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和猴子也不用讲什么客气，就简单把中午和陶斌、关庆亮等人的冲突，以及陶斌约他在古榆大酒店见面的事说了一下。
猴子听完以后，稍稍迟疑了一下，问：“疯子，你小子自己肯定也有所准备吧？”
凌枫嘿嘿一笑说：“还是你了解我，我把陶斌的电话录音了，这样一来，就算他给我布置什么陷阱，我也能证明是他约我去的。”
侯智嗯了一声说：“方大队和局里的几位领导也在古榆大酒店，他们今天是给方大队祝贺。
“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给方大队打电话。”
说完，没等凌枫挂电话，他立刻低声补充了一句，说：“你等等，先别挂电话。”
凌枫拿着电话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低声说：“嗯，还有啥事儿，说吧，旁边没别人。”
凌枫听到侯智低声吩咐了别人一句什么，然后，听见走路生，开门声，关门声，接着，猴子才开口说：“哥们，我正在查的案子和文在军有关。
“据说，是文在军在看守所，从其他犯罪嫌疑人那里查到一条线索，和我们这边四年前发生的一起工地失踪的父子俩的案子有关。
“他提供的线索说，这两个人被当时承包工程的范成功给弄死了。可是，他们又没有别的证据，也不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猴子，我听你说过，你也了解范成功似乎有人命案，只是当时有别的事，你没来得及详细说，过后就忙活忘了。
“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具体线索没有。另外，我怀疑文在军提供的这条线索，是春城警方有人在帮他的忙。
“文在军买凶杀人，而且逃跑后被抓住的，这些被我们这边刑警队用证据定的死死的，如果没有立功情节，他必死无疑。
“我听老刑警们说起过，这种情况下，如果肯花钱，有看守所内部警方人员配合，可以从死刑犯手里买到重大案情线索。
“如果根据这条线索把案件查实了，就算有立功表现，甚至可能是重大立功，他就可能保住一条命……”
说到这里，猴子稍稍停了一下。
凌枫皱着眉头问：“猴子，你想说什么？是想向我打听案件线索，又担心我因为涉及到文在军的减刑，而不说实话？”
猴子嘿嘿一笑说：“确实有点，可是，想想你的为人，又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可是，我还是不想瞒着你。”
凌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嗯，这还像句人话。我确实有点线索，应该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猴子有些为难地说：“疯子，我知道，你不想让文在军侥幸活命，可是，我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说人家是买通警察作弊……”
凌枫笑了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我的线索来源很特殊，就是对你，我也不能透露，你只有保证不说出是我提供的线索，我才能告诉你。”
猴子舒了一口气说：“你早说啊！这算什么事儿？我可以说是特情向我提供的线索，特情要求保密。
“这个我记得过去跟你说过，老刑警一般都有自己的特情、耳目，有的还是灰色耳目，也就是说这样的特情、耳目本身也有问题，只是还没到被刑事处罚或治安处罚的地步，或者已经被处理过了。
“这些人和社会闲散人员接触得多，消息灵通，对有些案件的侦破，有帮助。在办案过程中，我们有义务为他们提供的线索进行保密，而且视案件大小，还可以申请一定数额的耳目费。
“疯子，这个案子要是能破了，肯定可以申请到几千块钱的耳目费，不要白不要，是财政拨款。”
凌枫笑了笑说：“要不要，你自己决定，反正是你代我领。领回来你就给嫂子买营养品吧。
“我这段时间把钱都投到股市上了，手头紧，没钱给晓慧嫂子买营养品，就算我买的，嘿嘿！”
猴子撇了撇嘴说：“这个没问题，贪污你的钱，我心安理得，不过，就算案子破了，这笔钱也只能顶营养费，到时候，你大侄子的奶粉钱可不能少了。
“要不然，以后不让我儿子叫你叔叔。”
凌枫笑着说：“你这家伙明显重男轻女，这才几个月，你就说是儿子？B超都测不出来吧？”
猴子立刻反击说：“切，闺女、儿子都是我的，和你没啥关系，我这边还忙着呢，说吧，啥时候过来见我？”
凌枫笑了笑说：“猴子，这是你求我吧？为什么是我去见你？你以为你们刑警队是啥好地方啊？
“正好，现在可以公私兼顾，一个小时之后，你到古榆大酒店等我，给我当保镖。我现在就过去，如果你能提前过去就更好了。”
挂断电话，凌枫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古榆大酒店。
因为不是周末，楼下的车不多，而且已经六点十多分了，过了饭口，该到的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所以，凌枫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熟人。
他沿着步梯上了二楼，来到拐角处的19房间门口。
凌枫向四周看了看，不得不称赞，这里真的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这是一个走廊的拐角，如果不是要到19房间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到这里还有一道门。
