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短时间内无法判明凌樱花说的是真是假。
人是会说谎的。
表情也是会说谎的。
有的人长时间说谎，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那是真话。
什么情况都会有。
只有物证才不会说谎。
“你跟冯浩波的婚房在哪里？”
曹明一提起婚房，凌樱花的眼神又开始躲闪。
可能是害怕，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大人，婚房现在已经废弃了。
见过血，不吉利。”
凌樱花说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
不吉利？
除了死了人，还能有什么不吉利的。
正常死了人的房子有人害怕。
那是因为担心有鬼。
可冯浩波死了之后，这都借尸还魂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曹明笑了笑，轻轻在凌樱花后背拍了拍。
“带我过去吧，只是看一眼。”
凌樱花打了个惊颤，往前走了好几步。
很是抗拒曹明跟她有身体接触。
被曹明这么一弄，凌樱花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密闭的空间。
“民妇这就带大人去。”
出门之后。
王朝看着曹明，不知道说啥好。
刚才屋内没什么动静。
这凌樱花出来了，衣衫也没有凌乱，就连脸色都还是苍白的。
莫非太监就真的对那个没兴趣了不成？
王朝突然觉得，夜晚请曹明去勾栏听曲，是个浪费的决定。
冯浩波跟凌樱花的婚房在另一处地方。
距离他们在金梁桥的住宅不远。
案牍上有写过。
冯浩波家里很有钱。
凌樱花家里木有钱。
结婚原因一目了然。
冯浩波家给了巨额聘礼，凌樱花的父母为了钱，就把凌樱花嫁入了冯家。
冯浩波借尸还魂之后。
其父母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冯浩波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
包括跟凌樱花完婚之前的事情。
正是这个原因。
靖安县县令方才判定冯浩波是真的复活了。
推开婚房所处的宅子。
一股朽烂的味道传来。
木质结构的房屋，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打扫，就是容易腐朽。
更何况这房子也在靖水河边上。
婚床在房子正中央。
上面还盖着大红的纱布。
只是能看见有血液浸染形成的痕迹。
两床被子还有陶瓷做的枕头还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床上。
“这些红纱布就不要了？”
在这个年代，布匹可是值钱的玩意儿。
曹明故意问一下，是还有别的意思。
“大人，纱布上沾染有血，不吉利。
靖安县衙的大人来查过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
“床也没动过？”
冯浩波摇头。
“没动过。”
没动过就好。
曹明蹲下了身子，又让马汉帮着点燃了一根火把。
在房内的地面上搜寻着他想要的线索。
这都两三个月过去了。
冯浩波说是没动屋内的东西。
其实该有的线索已经破坏完了。
曹明只能够寄希望于他们都在撒谎。
老天爷向来不会辜负细心的男人。
曹明很快就在木板上看到了一个小坑。
以这个小坑为点。
曹明相继发现了其他三个小坑。
“王朝、马汉，把婚床抬过来。”
“是。”
在外面的时候。
他们两相对比较收敛。
曹明说什么，他们就跟着做。
也没有什么怨言。
王朝跟马汉都是武徒境后期，力气大的可以搬起五百斤重的巨石。
这婚床对他们来说就是小意思。
轻轻松松就搬到曹明说的位置上。
“凹凸对上了，严丝合缝。
就是这里了。
王朝，回审刑院，告诉孙固大人，案子有问题。
马汉，你守住门口。
至于冯先生，还是先出去吧。”
凌樱花一听又要跟曹明在一起独处。
而且还是她曾经的婚房。
她以前就曾听说过。
有些人有种特殊的癖好。
其中有人喜欢绿别人，要是在别人的婚床上行事，就更能满足那变1态一样的心理。
凌樱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冯浩波的身上。
她眼角含泪，仿佛就要面临极大的屈辱一般。
娇滴滴的声音脱口而出。
“相公...”
冯浩波抬眼看了下曹明。
又看了看凌樱花。
叹气道。
“樱花，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
我想这位大人也只是想问一问你我新婚之时，发生了些什么。
再说，我马上也要入朝为官，即将与这位大人成为同僚。
这位大人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冯浩波背后站着审刑院的卧龙凤雏。
这一刻只好做出这么一个从心的选择。
顺带还提醒了下曹明。
他也是要做官的。
凌樱花逐渐绝望。
她觉得曹明不是好人。
从曹明见到她开始，那灼灼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等三人都离开了。
曹明也轻松了。
他以前的老师告诉过曹明。
想找出嫌疑人的破绽，那就让自己轻松，让嫌疑人变得紧张。
“吱呀...”
曹明直接坐在婚床上。
婚床也是木质的，要是在这上面做羞羞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
“凌夫人，新婚之时，你的相公对着你就没做些什么？”
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晁德明的供词。
晁德明说他在房梁上什么都没听见。
而曹明这么一坐，婚床就发出了声音。
莫非那冯浩波是柳下惠再世不成？
凌樱花面对曹明的目光，立马低头，不敢与曹明对视。
“我与相公当初都未曾经过人事。
新婚之前也没有见过面。
那一夜，就先在床上躺着说些话。”
躺着...
曹明眨了下眼睛。
到这个时候，凌樱花说的话还是很严谨。
“那把匕首是从房顶上哪个位置掉下来的？”
凌樱花仰头指了下屋顶上的一个天窗。
刚刚这婚床的位置就在天窗下。
曹明舔舔嘴唇。
有意思了。
“婚床放在天窗下面。
你们就不怕下雨么，要是两个人都出门。
突然下雨，那雨水不就把床铺给弄湿了？”
凌樱花一怔。
没想到曹明问问题的角度如此刁钻。
她的反应还算是快。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就直接甩锅。
“婚房是我婆婆布置的。
可能是一时疏忽了。”
曹明点点头。
婆媳关系不好，看来是古代就有了。
“那你的公婆呢？”
对于这个问题，凌樱花早就打好了腹稿。
“我家公公跟婆婆前些日子去了沧州探亲。”
牛批！
曹明都要对这凌樱花竖大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