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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观礼殿匆匆一面,槿华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祁玄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谛霆带来的魔军搅和了。

眼前那道挺拔的身影,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跟他身上的火红色袍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方才婚礼上,祁玄为了护着花妖阿棠不顾安危的画面,槿华只觉得头顶像是被浇了一碰冷水,那颗思念成疾的火热心彻底冷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望,不那么狼狈,嘴角努力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不紧不慢道:“阿玄,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关心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祁玄现在满脑子都是阿棠的去向,方才在观礼殿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面前,什么都做不了,而最让他焦虑的事用神识搜遍了整个天界,都没有发现阿棠的踪迹,他唯一能够联想到的就是槿华在暗中做了手脚。

关于这方面的猜想,他需要得到证实,因此,天界刚退敌,他就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寻找槿华的踪迹。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对于槿华的性格,他多少了解,这种时候如果激怒了她,非但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如果阿棠真被她藏了起来,说不定阿棠会吃苦头,所以祁玄不敢冒险,只能顺着她的话接。

闻言,槿华不动声色地敛住了散发的煞气,她早就做好决定了,如果阿玄毫不客气地拒绝她的寒暄,一定立刻杀了花妖阿棠。

“那年我替你挡了谛霆的致命一击后,神识支离破碎无法再聚集灵气维护躯体在你的面前湮灭,后来辗转在若水荒原上游荡了许久都无法离开,直到三百年前,我面前修复了大半神识,才能在若水荒原上化身为一株海棠遗世独立,阿玄你还记得若水荒芜上的海棠吗?”

“那株海棠是你幻化的?”祁玄带着确认的语调,疑惑出声。

“是,阿玄去赴前任东岳帝君寿宴的时候,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槿华循循善诱地重提三百年前的旧事。

话音落下,祁玄深邃的眼眸里,不由翻涌起了复杂的光芒,所谓因缘际会,其实早已经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心念流转间,他不安的内心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直言不讳道:“槿华,请你告知阿棠的去向。”

“阿棠是谁?”槿华打算死不承认,没什么情绪泄露,故作恍然大悟地扬声,“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假冒我的身份,差点骗了阿玄,骗了整个天界的海棠花妖?”

言语间,槿华特别懊恼地补充:“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不是急于修复神识,导致修炼走火入魔生出了心魔,就不会有让海棠树开花了。”

“她很善良,很单纯。”祁玄跳过追溯阿棠究竟是何来历,强调出声。

这时,槿华略带愉悦的脸上,神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阿玄如此袒护一只下等花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槿华,阿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来到这个世上,也不是她个人的意愿,如果你抓了她,请你放了她,祁玄再次替她谢过。”

最怕听到的话,终于来了。

槿华眼底闪过一丝阴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暗自默念魔玄之心的咒语,她想让花妖阿棠置身在炼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魔玄之心内。

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毫无生气地趴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

忽然,周围的潮湿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面上骤然燃起了熊熊火焰,吓得她不停地尖叫,张惶地躲避着朝她扑过来的肆虐火舌。

只是火舌就像是长了眼睛,无论她怎么躲都无法逃开。

嫁衣宽大的袖袍被点着了,阿棠慌乱地脱掉身上的嫁衣,地面上,那团红火色在熊熊烈火中瞬间化为灰烬。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阿棠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周围愈发强盛的火势,眼底充满了绝望,几乎是同时,她放声呼喊:“恩人,你在哪里?阿棠快要被烧死了,你快来救救阿棠!”

该死的花妖,在魔玄之心里还不老实,还敢大言不惭地跟阿玄求救,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嫉妒的毒蛇肆意缠绕着槿华的心,看着祁玄对她视若无睹,明显是对那只花妖动了真情,槿华只想把阿棠碎尸万段,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操控火焰,朝着阿棠扑了过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前,阿棠都没有机会跟恩人道别,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如鲠在喉,仿佛不见恩人最后一面,她就算死也不瞑目。

许是这样的执念,让阿棠身上爆发出了潜在力量。

就在火舌要将她无情吞噬的时候,她的周身徒然发出了强烈的月白光芒,将火苗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槿华高高在上地窥视着魔玄之心里发生的一切,看到阿棠自救成功,脸色骤然变了变,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突兀的话落入祁玄耳中,方才,他只觉得心口一阵扎疼,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永远失去小丫头了。

“槿华,本尊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把阿棠带去哪里了?”

“阿玄,你为了一只不相干的花妖来质问一个甘愿为你付出生命的我?”该来的躲不掉,这句话憋在槿华心里很久了,如今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顿时,祁玄面色微沉,眉头微不可查地蹙紧:“槿华你是天界的百花战神,你的地位无人能够取代,阿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她的存在不会威胁到你什么,你把她放了,好不好?”

低沉磁性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请求情绪,槿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孤傲清冷、不可一世的谪仙男子,嘴角的温柔笑意渐渐变得扭曲起来:“阿棠?”冷哼一声,“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

“如果你不喜欢她出现在天界,本尊可以将她送去下界……”

“祁玄,你住口!”槿华面色冷冽,冷声打断,“你刚才说那只花妖的存在不会影响我在天界地位,那你心目中的地位呢?”质问间,槿华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内心,强势质问,“祁玄,你告诉我,到底在你心中我槿华算什么?你为了一只本就多余的花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的心,究竟为什么?”

天地沉寂,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僵局之中。

槿华一只盯着祁玄,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些许懊恼的神色,最后还是失望了,她心里很清楚祁玄的音容笑貌,只会为一个叫阿棠的花妖绽放。

只是,心里越是明白,那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就愈发野蛮生长,就算她明明知道在这样纠缠下去,只会将彼此之间的那点旧情谊消磨殆尽,还是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槿华……”祁玄已经决定将心事坦言,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需要给槿华一个结果,一个交代。

正当他开口的时候,槿华却突然阻止了他说话,然后瞬移消失在他眼前。

祁玄紧张地动用神识,寻找槿华的踪迹,方才趁着槿华心神烦乱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探查过发现槿华体内有一个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在不断壮大,而他想继续深入探究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时,却被这股力量挡在了外面,他几乎可以断定阿棠的失踪定然跟这股神秘力量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