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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妖狐!

怀音听完熏雅的话默然许久。

倘若这可怜的女人讲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或许南忼早已遭遇不测。

如今替代他的,只是一个作恶多端的恶灵,霸占了真正万仙门门主的躯壳,为非作歹,伤害了无数可怜的少女们。

甚至将南忼挚爱的发妻关在幽闭的地宫中囚禁。

这样的行为,说是两人深仇大恨也不为过!

那恶灵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一切的答案,或许要去问那个被红莲业火困在监牢中的东西。

熏雅当然也想一同前往,怀音本不愿答应,要知道那地宫中阴气十足,对凡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熏雅被关了一段时间,老成这副模样可见一斑。

可颤颤巍巍的老者很是固执,见到了安然长大的女儿,熏雅已经了了一桩心愿。

如今的另一桩心愿,便是见到自己深爱的丈夫,如果见不到,至少让她知道他是死是活!

怀音拗不过老人的固执,加上南非烟也红了眼眶,只能无奈地带上了熏雅。

对于母亲一眨眼又要离开,南非烟其实很难接受,但这是熏雅自己的决定,南非烟虽然不舍,却也不敢阻拦。

母亲这一辈子过得太苦了,如今她想做些什么,南非烟都不敢违背。

为了照顾母亲的安全,南非烟其实也想跟去,但万仙门此时严防死守,怀音带上母亲一个凡人已经是勉强,带上自己便是累赘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南非烟也学会了为别人考虑。

纵然再舍不得,也学会了放手与尊重!

怀音扶着熏雅的肩膀飞身来到万仙门,悄无声息地避过门哨,再一次踏进了禁地的地宫之中。

在南忼死了后群龙无首,这曾经的第一仙门守卫越来越松散。

之前怀音还需小心翼翼地前行,如今甚至大摇大摆也没什么问题。

金色的令牌合上石碑的缺口冒出微光,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了地宫的入口,熏雅看到这地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于这个困了她几乎整个青春的地方,熏雅无疑是害怕和恐惧的。

可为了得到心中的答案,熏雅还是咬着牙克服了自己的畏惧,抓住怀音的手一跃而下,再次进入了地宫之中。

漫长的坠落后,黑暗褪去,一盏盏长明的烛火燃起。

两人的影子在幽深的光圈中被拉得很长。

监牢的铁栅栏发出一声巨响,南忼在不靠近那栅栏的地方长长伸着脖子,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怔了片刻。

“是你,你这贱女人,是你害了我!当初我就不该放过你。”短暂地错愕后,是无比的愤怒和憎恨。

熏雅没有说法,却也没有畏惧和退避。

站在怀音面前,她觉得自己是足够安全的,倒不是出于对怀音的信任,而是......天外天。

连她的丈夫曾经也说过,这世间若有绝对公平和实力的地方,那便是天外天了,那时神存在的地方。

因而熏雅才会一定想要跟着怀音,让这天外天的小夫子帮她讨回一个公道。

若是怀音知道熏雅的想法,也只会苦笑,六界八荒眼中无所不能的天外天,其实也逃不过天道的制裁,而她自己,则更只是个平凡而普通的修真者。

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什么救别人?

不过此时熏雅依旧没表露自己的想法,怀音便只当她想问个清楚关于南忼生死的答案,对自己痴情的一个回答。

“南忼”愤怒地用尽了一切词汇咒骂,可发现自己无论骂什么,面前两个女人只是冷冷看着自己,也不开口接话,就仿佛看着跳梁小丑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忼终于累了,感觉口干舌燥。

修真者就算数月数年不吃不喝,其实也不会怎么觉得疲惫,但南忼这些年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疏于修炼,自然会觉得难过。

何况这地下本就有他当初为了克制那些可怜少女而布置的,消耗修为的阵法,南忼的修为功法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消耗得更快。

至于怀音,她的修为到底超脱太多,这些咒术只能烧干一些普通修士的修为,损耗南忼这种大能修士的一部分修为,对怀音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到底是谁,为何披着南忼的皮四处作恶?”等到面前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怀音才冷冷质问道。

怀音的话让“南忼”抬起了头,一双眼死死瞪向了面前的女人。

却也不是没见过,这容貌熟悉得很,高高在上似乎俯瞰众生的模样也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南忼从骨子里畏惧的男人。

“你是......天外天的人?为什么要帮那个女人,你们不是绝不能插手事件事吗?”南忼突然咆哮起来,怒气冲冲,却并没有用一些肮脏侮辱性的词汇。

只是愤怒,却又不敢表达出的愤怒!

怀音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南忼的话,只是冷冷道,“是我在问你。”

南忼瞪大了双眼,这许多年来,他坐在万仙门门主的位置上,旁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也习惯了被阿谀奉承。

这还是第一次受人轻蔑的滋味。

若是换了旁人,即便虎落平阳,南忼还是能叫骂两句,但对上面前这位,他连多说一句都不敢,那位要是发狠起来,自己怕是个生魂都不剩了。

面对怀音的询问,南忼咬了咬牙,只能选择开口,“我的确不是南忼,南忼早就死了,不过他该死!”

熏雅听到这话自然是一阵哽咽,悲切得几乎痛哭失声。

“我本是涂山的一只狐妖,涂山和万仙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南忼这个狠毒的人杀光了我的族类,毁我狐族根基,那我报仇又有什么错?”

“他杀我父兄子弟毫不手软,我杀了他,却放过了他女儿和他妻子,将之幽闭十年,也是对这个女人的惩罚!”

“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吵闹着狐皮雪白娇艳,南忼也不会为她制一身皮裘而杀光我的族人了。”南忼红着眼睛,字句泣血。

而熏雅自然也哭得泣不成声,她没想到便是因为这个理由,害得夫君失去了性命。

南忼说到动情处,紧紧抓住了附着红莲业火的栅栏,被烫的满手血泡,却也没放开,只一双眼既委屈又痛苦地死死盯着怀音。

一身白袍的少女捏着自己的指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