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遇到事件本身就是神奇，那么她们这一段时间，叫做离奇。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这个晚上来的震撼。
“没救了……”
几个女生没有当场尖叫出来，已经可见心理素质。
木之樊的眼神转变，已经看出，她其实还是被吓到了。
童瞳跟着童父，多少知道些案子，尤其是第一场案子的时候，还闯过人家停尸房。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次是主动去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童瞳已经下意识拿出手机了，听到唐果说的话，省去了救护车的步骤，直接报警。
事实上，即便没有唐果的鉴定，任谁都不觉得这个“散落”在地上的女人，还能有救。
女人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脑袋，但面朝地，怕是没有毁容，也要落个半残。
不过，人都死了，说毁不毁容，也是没有意义的了。
木之樊站在唐果身边，给她打光。
冷暮希除了一开始看了一眼尸体，之后就一直盯着楼上。
冷暮希已经通过对气息的判断，知道对方是死绝了。
听到楼上有动静，冷暮希抬头，某一层窗帘布晃动了两下。
不过，顶楼似乎也有人影略过。
冷暮希眼神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若是熟识某人的在这里，便会发现，这个表情，真的和凤北琰如出一撤。
这里的动静果然引来了很多人。
冷暮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一转身，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不少人。
冷暮希的表情镇静，毫无波澜，没有人怀疑地上死亡的人会和这几个姑娘有关。
唐果脱了一直随身携带的手套，走到冷暮希身边。
靠得近的几个人，都不禁冒着冷汗。
看着柔柔弱弱的几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画面，竟然是面不改色。
看看旁边刚才想要凑热闹的几个大男人，现在已经是吐得昏天暗地。
一些定力好的，也是肚里翻腾，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好好的节日，没相当遇到这种事，还真是晦气。
虽然这么想，大多数人都是拿出手机拍摄，基本上没有人离开，反倒是越发有聚集的趋势。
刚刚几分钟没注意，木之樊就出现了，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
木之樊抽出袋子里的宽带子，不知道买什么颜色的，就是红白蓝的绸带都买了，这些普通文具店里就有。
“麻烦请让一下，不要破坏现场。”
冷暮希和唐果搭手，利用周围的树和铁栏杆，将周围都围了起来。
木之樊买完东西，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往那边一站，一身痞气，没有人敢靠近。
“麻烦让一下，我是警察。”
冷暮希耳边传来不远处的声音。
看样子，警察来了。
“人来了。”
唐果已经写了一些东西在笔记本上。
“这……”
拉开临时的警戒线，一眼就看到四个女孩子。
下一秒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
“你们没叫救护车?”
虽然听说是死亡，但是下意识还是想到要叫救护车。
别看电视上的
很多“摸脖子，摸脉搏”，但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经验，分不清是真死还是假死，无法断言什么。
蹲下，检查了一下尸体，这个三十朝上的男人，拨动一下人头，旁边的年轻人有些嫌恶地看着。
脸果然是面目全非。
唐果站在冷暮希偏后的位置。
声音并不是让人听不到，但却是听不清的程度。
“没死多久，死因是坠楼摔死的，身上有酒精味道，如果刚才的声音是她的……”
冷暮希点点头。
听到后面两个女生在说什么，年纪大些的警察，用蹲姿，扭头向后瞟了一眼。
“那个……是你们报的案吗?”