凌枫敲了两下门，很快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陶斌站在他的面前，脸色有些发青，偏分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这和他平时的表现差了很多。
陶斌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主动伸手和凌枫握了一下说：“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咱俩边吃边聊吧。”
凌枫微微点头，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一间比较普通的包房，不是很大，一张圆桌最多可以坐十来个人，桌上的菜以海鲜为主，档次不低。
啤酒、白酒和红酒都摆了几样。
里面有一个长条的人造革沙发，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有烟灰缸，烟灰缸是干净的，可是，凌枫敏锐地发现沙发上，有两个浅浅的窝。
两个窝明显是有两个人坐过，其中一个稍浅一些，一个稍微深一些。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紧紧地关闭着。
凌枫进来以后，陶斌在后面把门反锁上了，然后有些尴尬地解释说：“菜我早就已经点好了，知道你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所以，让他们提前上了菜。
“酒也多要了几种，你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我的酒量你知道，是陪不好你的。我让服务员中途不要过来了。”
凌枫也没客气，直接在面对洗手间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微笑着说：“看样子你是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啊，准备的很充分。
“我过来，主要是看看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喝什么酒不重要，你说对吗？”
陶斌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说：“那好，今天的菜主要以海鲜为主，就喝点红酒吧。”
说着他一边拿过一瓶红酒，和旁边的启瓶器，开启红酒，一边说：“凌主任，无论如何，你能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另外，上次你嫂子的事情，事后没有传的沸沸扬扬，我知道，是因为你跟侯警官打了招呼，你嫂子后来也跟我说了。
“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一直都没有亲自向你道谢，我感觉很惭愧，你大人大量，能不计前嫌，我很意外。”
凌枫微微点头说：“陶斌，你确实应该感到惭愧。嫂子的事情，我不是看你，而是看嫂子的面子，所以，这件事你不用谢我。
“因为我了解，嫂子这个人在单位口碑一直不错，为人也很正派，文在军那个混蛋造的孽，不应该让嫂子这个好人承担后果。
“然而，在文在军和我发生矛盾其间，确切地说，就是在这家饭店，你那天晚上怎么做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后来，郑长峰和文在军出事，你又造了什么谣，把矛头引向我，我也清楚。不过，我看在你是一心想为嫂子报仇，也算个爷们的份上，都没跟你计较。
“一直到后来，你指使李强、毕远东给我写匿名信，我也知道，那不是出于你的本意，所以，也没想和你算账。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我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你变本加厉，以为我软弱可欺，你说说，今天中午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想在某些人面前表现一下？”
陶斌似乎一愣，手上稍稍用力过度，那只塑料启瓶器竟然折断了。
他的手有些哆嗦着，叹了口气说：“你说的都对，看起来我找你是找对了，你把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笑，我还一直没怎么把你放在眼里，事实证明，你比我高明多了。”
说着他把断了的启瓶器扔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说：“什么破东西啊，这么容易坏？我去找服务员来吧，看来我还是不够专业。”
凌枫笑了笑说：“要不就别喝酒了，喝点茶吧，说正事要紧。”
陶斌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没事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已经扭开了反锁着的门锁，一把拉开房门，一条纤细、赤裸的人影蹿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