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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铁木

雪落无声,在小院积了寸许厚度,一夜雪停云未散,怕是等着攒够了量再一次撒了孙家堡这片山头。

木屋内一声**,江破命悠悠醒转。

“嘶……”

吸一口凉气,江破命自觉比上次和孙小娅打架更痛了些,四肢经脉不时传来刺痛,挣扎一番难以起身索性平躺了回想与莫生雪一战,片刻后揪被子蒙了脑袋嘟囔。

“丢人丢大发了……”

战一次,晕一次。

输了女子本也无碍,毕竟武道修为差距,连对方身形都无法看清,终靠了取巧的法子才算逼停对方的蹂躏,一句“登徒子”仿佛回绕耳边,江破命自觉耳根发热。

外屋守着的孙跛子听了里屋动静到了门口,将江破命言语动作看了分明,悄声怪笑两声耸了肩膀转回藤椅窝了身子。

孙跛子曾言《藏玉诀》虽不是用于争斗的暴烈心法,但胜在中正平和极适合温养筋骨,时常修习倒可免受习武的陈年伤痛之苦,江破命本也认为孙跛子传了部养生的心法,可这几日间行动不便只能静静修习了心法,才发现每次修习完毕,身上痛楚便少了几分。

日渐恢复的江破命在屋内活动一番筋骨,只觉几日不劈柴这身子骨好似生了些锈,总不及当时来的轻快灵活,向一旁藤椅中孙跛子开口道:“师父,我这身子已是恢复,明日又该劈柴了。”

孙跛子咧了嘴,“嘿嘿,这回晓得孙爷传你的心法不是养老求长生的了?”

江破命尴尬,也不知孙跛子又何时偷听知晓了自己想法,只能行礼道:“今日方知师父苦心。”

“也罢,孙爷倒该给你讲了明白,省得你日后因此心生芥蒂。”孙跛子正了正身子,面色微肃道:“你这年纪只知世间高手争斗流传了故事到江湖去,却不听得哪个高手长命百岁得了善终。习武之人在这江湖争斗,活了命就庆幸逃了阎王手掌,哪知一笔笔怕全记了人家那生死簿,到头来沉疴旧疾一来怕是连寻常老汉的身子骨都比不上。”

江破命不解,“师父,这和心法有何关系?”

“世间流传心法,或阴寒或炽烈,有了配套功法与人争斗招式间威力倍增,但练武之人终归讲的是阴阳调和,修习来修习去大多伤了筋脉落了病根,难见得几个练了阴阳共济的境地去。”

听了孙跛子言语,江破命思忖片刻开口道:“师父,那《藏玉诀》这等温养筋骨的心法岂不是很是难得?”

孙跛子闻言发笑,“孙爷在崖底也算是落了奇遇,那《百战天刀》给你演练过一回,你觉着和那刀法放了一块儿的东西能差了去?还是你小子怀疑孙爷眼界不成?话说回来,你以为你小子在莫家丫头手下扛了这么久是何原因?”

江破命讪笑,忙转了话头,“师父说少有练功练了极致的,那定然是有惊艳的人物,您老给徒弟讲讲,也好长长见识。”

“僧道镇东西,妖魔分南北,”谈及江湖惊艳人物,孙跛子神色带了几分回忆缓缓开口,“这便是江湖流传的言语,悬空寺净玄,清虚观云舒子,皇家内侍福来,洗月宗唐紫嫣。前些年唐紫嫣进京刺驾,世间方知皇家内侍福来之名,胜败不知,却得知洗月宗最终落个江湖除名的结果。至于清虚观和悬空寺那俩老头整日求佛寻道,怕是活得还算舒坦。”

江破命大惊,洗月宗到底多大胆子敢去京都刺驾,和朝廷这等庞然大物结了死仇被剿灭宗门也是必然,可江破命更担心从覆巢之下逃出的那只幼鸟。

见江破命神色大变,孙跛子自知这徒弟担心何事,开口劝慰道:“这江湖说大不大,可也容得下漏网小鱼活得自在,你无须担心太过。”

江破命自然晓得这道理,心里只盼着小沫安生跟着李掌柜生活,莫再被那些风浪波及。

“三叔公!三叔公!”

江破命随了孙跛子披了大氅出屋,见包裹严实的孙铎堵了大半院门扯了嗓子喊道:“三叔公,采办年货的弟兄们都回来了,走西昌府的商队也回来了,您要的十八根铁木都按着您指的位置给埋好了,您再看看用不用挪动呗。”

孙跛子点头,这胖子办事倒是利索。

院子外东边空地已错落立了十八根漆黑木桩,色泽如铁,敲击铿锵出声,江破命望向孙跛子道:“师父,这些桩子可是要我练梅花桩?”

孙跛子翻翻眼皮,“你若想练爬桩的功夫孙爷也不拦你。”

细一打量,江破命才发现十八根桩子最矮的都半丈有余,倒不似梅花桩高低错落起码有个上桩的地方,想不出这桩子又是立了此处作何用。

“待你身子恢复,就这片桩子间练刀罢。”孙跛子悠悠开口。

“嘶……”

江破命与身旁孙铎同吸冷气,孙铎费力正了正头上棉帽,望向一脸吃惊的江破命。

“师父……我那柴刀是劈柴的,拿来砍铁有些不合适吧……”江破命再度敲打铁木,听着声音都不像一般硬木,那柴刀一刀上来怕是刃先卷了大半去。

孙跛子轻哼一声,道:“孙爷自有考量,你那柳城得来的刀正合适,内力外放你小子也摸了门道,不至于折了兵刃。”瞧了江破命一脸肉疼模样,孙跛子继续道:“至于那刀你也不必心疼,莫生雪那丫头临走前自言输了一招,留了一把好刀给你做彩头。”

孙铎忍不住插口,“三叔公,这铁木有些费刀啊,虽说算不上稀罕物,可西昌府那头也不多见,拿来练刀实在有些……有些……”

见孙跛子抬了眼皮看来,孙铎断了话头泄了气,“三叔公自然有三叔公的道理,倒是我多嘴了。”

孙跛子道:“你若心疼这些物什,喊了孙家子弟一起当了练剑的场子便是,这桩子打了孙家地皮还能跑了不成?孙爷刀法心法哪样不给留了孙家,何必如此小家子气姿态?”

孙铎忙正了色行礼,“三叔公教诲的是,小子终究是眼界窄了。”

转头望向还在不停敲打铁木的江破命,孙跛子险些被江破命的话气歪了鼻子。

“师父,孟婆婆说过那把刀值不少银子,要不,我继续用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