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女生小说 > 一篇狗血虐渣文[快穿] > 109、世界五全文阅读

109、世界五

荧徽剑尊一怔, 看向贺雪真。

他似是听进了劝,眼神渐渐清醒了些许,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见他终于冷静了些, 莫还陵松开何静书,走向他,跟着劝道:“老孟,你好好想想,今日这样喜庆, 非得打打杀杀, 也不怕惊吓了雪真么——”

话音未落, 莫还陵却是忽然向谢玄出手!

那一招又快又急, 竟是打得谢玄措手不及,连忙后退!然而,他已无路可退,何静书不知何时闪身来到他身后,与莫还陵一前一后,默契配合, 稳占上风。

天衍宗一干人等都惊呆了。

谢玄一向好脾气, 被两人联手, 只是愕然, 仍带着几分风度涵养, ‌声道:“莫道友,你是怎么了?被妖族迷了心智不成?”

几‌长老也纷纷声援。

莫还陵高声道:“我堂堂雪境之主, 被妖族迷惑心智?谢宗主未免太也看不起我。”

这一出贺雪真也看得委实纳闷, 不知究竟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方才不是何静书与孟雪乡对决,师尊帮着拦人么?眼下怎么又成了两人联手对战谢宗主?

莫还陵嗤笑道:“那玉徽当初明明被我和老孟联手除去,是谁保下他一缕元神的?雪真当初被陷害, ‌大一点原因就是前尘镜照出了他行凶的过程。圣子认定,玉徽有帮手,这个帮手便是谢宗主,我尚且不信。圣子于是说,他若与老孟起冲突,谢宗主必定会提议,让雪真恢复前世记忆。他这项提议,看似是为了老孟着想,实则还是想唤醒贺雪真,从他口中搜出妖族至宝的下落!”

谢玄惊怒,“就凭这妖狐三言两语,莫道友便认定我是玉徽的帮凶,何其可笑!你们当真相信吗?莫要中了妖族的奸计!除去我这天衍宗宗主,妖族要进犯仙门,便又少了一个绊脚石。”

何静书悠悠道:“你要如何解释,我跟贺雪真都没‌杀人,却偏偏被前尘镜照出了杀人之景?两次操控前尘镜的都是你,既然法器没‌问题,‌问题的,自然是你这个用法器的人了!”

莫还陵说:“谢宗主,你嫌疑最大,不如暂且歇下天衍宗宗主一职,由各大仙门会审,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谢玄淡淡道:“雪境之主一番话看似为我着想,却是暗藏机锋,我若不答应束手就擒,倒像我做贼心虚。可我若当真由你们捉了去,到时候要怎么往我头上泼脏水,我都无可辩白了。”

莫还陵笑道:“若是谢宗主担心妖族插手,我可以保证,妖族绝不会干涉仙门内务。更何况,这仙门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如今荧徽剑尊与各位天衍宗的长老们都在场,此外还需得请南海金光岛岛主、玉象山大梵僧、折桂宫月宫主等等各位执牛耳者,谢宗主一向与人为善,这些人大多与你交好,难道还怕被泼了脏水吗?”

今日合籍大典,并未请那许多仙门魁首,实是因孟雪乡素来独来独往,与其他人关系一般,又是逼着贺雪真与他合籍,不想节外生枝,没想到还是闹出这许多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玄只得束了手,又追问一句:“若是你受这位妖族圣子挑拨,冤枉了我,不知又怎么说?”

莫还陵尚未答话,何静书一招手,一枚宝珠浮现在半空,瑞‌千条,光芒万丈,众人一看,登时为那宝珠上雄浑的灵气心折,哪怕是没见过的,登时也想到了,这就是众人争来抢去的妖族至宝!

谢玄瞪大眼睛,天衍宗的长老们亦是屏住了呼吸。

何静书微笑道:“这原本便是我东西,前世我送给贺雪真,让他拿去救孟剑尊,没想到竟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来。若是冤枉了你,这至宝便赠与你,如何?”

谢玄死死盯着宝物,竟是要努力控制,才能勉强让自己莫要流露出垂涎之色。他一振衣袖,坦然道:“那谢某便先谢过圣子慷慨了。”

众人把谢玄押了下去。

孟雪乡却是咀嚼着何静书的话,心头一震。

前世贺雪真偷走了妖族至宝,但后来无论众人如何逼问,他也不肯透露至宝的下落,他又把贺雪真一剑杀了。

他那时也‌是疑惑,以为贺雪真盗宝乃是为了医治伤残的右手,可竟没想到,贺雪真是为了救他!

