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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再见

一年之后,夏日烈阳高照的正午。云挽歌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任务信封。

我好奇的看着那个从前只见过别人接的信封,问道:“什么任务呀?为何这一次不让罗庭直接转达了?”

云挽歌回房拆开了那个用火漆封印的信封,取出里面白纸一看,上面端着的写着:祁云峰数头雪豹暴毙,查明缘由。

“什么呀?当我们是兽医啊?”我看着那简短的任务,在心里狠狠的将墨雨柔骂了一通。

云挽歌烧了这信纸之后,自言自语的道:“莫非是有人为了雪豹胆而杀生的吗?”

五日以后,云挽歌赶到了祁云山脚下的一座小城,便见到常年贩售野兽毛皮的店铺,挂着两张雪豹的皮,而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两张的腹部都有个小窟窿,显然不是这些擅长剥皮的猎人弄坏的,而是他们找到雪豹尸体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取了胆了。

一个穿着厚重棉袄的男子,肩上扛着一具雪豹的尸体,来到了这家兽皮店。

掌柜的一看就笑了:“怎么又捡到一只了?老鬼,你今年看来只靠这每天去山上捡一捡都够过一年了吧。”

被称为老鬼的汉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要是这雪豹能不被取了胆,我这日子可就更好过了呢。”

掌柜的一巴掌乎在了他头上:“你呀,想的美。这雪豹胆可是价值千金的,轮得到你瓜分呀?不过这山上到底去了什么人哟,这都第二十三只了吧?”

老鬼点点头:“可不是,也不知这祁云山到底有多少只呢。”

云挽歌驻足听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客栈放下了包袱。眼看天色已经蒙蒙发灰,夜幕即将降临,她便走出了客栈。

小二劝道:“这位姑娘,这么晚了,还是莫要出去了吧?我们这一带常年有野兽半夜活动,你还是多小心,别出门了。”

云挽歌笑着谢道:“多谢提醒,我亲戚家串门,小二哥你不必等门了。”

“得嘞,那姑娘自个多担心。”小二看了看云挽歌腰间的一对峨眉刺,也不再啰嗦了。

夜晚,云挽歌举着一个火把向着祁云山峰一路走去。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结伴的猎人,看样子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杀豹取胆的人。

待到过了半山腰,便再也寻不到人迹,唯有那穿过树林的寒风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咆哮声。云挽歌紧了紧披肩,在这夜里行走丝毫没有一点惧色。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云挽歌总算是攀上了祁云峰的峰巅。呼啸的夜风没了树林的阻拦越发的猛烈,吹得她的披风呼呼作响。

云挽歌迎着风而行,抬手揉了揉被风里夹杂的雪花打得有些生疼的脸颊,便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向着一块巨走去。

“哟,这不是当年青面鬼带我们来取雪豹胆的小路么,居然还在呀。”我惊叹的看着巨石边缘仅够一人单足通过的小道。

云挽歌每走一步便将我插入一个巨石中的细小缝隙,一路上贴着巨石走得小心翼翼。一个不留神,跌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估计就粉身碎骨了。

还未走到尽头,耳边便传来了一声豹子的咆哮声。云挽歌一听,立即加快了步伐。

终于走到了尽头,那一片开阔的雪地里,已经倒下了一只雪豹。它猩红的血,溅了一地,黑色的鼻息还冒着白气,看来是刚刚死去不久。

雪地里站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手里还捏着一个滴血的豹子胆。

“又是你!”我和拂风在一起很默契指着彼此叫道。

“小心!”云挽歌却将我冲着何海云背后的空门丢去,只见一抹白影一闪而至,原来这里还有潜伏了一只雪豹。

我厌恶的看着自己插在一头白色黑斑点豹子的肩头,愤恨的道:“云挽歌,你第几次拿小爷我杀动物了?”

