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侃茹吃惊地看着林放，低声问：“那你是说顾？顾也注意到了凌枫？”
林放微微点头说：“我虽然没有详细调查过，可是，从两个人的出身来看，顾副市长和凌枫应该是有些渊源的，否则，怎么解释汪霏霏这么积极？
“你看，从她进来开始，她的目光就不离凌枫左右，难道是她看上凌枫了？不大可能吧？别人不知道她的情况，你还是了解一些的。
“好了，我们俩别再多说了，孟岚和李佳伟过来了。”
凌枫作为主人，忙着应酬大家，还得张罗把啤酒、红酒搬进来，还有一些其他的琐碎事情。
今晚的实际主人是凌枫，李晓典其实只是友情赞助，他不能把这些事情都完全交给别人。
这样的场合，其他人都比较随意，大家互相都找自己熟识的人，边喝边聊。
孟岚和李佳伟，与林放和梁侃茹喝了一杯红酒之后，聊了几句，就去找别人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欢笑，原来是方荣武携夫人于萍，侯智携夫人宋晓慧赶了过来。
又是一番介绍，互相差不多都熟悉了，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晚餐也正式开始。
凌枫回到他主人的位置，端起杯来，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重点强调了对几位家属和第一次参与这种聚会的汪霏霏、徐静、付海洋以及吕薇、刘玉婷、肖筠玥等人表示欢迎。
同时，他也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形式：类似于西方的冷餐会，边吃、边喝边唱歌、跳舞，大家可以随意放松。
为了带动大家的积极性，凌枫在向全体敬了一杯酒之后，主动唱了第一首歌。
凌枫本人对歌曲的词曲都很挑剔，对有些歌词连语法规则都不遵循的歌曲，他向来嗤之以鼻。
所以，他选了一首安雯版的《月满西楼》，歌词是宋代词人李清照的词，当然没什么可说的，曲调也很优美，虽然是一首抒情歌曲，却优美高亢、回肠荡气。
这是一首女生的歌，让凌枫这个大男人演绎出来，却也别有韵味，赢得了大家一阵阵的掌声。
梁侃茹端着一杯红酒，走到汪霏霏身边，笑着说：“霏霏，又见面了，上次是在春城，大约过去了一年了，顾市长还好吧？”
汪霏霏虽然不大合群，也不敢在梁侃茹面前托大，立刻站了起来，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笑着说：“侃茹姐，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顾市长好，我代她问候老领导。”
梁侃茹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正在唱歌的凌枫，似乎很随意地问：“凌枫原来是阚主任的秘书，你们之间很熟吧？”
汪霏霏稍稍踌躇了一下，点点头说：“原来他做秘书的时候，来往并不多，只是我表姐徐静和他熟悉一些，所以，最近接触他比较多。
“觉得还挺聊得来，所以，就来凑个热闹。”
两人互相碰了一下杯，各自抿了一口酒，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林放微笑着低声问：“怎么样，试探出什么来了吗？”
梁侃茹微微摇头，低声说：“这丫头口风很严，她说是因为那个叫徐静的政府办副主任的关系，才和凌枫接触的，显然是言不由衷。”
林放微微点头说：“凌枫在政府办的时候，和徐静的关系也只是一般，据费同说，凌枫离开政府办以后，徐静也没少落井下石。
“只不过，凌枫最近的表现比较突出，才让徐静另眼相看，凌枫也不计前嫌，两个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不过，也仅仅是缓和而已，并没有特别亲近。
“所以，汪霏霏的借口显然是靠不住的，她应该是受了顾市长的委托，或者是从顾市长那里知道了什么，才显出对凌枫不一样的热情。”
梁侃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放，问：“你呢，最开始注意凌枫，是受了领导的委托，还是出于你个人的意愿？你是怎么发现凌枫的与众不同？”
林放笑了笑说：“最开始是因为费同。费同这个人小节上毛病不少，可是，这个人大节不亏，而且看问题很准。
“他和凌枫发生了一次冲突，之后，凌枫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却没有抓住不放，而是适时地收手放了他一马，两个人很快就几乎成了莫逆之交。
“这才引起了我对凌枫的注意，在我的介绍下，于书记对这个人也开始感兴趣，所以，让我适当地注意一下。
“凌枫在某些人眼里，可以说头角峥嵘，经过他的几个表现，现在应该有一部分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我才不得不花一些经历表现给一些人看。
“侃茹，一直以来，包括你家老爷子，我的岳父大人，这些高级领导们有一个误区，他们的原则是君子不党。
