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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节 大司农,桑弘羊(求订阅月票)

“冠军侯快里面请。”

桑弘羊引着霍嬗往大司农官邸内部走去。

大司农的官邸,嗯,很平常,一点都不奢华,甚至都有些破败。

要说此地掌管着大汉的财政,如果不是霍嬗亲眼见到,霍嬗都有些不相信。

一路避开人群,孙尚留在后面,谁若是看到了霍嬗的身影,就直接抓起来。

当然,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先关起来,等日后再放出来就是。

桑弘羊引着霍嬗来到后厅坐下。

看着霍嬗打量着四周的举动,桑弘羊开口笑道:

“比较简陋,招待不周,望冠军侯勿怪。”

霍嬗摆摆手,笑着说道:

“桑公称呼我为子侯就行,几年未见,都有些生疏了。”

桑弘羊笑笑不说话,要是以前,仗着年长可以叫叫,但现在不行了。

再等些日子,霍嬗就是大司马,羽林大将军,朝堂第三号人物,不敢再随意称呼喽。

霍嬗打量了一番以后,开口问道:

“我看这大司农官邸有些简陋啊,官邸内属官行事有些杂乱,不知是……”

桑弘羊点点头,感叹着说道:

“确实是有些破败,属官也有些杂乱,冠军侯不知情形。

前几年随着我大汉的疆域越来越大,赋税等物也是越来越杂乱,钱财多倒是未多出多少,还得往里搭钱,就是乱、杂。

大农渐渐地人手就有些不够用,前两年一直勉强维持着。”

说到这桑弘羊对着未央宫方向拱拱手:

“今年不是《太初历》嘛,证我大汉之正统。

大农也换了个名字,由大农改为了大司农。

乘此机会,陛下把大司农的属官系统也来了一次扩充,人手增加了不少,我也算是轻松了许多。”

霍嬗附和着点点头。

“但这人手一多啊,原先的官邸就有些待不下了,所以前几日就搬到了这个大司农收缴的废弃府邸。

所以看着就有些破败,人手也刚扩充完,行事还有些无章法,不太熟手,所以看着就有些杂乱。”

霍嬗又是点点头。

桑弘羊看霍嬗不说话,也是开口问道:

“冠军侯来我大司农可是有何要事,少府应该不缺钱啊,难道是缺粮?”

也不怪他这么想,来找他的一般都是这两点,要不来要粮,要不来要钱。

这还就是霍嬗,要是其他人,桑弘羊不可能先开这个口,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咱们慢慢磨。

至于为何霍嬗来了,桑弘羊不拖延,非常干脆?

这倒跟霍嬗打仗不花他大司农的钱没多大关系。

才第一战,三千人,少府就够了,没必要花他大司农的钱。

估计等日后出征规模大了起来,该花还是得花。

毕竟打仗也要花国家的钱,刘彻不可能从少府这个他的私人钱袋子里拿出来太多。

所以并不是这个原因。

其实说到底,还是桑弘羊有了底气,再加上他对霍嬗很是感激,再加上霍嬗的身份地位,以及与刘彻的关系,让他先开了这个口。

桑弘羊的底气就是钱粮,霍嬗的制盐之法,农具水车,让大汉的钱粮大增。

而钱粮越多,他这个大司农、治粟都尉就越有底气。

其他人来要钱粮,虽然该抠还是得抠,本职工作嘛。

但是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没东西给。

他对于霍嬗的感激也是源于此。

还有经过霍嬗的劝说,刘彻在长安安安静静地待了几年,也没有大修宫殿,给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至于身份地位,霍嬗是卫霍集团的下一任主事人,如今也已经起势,随便给他上点眼药,就有他受得。

至于和刘彻的关系,那就更简单。

他在这儿就算是把霍嬗给拒绝了,人家跑去找刘彻轻松要一份诏书,他还是得给。

还平白的得罪了霍嬗这个冠军侯。

一切说到底啊,还是霍嬗的身份地位变了,已经起势了。

不光是桑弘羊,所有人对待霍嬗的态度都得变一变。

以前可以把霍嬗当成一个身份尊贵的孩子,霍嬗开口了尽力帮忙,交好于霍嬗嘛。

但是现如今不一样了,现如今不是交好了,而是霍嬗能够直接命令他们了。

所以态度就得发生改变。

按理来说,霍嬗起势以后,其他人都得巴结起来,像定长辈身份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而桑弘羊一直称呼霍嬗为冠军侯,死活不愿叫一声子侯,这是因为桑弘羊的身份和其他人又不太一样。

他是大汉帝国的钱袋子,粮袋子啊,掌握着大汉的经济命脉。

他天然就不能和霍嬗这种国家大将太过亲近,就算是你想亲近,但是表面也不能露出来。

不提亲近以后刘彻会如何想,兵马钱粮全都齐了,你们想干嘛?

