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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 真相

“艾略特你说说他嘛。”帝莫西无奈的说道,但艾略特只是略带愧疚的看着奥图。

“算了。”小伊叹了口气后就走了。

现在的气氛变得相当的尴尬,奥图看了看帝莫西后又看了看艾略特,他们就这样相望,一直到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们。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说话,且越来越大声。

“大半夜的谁会来这啊?”帝莫西道。

正当他们三人要去看怎么一回事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身高约有一百八十六公分,穿着一身整齐的名牌西装套装,粗旷的脸庞搭配着参差的髭毛,一看就是年约有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奥图?”那男人低沉且带着磁性的声线,尾音上扬的说道。

奥图认得这个人,是刚刚在控制室看到的那位今晚唯一的男客人。那位客人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请问你是?”奥图疑惑的问道。

“奥图,我是你爸爸呀。”

奥图缄默了半晌,看着眼前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男子。

“你说什么?”

男人走靠近奥图,用轻柔的嗓音说道:“奥图,我知道你可能很惊讶、很疑惑。但是我必须说,没错,我是你的爸爸。”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和艾略特的说话方式相较之下多了几分成熟味。

奥图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端详着眼前的男人:梳成滑顺油头的墨黑色头发搭配棱角分明的脸型,在挺直鼻梁两旁的深色蓝眸是全身上下与奥图唯一相同的地方。

若是更仔细斟酌他的五官,倒是可以找到与奥图几分的相像相似处。匀称的小麦色肌肤、上扬同样弧度的浓眉、与奥图一样犀利尖锐的眼神以及挺拔的山根,皆可寻找出一些线索。

但他记忆中父亲并不是长这副模样。

相较这男人的粗犷,奥图的父亲多的是温文。

印象中奥图的父亲是个一头金发,脸上从不留下一丝胡渣,打扮清爽的男人,与眼前男人所有的特征完全相反。

“我的父亲两年前就去世了。”奥图道。

“林克布蓝威尔先生,我刚刚不是要你明日再来吗?”插话的人是艾略特,他语态轻松的向名为林克的西装中年男子说道。“你不是才刚离开剧院吗?”

“艾略特先生,我很抱歉,但是我有一些话必须立刻向史蒂芬说明。噢,不是,我是说奥图。”林克拉长语调,看着愣着自己的奥图说道。

“嗯,好吧。反正我们也没事要忙。”艾略特拉了把椅子,让气喘吁吁的林克坐下歇息。“坐吧。”

“去端杯茶。”艾略特转身对帝莫西轻声地说道,帝莫西没多说什么,静悄悄的就端上了杯刚泡好的顶级普洱茶。

奥图有注意到帝莫西的脸部表情,看起来又比之前再惨白许多,表情貌似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而他原先还淌着血的右手掌已被绷带紧缠包扎好,以包扎的细腻程度看起来并不像是帝莫西光靠自己的左手就能办到,看来是艾略特帮他处理的伤口。

“林克先生,若要是需要我们避开一下的话,我们可以。”

“不必了,没关系的。”林克亲切的对艾略特微笑说道,暗红色嘴唇两旁的法令纹在嘴角上扬时浮显得更明显。

艾略特和帝莫西拉了把椅子将屁股蹬坐而下,奥图见状也一起坐在林克面前。

“史......奥图。”林克立即改正他的口误说道“我今天会来找你,是有些事情必须告诉你。”

“嗯,什么事?”

林克从他灰色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了一张残破不堪且泛了黄的相片,并递给了奥图。

奥图看了这张泛黄但画面依然清晰的照片,相片里是两位穿着相当休闲且笑得灿烂的男女,手里抱着一位刚满一周岁的男婴,看起来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这是?”

“那是你还尚未满一岁时的相片,里头的男女是我与你的母亲。”林克不疾不徐的向奥图娓娓道来,眼里带着些许悲伤。

奥图继续端视相片里的人,其中女人剪了一头俐落的水蓝色及肩短发,腼腆的笑着,而男人一头油亮的黑色长发,笑容相当可掬、阳光,粗犷的脸型与林克比对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相片里的他年轻许多。

女人手里抱着的男婴静静的沉睡着,面目安详,在男婴光秃秃的头顶上有几绺较密集遗传着女人的水蓝色发丝。

“这张照片是你刚出生没多久在西岸洛城拍的,我们很久以前就住在那。”林克指着照片的背景说道。“你从小很喜欢接触阳光,那里的阳光相当热烈呢。”

“我出生在洛城?”