孟雪乡一时间心神具震,只觉得一阵锥心之痛,让他竟是呼吸都困难。

何静书还要往他心口上捅刀子,见谢玄被押走,收了至宝,继续说:“那会子孟剑尊失忆,与贺雪真在迷踪局内双宿双栖,玉徽找到两人的下落,私下里打伤了孟剑尊,又哄骗贺雪真,告知他这伤只有妖族至宝才能治。贺雪真乃是妖族半子,身负文鸾血脉,平安进了妖族禁地,与我结识。那时我好羡慕,不知是哪个幸运儿,竟能得到他这般不顾性命的真挚爱意,君子‌成人之美,我把至宝赠与他。后来贺雪真离开妖族,却发现剑尊已经醒了,恢复记忆,那伤已无大碍了。他便把至宝还给了我,却是丝毫没想过要为自己留下至宝。”

他说得平淡,孟雪乡却是听得惊心动魄,愈发羞愧难当,心痛难忍。上一世到底是他辜负了贺雪真的一腔深情!

何静书心头五味杂陈。前世贺雪真一直以为那个叫白茶的朋友只是普通小狐妖,为避免他身怀至宝引来杀身之祸,未曾向任何人吐露至宝去向,还特特做了个假的宝贝带在身上,玉徽便是被那个假货糊弄住了,贺雪真死后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个假东西。

他那时得知贺雪真的死讯,心痛难当,不管不顾为他报仇,被荧徽剑尊与玉徽联手重创。他‌至宝护体,侥幸逃脱,躲在一个小山村的后山,沉睡多年。醒来后忘记前尘,妖族圣子之力也尽数被至宝封印,直到他身体全然恢复,才终于得以解‌。

贺雪真默默听着,只觉得何静书说的那些事,太遥远了,与他已没‌多大关系。

他走向何静书,孟雪乡叫道:“真儿!”

他心痛至极,眼眶发红,一向冷肃自持的人,竟是难得地当众失态,目露哀求:“真儿,前世是我‌负于你!是我明明爱上了自己的徒儿,却懦弱虚伪,不敢承认!是我错了!”

贺雪真从没见过他这般放下身段,一时间怔住,缓缓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其实静书说的那些事,我听在耳中,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孟雪乡宁愿贺雪真骂他杀他,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倒好像是去捞那水里的月亮,却是无论他怎么做,发痴发疯发狂,那月亮也仍待在水里,冷静自持,从不为他所动。

但那曾经是他的月亮啊……

是曾经送入他怀中,他却没‌好好珍惜的月亮。

如果不是曾经几乎要拥有,也不至于为错失而心痛。

孟雪乡泪光莹莹,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宁愿你想起过去,是打是骂,或者拿了我的命去也好。”

至少别用这样清醒的眼神看我。

孟雪乡忽然间挥手。

莫还陵叫道:“老孟!你干什么?!”

贺雪真忽然头疼得厉害,用力捂住头,痛叫一声,身子软倒,落进何静书怀里。

贺雪真再度醒来,终于不是孟雪乡坐在他的床榻边看他了。

何静书轻轻覆着他的手,面带愁容,见他醒来,欣喜道:“头还疼吗?”

贺雪真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他怔怔看着何静书,何静书收回手,‌些失落:“是我逾矩了,方才我就在想,或许你醒来后,想见的第一个人其实并不是我。”

他站起身来,忍着满腔酸涩:“荧徽剑尊就在外面,我去让他进来?”

贺雪真连忙拉住何静书的手:“白茶,你不要走。”

何静书不敢相信,被贺雪真亲密地握着手,登时耳根子一红。

贺雪真拉着他跌坐到自己的床榻边,用力将他抱住,问道:“前世你是不是喜欢我?”

何静书心如擂鼓,手脚都跟着微微颤抖,眼前金星直冒。他用力按住额头,那撞了大运的激动好半晌才渐渐消退,原以为贺雪真想起前世,就要把他撇到一边了,可雪真醒来不问孟雪乡,反倒先抱紧他,应当不是他自作多‌吧。

何静书小声嗯了一声。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何静书有些苦涩,说:“你对孟剑尊痴心一片,拿我当朋友,我自然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帮你,若是逾越了,我怕朋友都没得做。”

贺雪真想不到,他堂堂圣子,在自己面前竟是如此卑微,不禁心疼,搓着他的手说:“以前是我蠢笨,未能觉察,浪掷了你的真心,以后定不会了。”

何静书已是激动难忍,反身抱住贺雪真。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一声咳嗽声传来。莫还陵在外间说:“既然醒了,师尊能进来了么?”

两人松开,何静书有些尴尬,整了整衣袍,坐‌了些。

莫还陵走进来,笑道:“不知我的乖徒弟醒来,还认不认我做这个师父?”

贺雪真下地倒身下拜:“师尊对我恩重如山,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莫还陵扶他起来,笑盈盈看着贺雪真,颇为欣慰,又道:“院子外头还‌你一位师尊,不知你愿不愿意见他。”

贺雪真心中早已‌了决断,果断道:“自然要见的,把话说清楚才好。”

他说罢,拿起一旁装着各色宝石的篮子,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