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那警察印象最深刻的是唐果，刚刚蹲在尸体旁边，面不改色，倒是有些像他们局里那几个法医。
他们局里女警女法医，一个个比他们还拼。
“是我……”
童瞳抬了下手，示意。
“去把这边的警戒线换一下。”
经过那个年轻警察身边，他这样指示。
四个女生站成一排，警察面对她们。
“这只是粗略的了解，等会还要请你们去局里面了解情况。”
几个女生都是不同幅度的点头动作。
“你们谁能把经过说一下。”
“……”
童瞳将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遍，她对警察办案的流程比较了解，轻重分得准。
警察简单记了一下。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警察已经盯了童瞳有一会儿了，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觉得眼熟。
他其实也是有点乱，比起普通人，罪犯看得只有更多。
“我是童志国同志的女儿。”
童瞳家非常和谐，童父从不用父亲的身份要求她，而更倾向于朋友，平等的人。
“哦——原来是童所长的女儿……你们是燕京的学生吧！”
这样他也能理解了。
童志国的家人很少出现在大型宴会上，但是他们几个局里自己办的小型庆祝会，朋友间的聚会，那种不是特别严谨的地方，到还是见过几家的儿子丫头。
这里是离燕京最近的小镇，隔着河的那里虽然有人定点在哪里，但就像是摊贩一样。
今天圣诞节，难怪这些孩子出来玩，虽然算不上有多晚。
他也有听过童所长的女儿出息，考进燕京了。
燕京考进的人占总体的大多数，但是也不过个位数，当然这是通过高考的，像是山后面的人，多是从军校部队里挑出来的，大多还是本就是军人世家的孩子。
这附近有一所贵族学校，这警察原本想着，这四个女孩穿着不错，比起那些娇娇女，竟然没有尖叫，没有破坏现场，还知道维护秩序。
倒是真没有歧视那些人的意思，但是大多数普通人，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坠楼，会不被吓到?
就算是当了十几年警察，处理过无数案件，他也不见得有他们这么淡定。
回想起刚刚童瞳说的话有条有理，他这个警察都不需要再整理这件事，很多事情也是能理解了。
不过，也因为她们和这件事本就是巧合相遇，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刚刚那警察还有些担心，这四个女孩会不会因为这样而精神崩溃。
别说是当面坠楼死亡，就是看到尸体，而有一段时间陷入噩梦，甚至不得不看心理医生，这种人多多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他多虑了。
那个蹲在尸体旁边的女孩，一直跟那个气场最足的人，说着什么悄悄话。
要是他的属下这么对他，他绝对是抽上去了。
不过唐果和冷暮希的确在讲话，但却没有无视那边的对话。
“你们留个姓名电话，今天就先回去，这两天可能还会找你们。”
几个人表示理解，轮流写了自己的信息。
这警察接过本子，随意翻着，就看到里面夹着什么。
死者，女，死因……
唐果的字完全不像是她外表那样，带着冰霜美人的气场，但有着温柔美人的脸。
她的字是有些冷锋霸气，和冷暮希有些像。
但准确来说，冷暮希的字是和凤北琰学的。
虽然说一个人的字很难改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相由心生，和某人在一起，越发像他。
不过，唐果的字还是中规中矩中，夹杂着这种气质，而且对比一下，还是近期显现出来的。
而冷暮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了。
看完上面的内容，惊讶的表情抑制不住。
抬头一看，哪还有那四个女生。
叹了口气，将东西好好收起来。
圣诞节毕竟不是国定假日，虽然还有工作，但是局里面很多人就算请假都要和女朋友什么的过节。
而他们这些老光棍，还有几个没有女朋友的小伙子，不得不加班加点。
尤其是这圣诞节，出来的人多，出事也多。
像是那些交警，还要增派人手到各个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守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交通事故多了，但是刑侦这边倒和平常差不多，就是原本就差几个小时，就能回家了，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案子，很多人都觉得晦气。
这虽然是很多人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间，或只是心里想想，很少有人说出来。
毕竟这人在年纪轻轻，在这时候坠楼，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挺惨的。
大楼的住户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还有警笛声，靠这一边的，肯定都知道自家楼下出事了。
底楼的店家老板也是傻了眼。
这里是出了名的安静，就像是今天，人满为患，这里都不见得有多热闹。
店是正经店，虽然吃的东西中规中矩，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什么客人，能做到不亏本就很不错了。
结果又碰到这种事，尤其是这家店，怎么会不被喷死。
店老板在悲愤的同时，也还是有想到人家毕竟已经死了，这么说也不大好。
这老板肯定是要被问话的，不过他和这件事应该没关系，毕竟人家在店里，怎么推的人，除非用了什么手法，让他看上去是个无关的人。
“你来看一下，认识不?”
警察招着老板。
老板吓得心惊胆战，看着那张破损的脸，惊叫了一声。
这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
老板适应了一会，终于拿正眼看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