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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仰慕

众人回味了一下张寒的诗,仍然觉得写得非常好,看向张寒的目光也更加的尊敬起来。

孟兴元虽然不喜,但是诗会还得继续。

“既然第一首诗的三甲已经选了出来,那第二首也开始吧,这次的题目就由云烟姑娘来出,诸位没意见吧?”

云烟轻声一笑,起身施礼:“承蒙诸位公子的厚爱,云烟惶恐。”

孟兴元笑道:“云烟姑娘不必推辞,在场都是要作诗之人,还是由姑娘出题最为公平。”

云烟迟疑道:“如此,那云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向窗外,夕阳已落,新月将升,云烟道:“那就以月为题吧。”

倒是个比较大众的题目,千百年来写月亮的是不知凡几。

但也正因为如此,想要出彩也挺难的。

李修涯也望向窗外,最后一点明黄的光辉散尽,天空沉入墨色当中。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喃喃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般美丽的景色,自己应该陪伊人一起欣赏的。

云烟就在李修涯对面,刚刚李修涯与张寒窃声低语本就让云烟疑惑,不免多注意了几分。

李修涯这次也是有感而发,声音没怎么压住,张寒三人都听见了,而云烟自然也听见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云烟身子一颤,眼光第一次正视李修涯。

“既然题目已经有了,那计时开始,诸位学子开始作诗吧,不过我要提醒诸位,如果规定时间内没写完,那就请不必交上来,毕竟这对其他学子不公平。”

显然这几句话是对张寒说的,张寒也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桌子下,张寒拉了拉李修涯的衣袖:“怎么说?”

李修涯笑道:“你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你写得这么快,不怕有人怀疑啊?”

张寒点点头,也是,就算他真的身负诗才,也不敢说文思泉涌下笔如神啊。

这样想着,张寒看向一脸悠闲的李修涯,震惊无比。

“修涯兄好像变了,变得在下有些不认识了。”

李修涯一愣:“张兄何出此言?”

张寒幽幽道:“在下与修涯兄结交,是因为与修涯兄同出一家学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我四人的课业都不好。”

李修涯鼻子都气歪了,合着就是四个学渣呗。

看着张寒的表情,李修涯突然理解了几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说好一起当学渣你却偷偷成了学霸吧?

李修涯想了想,说道:“所谓大难不死,脱胎换骨,我想上进嘛,是以这些时间也多读了几本书。”

张寒三人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也有一年左右没见了,上进认真读书,有些才气也挺正常的。

不再纠结,李修涯看向众人。

见众人有的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李修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低声对张寒说出诗作。

张寒听完脸色一喜,连连点头。

李修涯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得意忘形。

张寒脸连忙正襟危坐,起身开始写诗。

对面的云烟一直在关注二人,见张寒与李修涯私语之后便开始写诗,心中不面疑惑。

又听得刚刚李修涯的低语,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涌现在云烟的心头。

云烟往萧幼凝身边坐了坐,对着萧幼凝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有这样的事?”萧幼凝眉头微皱,见李修涯正悠闲的品酒,一副潇洒自在的模样,又想起刚刚那灼灼的目光,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

云烟笑道:“别的不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般诗句足以名留千古,不过是随意出口便有如此才气,我倒是对他好奇起来。”

萧幼凝自己也很喜欢这两句,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将这首诗续满,这头甲也未必是张公子的。”

云烟神秘一笑:“如果说这头甲原本就不是张公子的呢?”

萧幼凝有些疑惑的看向云烟,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月并不难写,众人写得很快。

孟兴元注意到张寒也很早就交了诗作上去,心里不免一沉,这张寒以前难道一直有意藏拙?

不可能,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张寒的德行?

肯定有猫腻。

计时完毕,几位老者又开始了评选。

孟兴元走到张寒身前,笑道:“看张兄信心满满的模样,是否又有绝世诗词现世?”

张寒漫声道:“不敢称绝世,不过,压孟兄一头,在下还是有自信的。”

张寒笑意更甚,孟兴元自讨没趣,脸色难看,但是碍于背后云烟与萧幼凝两人,却没有发作。

“那孟某就期待了,哼。”

萧幼凝见孟兴元拂袖而走,眼神之中有些不悦。

“无聊。”

云烟掩嘴轻笑,引得张寒三人看直了眼。

李修涯刚想夸张寒干得漂亮,却见三人这不成器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云烟转了转眼珠,向李修涯问道:“这位公子没有作诗吗?”