他桑弘羊自己就得担惊受怕,日夜难眠。

他的心里清清楚楚,他是一个孤臣,也只能当个孤臣。

虽然桑弘羊担心的很有道理,但是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对象是霍嬗,那就没有必要了。

因为他忘了一点,那就是霍嬗还是少府卿。

他自己就掌管着钱粮。

粮可能没你大司农多,但是钱,现在要比你大司农多不少。

刘彻把少府都交给霍嬗掌管,还怕你桑弘羊和霍嬗太过亲近?

而且这次,霍嬗并不是来要钱粮的,而是让你桑弘羊来欠人情的。

虽然桑弘羊的人情对于霍嬗来说没多大作用,他让桑弘羊办事,他还能不办?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

“呵呵,桑公不必忧心,此次我不是来要钱粮的,少府的钱粮还是很充足的。”

霍嬗敏锐的发现了桑弘羊不愿与他亲近,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思想走上了老路子,把他自己当平常将领看了,所以霍嬗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

果然,桑弘羊一愣,他也明白了过来,随后笑着感叹道:

“陛下对子侯你还真是信任,我都有些嫉妒了。”

霍嬗哈哈一笑,面露得意,桑弘羊也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他对霍嬗嫉妒不至于,羡慕倒是真的,基本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思想。

霍嬗前面有着霍去病做铺垫,该嫉妒的早就已经嫉妒过了。

而霍嬗是刘彻亲手养大,如今更是立下了此等大功,刘彻疼爱也是正常。

换位思考一番,若是他们自己有这么一个出色的晚辈,那他们也能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他。

而且霍嬗的年龄也是他的一大优势。

霍嬗不光是刘彻亲手养大,也是这些人亲眼看着长大的,他们对于霍嬗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就像是长辈看晚辈的那种,霍嬗成器了,他们也有一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有了一种参与感,参与到了霍嬗的人生当中。

说白了,就是养成。

………

“那子侯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霍嬗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我听说了桑公的事情,这次是特地来助桑公一臂之力的。”

桑弘羊面露疑惑:

“哦?”

“我创出了一种算术口诀,也研制出了一个算术利器,大司农的吏员们学会了,效率翻个几倍,十几倍不成问题。”

桑弘羊立马瞪大眼睛站起了身:

“子侯此言当真?”

霍嬗面带笑容点点头:

“自然。”

“哈哈哈哈。”桑弘羊捋着胡子大笑:“子侯这次确实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至于霍嬗语句中的真假,桑弘羊从没怀疑过。

一个是因为信,众所周知,正事上霍嬗从不开玩笑。

而且霍嬗的奇思妙想也是众所周知的。

而第二点就是少府了,霍嬗身为少府卿,如今把东西拿到了大司农,那自然是在少府试验过了。

若是没有效果,霍嬗会拿过来吗?

“快,子侯快快拿出来看看。”

霍嬗冲着小李子挥挥手,小李子提着箱子走到桑弘羊面前,行了一礼后把箱子放到了桑弘羊面前的案桌上,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算盘,布帛,竹简。

“小李子,帮桑公讲解一下。”

“诺。”

小李子也是很聪明的,更别提这套方法他早就学会了,霍嬗算账的时候,一般都是小李子辅助。

他不光学会了算术,他还学会了霍嬗的不少东西,闲暇之余,霍嬗也会教他点新东西。

小李子帮了霍嬗不少的忙。

桑弘羊本就是一个算术大家,经过小李子的讲解,他心里已经把这些东西吃透了。

虽然可能应用起来暂时不会太熟练,但是其中的道理,他已经是一清二楚。

桑弘羊笑的是合不拢嘴,这套东西,是真的帮了他的大忙。

但是高兴的同时,他还有些遗憾。

“桑公面露遗憾,是有什么问题吗?”

桑弘羊露出笑容说道:

“无事,无事,只是一点小遗憾罢了。

子侯拿出来的有些迟了啊,若是再早几个月,大司农就不用扩充属官人手了,能省下不少禄米。”

霍嬗有些无语,这东西虽然他随时能拿出来,但是你桑弘羊的思想不对啊!

你又不知道我能随时拿出来,所以,那是想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吗?

而且几个月前,我还在匈奴呢。

“桑公不必遗憾,人才从来就不嫌多,越多越好,大司农人多浪费,那可以调去其他署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