“非也,它还没死,本公子还得补刀。”拂风笑着没入了雪豹的胸口。

“何海云,你没事吧?”云挽歌疾步飞奔到了他身边,伸手欲拉住他。

何海云却侧身避开了云挽歌的手掌,神色淡然的摇摇头:“我没事。”

何海云拔出拂风顺便将缺月递给了云挽歌,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手中的唐刀一挥,利落的取出了一颗雪豹胆。

云挽歌将缺月握在手里,扫见了何海云肩头的抓伤,指了指说道:“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可以休息。”

何海云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跟在了云挽歌的身后。

白皑皑的雪地里,一抹湖水蓝及一抹黑色缓缓的前行,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这三种颜色。走了片刻,云挽歌依着从前的记忆可算是找到了那个小洞窟。她看到洞内居然有篝火,看来何海云这些天是一直都住在此地了。那么之前那二十三头雪豹估摸着也是他杀的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每天都上山一趟吧?”何海云说着越过了怔在洞外的她,率先进了洞内。

云挽歌跟了进去,洞内的暖意顿时驱散了外面的寒气。她打量了一番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显然何海云在这里已经住了半月有余了。

“你怎么还不解毒呀?”云挽歌略带担忧的问道。若说一年多前见到何海云,她莫名的觉得这个人没有初见时快乐了,那么此刻仿佛她认识的却是另一个人了。

“我死不了的。”何海云顿了一顿,解下了身上的披肩,露出了那片伤口。

“啊?”云挽歌看着橘色火光中,那一片乌黑,很显然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了,可是只看何海云的面色却只比常人惨白了一些。

“你……”一声惊呼从云挽歌口中发出,她知道雪豹胆的功用,压制疼痛。而这个人的毒已经渗入肺腑,哪怕是用雪豹胆也只是暂时的缓解,并不能全然止疼。

“呵呵。”何海云笑着丢给了云挽歌一截白布,问道:“你不是喜欢救人吗?怎么就不能帮我包扎一次么?”

云挽歌捏住了那一抹白布,神色恢复了正常,她动作轻柔的将布匹绕过何海云的肩膀,细细的打了一个结。

“我救人可是要收钱的 ,你现下欠我黄金万两了。”云挽歌抬手结下了自己的披风,席地而坐。

“早知道我就自己包扎了。”何海云拿起了酒囊,打开之后便往口中灌了两口。他原本惨白的脸上渐渐多了几分血色。

“晚了,你已经欠我万两黄金了。”云挽歌对着他笑着问道:“等你找回了良心,你想去哪?”

何海云盯着云挽歌的看了半响,反问道:“怎么,你想请我去你店里当个大夫不成?”

云挽歌点了点头:“恩,工钱我可不付。不过,冰玉蟾可以每日借你一用。”

“呵呵。”何海云低下头一笑,不再多言。

“拂风,你这主人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的?”我指了指何海云对着拂风问道。

拂风无奈的叹了一声:“最多两年,我必定得换新主了。”

“什么,你说这小郎中活不过两年了?”我难以置信的再看了看何海云,这个当世号称制毒高手的人,居然也有解不了的毒。

正看着何海云的落魄模样,眼前的景象大变,我知道这是云挽歌的回忆。

房间还是墨城云氏药材铺云挽歌的药房,她欣喜的打开一个竹筒,一片通体碧绿叶脉却血红的叶子躺在其中。桌边还放着一个信封。

云挽歌边拆边喃喃自语的道:“师父,这是又给我出什么难题了?”

只见青面鬼那比鬼画符还难看的字迹写道:速速配制能够令此叶子枯萎的解药送至门主处。

云挽歌拿起了叶子对着窗外的太阳而视,只见那叶脉中红色液体仿佛还在流动似的。她拿起了我划了一下叶片,红色液体犹如血液一般流了出来。

“真的是血液呀?”云挽歌嗅了嗅,一脸嫌弃的看着那片极速枯萎的叶子,却有了解毒的想法。

我还记得那一次是云挽歌呆在药房最久的一次,她足足一个月没有离开药材铺,直到一月后,她将一碗绿色的汁液倒入一个白玉瓶子,才心满意足的直奔门主所在的院落。

云挽歌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何海云,你所说的碧血树的叶子是不是通体碧绿中间的叶脉是红色的血液?”

“呵呵,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青面鬼。”何海云苦涩的一笑,原来毁了那棵碧血树的毒药真的是云挽歌配制的。

“你莫不是打算拿你自己来做那药引吧?”云挽歌虽然问出口,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当年她初见那叶子的时候就觉得太过怪异,那么多毒药同时混在其中却又能保持叶子不枯萎,那时候她也曾想过兴许有人用了人做药引,可是要这么做必须是活人。而一个大活人又哪里承受得了百种剧毒的碰撞呢?