李修涯随意答道:“吟诗作对不是我的强项,我这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云烟姑娘见笑了。”

云烟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公子以为如何?”

李修涯一脸惊讶道:“姑娘如此才情,这是千古名句啊,李修涯佩服佩服,若是刚刚姑娘写出这首诗来,那这头甲之名,我这张兄怕是没机会了。”

云烟愣住了,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公子误会了,这两句不是云烟写的。”

李修涯问道:“那是哪位才子写的?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位才子的才华定然绝世,李修涯拜服倾慕。”

呸,好不要脸。

云烟脸色如常,“这位才子的才华毋庸置疑,就是喜欢蝇营狗苟,不爱抛头露面,所以云烟也不知道他是谁。”

李修涯笑道:“那就可惜了,对比这样的风流才子,李修涯真是汗颜汗颜啊。”

云烟见李修涯并不松口,无奈偏过头去。

李修涯暗笑,心道:说好了今天是我兄弟装逼的,自己可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云烟自己也并不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这样的诗句,留待自己慢慢体会,那必是极好的。

突然,台上几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千古名句,传世之作啊!”

众学子惊讶无比,是谁写出了令几位诗坛前辈都为之震惊

的诗作来了?

孟兴元下意识的看向张寒,见张寒一脸镇定,心里不由得有个荒唐的想法。

这诗难道是张寒写的。

“诸位佳作共赏,此诗月酒双绝,天下无二,且待老夫诵读。”

一老者情绪激动,拿着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 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老者念完诗,随后说道:“此诗仍然是吴州张寒张公子所做。”

孟兴元懵逼了,诸位学子震惊了,云烟与萧幼凝也惊诧万分。

就连张寒自己也懵了,这诗有这么好?

唯有李修涯一脸不屑,看玩笑,这可是诗仙的作品,无论是写酒还是写月亮,这首诗都可以说是极尽浪漫,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并不算多。

李修涯之所以能记住,关键还是在于这首诗,它也是背诵并默写全文。

众人看向愣住的张寒,更觉得张寒高深莫测起来。

“张兄大才,我看这头甲之名无需再考量了,张兄的这首诗都不能得头甲,别说张兄,我等也不服啊。”

台上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微笑着。

心中却在想,孟兴元虽然打过招呼,只要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后面两首都要点他为头甲,不过现在不仅是差距,简直没有相提并论的资格,所以也是心安理得的将张寒的诗点为头甲。

至于其它诗,众人连读的兴趣都少了几分。

没想到一场诗会,竟然出了两首千古绝佳的诗作,真是不枉此行啊。

张寒的这个名字,必将一时风流。

孟兴元心里再怎么难受不甘,但也必须接受。

眼看萧幼凝与云烟看向张寒的眼神都起了变化,更有几分倾慕,孟兴元不由升起怒火。

这怎么可能?张寒根本不会作诗才对。

孟兴元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寒故作高深,对于众人的恭维不冷不热的回应着,李修涯见状笑了笑,端起酒壶离开,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个时候,该是张寒风光的时候。

殊不知张寒心里怕极了,心虚极了。

萧幼凝也本想与张寒说几句,但是围着张寒的人太多,只好对自己的婢女道:“诗会结束,去请张公子留一留,就说请他一起欣赏云烟的新舞。”

云烟在一旁听了,调笑道:“你就这么容易把云烟给卖了?”

萧幼凝道:“张寒的表现惊艳,幼凝自然仰慕。”

萧幼凝虽然惊讶张寒的诗作,但是仰慕二字还是太夸张了,不过比起孟兴元出色很多。

萧幼凝的选择并不多,孟兴元和张寒谁表现得更好,萧幼凝最后的归属便是谁,这点萧幼凝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总归还是有才华的,也不算什么委屈。

云烟摇摇头,“恐怕你仰慕的对象搞错了。”

萧幼凝愕然。

云烟却看向角落里的李修涯,还是那般,嘴角挂着微笑,一脸淡然。

“他才是应该被仰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