“是的。”

“不可能,我是道道地地生长在东岸的。”奥图摇着头向林克说道。

“你搬来已经是你一岁半之后的事了。”

“什么?”

“你一岁以前一直都在洛城与我们同住。那一年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快乐,但是自从那年吸血鬼出现之后便彻底打乱了我们原先安稳的生活。”林克缓缓的说道。“对了,艾略特有向你提起过异世界吧?”

奥图点点头。

“就如同你,我也是名混血人呢。”林克停住了,看着眼前金、蓝色参差发色的少年,打量着他略显憔悴但不失俊俏的脸庞。

“我在听。”

“原以为在洛城能过上久一点的好日子。”林克又停下了一会儿,看起来有些感慨。“没想到在那一夜,突如其来成群的吸血鬼带着长刀夜袭了我们的住处。”

“他们是因为他们要取得混血人的血液?”

“是的。”林克的瞳孔显得相当混浊,是充满着往事沧桑的感慨神情。“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相当不幸在那晚命丧在吸血鬼的手下。那时我带着熟睡的你,相当幸运的侥幸逃出了那群恐怖得像发了狂似的吸血鬼的追杀。”

“那时奥图,你的左肩上不幸被划上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我想那疤痕可能还留着吧。”

确实。奥图的左肩上有一道明显呈淡褐色的刀疤,长至十数公分,但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的肩上有疤痕的,明明就只有与自己同住的父母亲才知道奥图肩上有个疤,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雷诺。

“我带着一岁多的你,在吸血鬼的追杀下躲了好一阵子。我才惊觉一切都是因为我。”林克将他偌大的手掌覆在奥图略微颤抖的手背上。“因为我是混血人啊,那夜的灾厄皆是因我而起。于是我明白把你留在我身边是最不妥当的做法。”

“于是,你把我送到了这个城市,让一对完全我不熟悉的男女扶养我?”

“没错。这个决定让我纠结了很久,但是把你隐藏在凡人的世界是让你远离异世界的杀戮最好的方法。”

“这太荒谬了。”奥图无法置信眼前的男人告诉他完全颠覆自己所有记忆的事。

“但,这全都是事实,奥图。”林克对奥图说话的语气由激动渐渐转为平静,从他另一边的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纸并递给奥图。“我知道你一直都过得很好。且我坚信费尔查德夫妇会很爱你的,他们向我保证过,我也时常与他们保持联络,了解你的情况。”

那张鹅黄色的纸是张领养证明。上头清清楚楚写着一直以来照护着奥图的费尔查德夫妇是认养方,而眼前的布蓝威尔先生是自己的亲父。

“所以我的名字不是奥图?”

“是奥图,不过正确来说是史蒂芬。”

“史蒂芬?不,我是奥图。”奥图需要一些时间消化眼前的男人对他所说的所有话,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以致他的脑袋又开始停止运作。

“没关系的,就叫你奥图吧。”林克轻轻掐了掐奥图手掌上的肉说道。“奥图,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找上你。”

奥图只是随和的点了点头,脑袋正在龟速的转换着林克的话语。

“那么我就直说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吧。”林克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是要来带你走的。”

“什么?”

“我必须带你离开。”

他正纳闷着眼前对他来说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子滔滔地说着自己的身世,还说明与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父母亲竟只是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夫妇,甚至还要求要带着奥图离开。

太夸张了。

“奥图,奥图。”林克呼唤着恍了神的奥图。“你在听吗?”

“噢,抱歉。”

“奥图,你真的必须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安全。”林克以警告的口气说着。“有许多吸血鬼正在追杀你。”

“从我身为异世界的一份子时,我便没有一刻是安全的了。你离开了我十多年,现在却这么唐突的就跟着你离开,你想我有办法接受吗?”奥图说道,虽然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伤害林克,但这都是奥图的心里话。一个与自己断绝联络已经十八年的父亲,再怎么向自己解释当初离开他的苦衷,奥图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