绝望的气息,那样的绝望空洞!

令我一时间陷入了无尽的苦痛挣扎中,难以自拔。

他忽然打破了塔顶的轩窗,正欲纵身而跳的那一刹那,我冲上前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他整个人都悬在半空,我也同样探出半个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景湛……我不会让你得逞!”

若我真是那个让你毕生放不下的牵挂,今日,我便毁了自己,以慰藉昨日的创伤……

那一下的力气,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底气,蕴足内力向上一提,以自己为翘板,角色倒转,场景更替,我跳下去了,他被我打回了窗内……

我想用生命,结束一段悲壮的过往,仰望着蓝天白云,以为这样就会结束,却忽听南弦疾呼,“景湛,时间到了,带她走……”

怀中一股子异样的蓝光渐渐灼热难当,玄蓝玉在午时烈日骄阳的辉映下,渐渐脱离我的掌控漂浮在半空,那一刻,我竟也停止了下坠,景湛紧随着我跳下,拉着我奔向那束愈来愈强烈的蓝光中……

那日南弦,没有随景湛一同跳下,他一直期待的时光之门的钥匙,就是玄蓝玉,而那玉,在我的手里,他与景湛相约,我选择了谁,谁就可以与我一同穿越时光,也许会回到久违的家,也许会重来一次……

替景湛坠落无望塔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南弦无比平静的目光……他站在塔顶,对着我挥手一笑,然后将一手拇指和食指同时抵向唇边,向我划出一个微笑的弧……

风起,吹动无数落英,缤纷了春色,落幕了一段过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