云挽歌忽然一把扣住了何海云的手腕 ,入手那杂乱的脉象令她一颤。何海云笑着抽回了手说道:“没事,我已经取够了二十五只雪豹胆了,靠它我这两年不会过得很辛苦的。”

“庆安为什么要拿你做这样的事情?”云挽歌沉声问道。虽然外界都知道庆安没有人性,可是他却不会把对自己有用的棋子轻易弄死,很显然何海云的制毒本事他是看得眼的。

何海云看着这个脸色煞白的女子,笑了笑。拂风眼前的景象一变,他看到了青山绿水中,一座小小的屋子边,何海云在摆弄着草药,而他身后那个眉眼带着笑意的女子和云挽歌长得一模一样。

拂风喃喃的道:“原来你真的喜欢她呀?本公子都知道你们不可能了,你怎么这时候还有这样的奢望呢?”

“什么奢望?你喜欢谁呀?说来小爷听听。”我凑了过去,却平白无故的遭了拂风一个白眼。

“你可知庆安今年几岁了?”何海云笑着问道。

“六十有余。”云挽歌答。

“碧血树用活人做药引,每日用鲜血灌溉,每间隔十年可供一人蜕变一次,每一蜕变一次那人的寿命便会延长十年。而这以命养命的东西是我幼时无意间造出来。你可知道前一棵碧血树的活人药引是谁?”何海云自问自答的说道:“我亲生父亲。庆安拿我亲生父亲试药,你毁了那树,也算给了他一个解脱,我该多谢你的。”

看着依旧在笑的何海云,云挽歌蹙着柳眉轻轻的拉过了何海云握成拳头的手掌,并将那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他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她拿起白布慢慢的替他缠绕着伤口,口中说道:“因此庆安觉得你和你父亲一脉相传,他能承受的,你也必定能够承受 ,是不是?何海云,我们可是试试解毒,你还是可以活下去的,不是吗?”

“别给我期望了,云挽歌。你自己心里清楚,靠那冰玉蟾这辈子都吸不完我身体里的毒素了。”何海云笑着拉开了她的手,松手的瞬间却涌起了无限的眷恋。

“即便冰玉蟾不行,那又怎样?我会配制出解药的。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云挽歌,鬼医青面鬼的高徒呢。”云挽歌看着他暮然光彩淡下去的眼眸,心里一阵绞痛。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冷得犹如室外的冰雪世界。

“也对呀,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何海云取过一个碧绿的瓶子,划破了指尖放了一瓶血,递给了云挽歌。“我就等着云大夫救我了哦。”

云挽歌捏紧了瓶子,点点头不语郑重的道:“我一定会配制出解药的,你可不许在我拿你试药就死了哦。”

“知道啦,我还欠你万两黄金,欠你一世的白工,放心吧,我会活着还你的。”何海云语气里带了一抹轻松。

第二日清晨,阳光照在了雪地上,格外的刺眼。而更醒目的却是那两只雪豹的尸体,何海云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的跨了过去,云挽歌跟在他身后绕开了走到巨石边。

何海云指了指那条小路:“你先走吧,我两个时辰后再走。”

云挽歌点了点头,没有告别,没有多余的话语,她拿起缺月快速的通过了巨石边的小路。

何海云看着那抹消失在视野里的湖水蓝,低声笑道:“走得那么快做什么?指不定此生就此便真的别过了呢。”

他声音里的不舍唯有拂风听到。

云挽歌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行走,那过膝的雪不停的令她跌倒,可是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她抬手抹去。

“云挽歌,你该不是在哭吧?小爷我可不接受爱哭的主人呀!”我怒吼了一声。

一段不久前的回忆就那样浮现在我眼前,少年俊秀的脸庞被关了萤火虫的布袋照得发绿,他开口说道:青城,何海云。

云挽歌深深吸了两口气,捏紧了手中那只碧绿色的瓶子,快速的向着山下奔去。明明在互通姓名的时候便心动,却在得知姓名之后,却知道再无可能。可即便明知道对方是敌人,却依旧愿意相救,愿意去相信彼此。

我静默了下来,忽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主人,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