“认为，只要认真做事，身边自然就会聚集起一批志同道合的人。我觉得，也许到了一定的层次，这句话是对的。
“可是，在基层，只谋事，不谋人，是很难行得通的。因为那些只为个人利益考虑的人，很容易会结成利益集团。
“他们自己不做事，反而痛恨做事的人，认为这些人会挡住他们的升迁之路。就会互相勾结，天然排斥做事的人。
“如果一个人只做事，没有精力经营人脉，弄不好，在关键时候就会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而且，越是基层，斗争越是残酷，有些人不择手段，什么样的下流手法都用的出来，让你防不胜防。
“你想想，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像凌枫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结果会是什么下场？”
梁侃茹诧异地看了看林放，低声问：“你真的决定下去了？”
林放苦笑着看了一眼妻子，微微摇头说：“亏你还是老部长的女儿，我林放的老婆，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就算去不上开发区，我这次也必须下去了，难道还能继续跟着于书记当秘书？而且，我也只能留在古榆市，这一点，毋庸置疑。”
梁侃茹叹了一口气说：“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前半辈子就注定要守活寡，等到我们能团聚了，女人的大好时光基本上都过去了……”
发了两句牢骚，夫妻俩的话题又回到了凌枫身上，
梁侃茹有些不解地问：“看样子凌枫真的一点都没沾上他前岳父的光，可是，为什么阚怀仁临走之前也没安排他呢？
“按你的说法，凌枫原来有些清高，只知道做事，这不是和阚怀仁差不多么？他们之间就没有惺惺相惜？”
林放微微摇头说：“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据说阚怀仁用凌枫做秘书很偶然，有人猜测有外力作用，现在还没得到证实。
“不过，据说凌枫谈恋爱、结婚都没有和阚怀仁打招呼，这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是，黎珺的父亲在古榆市土生土长，几乎算得上是古榆市地方势力的代表。
“而阚怀仁是外来干部，你想想，阚怀仁对凌枫会有什么印象？另外，还有一个说法就比较扯了。
“据说阚怀仁有一个内侄女，深得阚夫人喜爱，比凌枫小一岁，当时正在上大学，曾经见过凌枫，对他有些好感……”
梁侃茹瞥了丈夫一眼，撇了撇嘴说：“原来林主任也这么喜欢八卦？”
林放笑着摇头说：“我一开始就说了，有点扯，不过，虽然这种传言未必可信，可是，有些人的命运，往往就是因为这种小事而改变了。”
梁侃茹皱了皱眉说：“我还有些想不通，你不是说，凌枫原来和黎珺的关系不错么？既然是这样，凌枫原来毕竟是黎家的女婿，虽然老书记走了，毕竟还有些老关系。
“怎么有人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对付凌枫？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黎家的感受？还有，事后，黎家一点都没帮凌枫出力，就直接让黎珺选择离婚了，这似乎也不大合乎情理。”
林放微微点头说：“这确实有些不大合乎情理。如果说，在事前，黎家不知情，事后，黎家也想给凌枫一个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大懂事的女婿。
“这还勉强可以让人理解，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黎家的想法？而且，据我了解，凌枫以前平时虽然我行我素，不怎么和别人来往，却也没怎么得罪过人，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整他？
“所以，我感觉，围绕凌枫，还有些事情没搞清楚，从我的观察来看，他本人似乎也懵懵懂懂。
“不过，既然他现在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从老书记给王市长的电话来看，黎家对凌枫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就算过去有人想针对他，也该考虑一下后果。不过，我感觉，事情也并不会就这么结束，围绕凌枫，还会有事情发生。”
梁侃茹笑着说：“你这有些唯心了吧？有什么依据吗？就因为凌枫最近得罪的人比较多？
“可是，他得罪的人不是也都出事了吗？还敢有人不识时务？难道他们就不怕给自己招祸？
“从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来看，应该有人能感觉到，凌枫这个档案局的小科员，并不好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