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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归属

不知是哪方宇宙哪颗星上,有一片茂密的丛林,其间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河道宽窄不一,故而小河弯弯曲曲。

河水流向一座深潭。

潭水清澈,如果从上方看去,可以清晰看到潭底。整片潭底是葫芦形状,全部被细沙铺满。沙子颗颗光润,洁白,细腻。

水潭里不同的地方水流的速度并不相同,这种差异,使得沙面上留下了一道道优美的流线型印痕。这是时光的印记。

在水流最缓的深处,有一蓬水草。水草尽情的摇曳着身姿。如果细看,你会在水草中心处,看到一个圆洞。洞口不大,指头粗细,看不清深浅,显得神秘莫测。

大批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草间怡然自得的游来游去,它们谁也没发现那个神秘的洞口。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条蛇。

......

“这酒闻起来真不错。”凌风看猴子咂嘴,怕镜星子多心,先开了口。

“这叫兰生酒。酒里除了兰生果,还有一点夜魂罗的血。”镜星子一笑,“夜魂罗就是道友刚才见到的域外天魔。加上它的血,可以让门下弟子稍微能抵御时光之力,聊胜于无。”

凌风点了点头,尝了一口,的确有些辣,辣中还带着辛香。

李云吉喝了一口,同样是赞不绝口,“怪不得老子被呛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想了想,手又放下了。大家还不熟,连吃带拿,不太好。

“两位道友的法术精奇,那符箓是什么名堂?”镜星子问道。他看到凌风轻描淡写间将十一团血雾凝成了一道符箓,心下着实是惊讶。所以,他问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真心好奇。

凌风一笑:“不如镜星子道友先给咱兄弟讲讲天河派如何?”这里离天河算不上远,按正常遁速,凌风二人两三年就能到。镜星派建在这里,说和天河派一点关系都没有,凌风是不会信的。

镜星子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

天河派是整条天河中最大的门派。天河老祖位在元神之上,修为深不可测,光是其门下的弟子就超过了十万之众。

十万之众内,有七位弟子是杰出之辈,其中大师兄的修为只在老祖之下。他们七人占据了天河中七处主要的位置,代替老祖镇守天河。

镜星子,镇光子,同辉子三人都是天河派的弟子

,只是这‘弟子’的身份和老祖也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他们连师傅的师傅都没见过,更别说有机会去拜见天河老祖了。

门下弟子众多,品性不一,肯定有优劣。不管什么原因,看不惯门里作风也好,与同门不合也罢,三人结伴出来,想换一个安静的地方。整个天河派里,类似他们这般想法的并不在少数。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弟子出了天河,自行立派。

那七名弟子不干了,偌大个天河派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分崩离析?于是,七人商量了一个主意:你想立派,可以,但是你们每年都要把门下最杰出的弟子送到天河派。美其名曰‘这是天河派的爱护之意’,怕你们教不好,影响了弟子的前途。

“如今我寿元将至,门下的弟子也没有杰出之辈。怕是过不了多久,世间再无镜星派了。”镜星子一叹。

凌风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什么话说。尤其是凌风,想的更多。

在洞霄派之时,元磁山的妇人说他和太白剑宗有关系。如果此话是真,以太白剑宗的霸道,肯定会要求青城并入太白。

那他凌风究竟算青城弟子,还是太白弟子?

‘如果是师命,我没有办法。如果问我本心,我不愿意。’凌风心说。

他成长在青城,所学也在青城。青城的一峰一泉,一竹一楼,在他的感觉里和太白剑宗毫无半点瓜葛,自然更谈不上‘归属感’。

李云吉打破了沉默:“你这老头儿不痛快,喜欢说一半儿藏一半儿。”按猴子的想法,再不济镜星派也可以向其它两家门派求助,怎么就到了‘镜星不存在’的地步了?

不用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儿。

“正是另外两家门派。”镜星子苦笑,“我不在,我门下弟子肯定会被他们两家分走,用来应付天河派选人。”

凌风问道:“道友怎么把这等事同我兄弟提起?”他觉得奇怪,又为人直接,所以直接问了出来。

“不过是个‘赌’字罢了。情况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两位都是人中之龙,又都有一副侠义心肠。老道虽然大道之途不通,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镜星子捋了捋胡须,开始给二人‘戴高帽’。

“老子虽然不喜欢你这老头儿总爱说实话,但是咱兄弟替你教训一下那两个什么什么子也就是了。”猴子‘哈哈’一笑。

镜星子也一乐,这可比他想的好多了,他端起酒杯道:“来,喝酒。我这儿还有很多别的配方的,两位要不要试试?”

“我们二人一直想去天河里游玩一番,也不知道穿过整条天河要多长时间。”凌风说道。他其实是在说,他和猴子都不能替镜星子做门主。

镜星子人老成精,知道凌风的意思,此刻他也不直接答话,反倒是说:“两位想游玩天河有何难处?天河里处处都有传送大阵,一般来说没个百五十年跨不过这条天河。借助传送大阵却是不需要这么久,十年八年足够。”

听到这话,凌风拿起酒杯,说:“喝酒喝酒,此事稍后再议。”

“你有多少酒尽管拿出来,看看咱兄弟的肚子装不装得下。”猴子嚷嚷道。

三人一场好喝。

李云吉自打修道以来,饮酒很少会醉,这次是二三十种不同口味不同配方的酒掺杂到了一起,猴子就喝得有点多了,连呼‘过瘾’。他又喝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嘴里不时还冒几个词出来,也不知道在咕哝啥。凌风偶尔听到一句,好像是‘不稀罕’仨字。

镜星子好酒,平时也会自己琢磨出各种配方‘创新’。老头道途不通,于制酒一道上确实有些心得,平常人谁会想到拿天魔的血去制酒?

兰生酒只是镜星子得意‘作品’之一。他研制出的一堆酒里,至少有三种在整个天河都非常有名气。镜星子本来就有求于凌风二人,又见两兄弟好酒,自然就把好东西拿出来了。

凌风虽然有酒瘾,但是他不像猴子那么放开了喝。他们两个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都喝醉了可不好,所以他每种都是浅尝辄止。尽管这样,他仍然觉得有些头昏。

其实凌风能理解为什么李云吉喝成这样,也能明白为什么这猴子说‘不稀罕’。

猴子是真想借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他一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一般的姑娘还不得是对他各种崇拜?然后他就碰到了‘不一般’的陈姑娘。说不上碰了一鼻子灰,总之也是各种不爽,不然不能一直说‘手都没拉到’。

再加上漫漫旅途只有他和凌风两个,总归是寂寞。兄弟是兄弟,有些话不能对兄弟说。有些事,再怎么‘兄弟’也帮不上手。

猴子喝倒了,凌风喝得头昏,镜星子更是不堪,他安排了几个弟子帮着凌风两人找个住处,然后抱着桌腿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