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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电话

神的领域……

他想创造一个神……

这不过是陈璇音脱口而出的一句不经脑子的话。

却是不断回荡在楚凭风的耳畔。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创世纪·第一章》

能力可以凭空造物,凌驾于物理法则,包括那具有神奇力量的符文,真就像是神的力量一般。

楚凭风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各种杂乱的事情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着,做的梦也是浑浑噩噩的。

在梦中,他仿佛看见自己依旧坐在设计部的办公室里,不断设计着那个关于“完全沙盒”的游戏,如果这个游戏被完整设计出来,而且需要命名的话,那么也应该叫做:“神域”才是。

完全的沙盒,玩家凭借着想象,自由地开发与创造,就像踏足“神域”,成为了“神”……

“我会像奥德修斯一样,朝着心中的方向,哪怕众神会在彼岸阻挡,当我需要独自站在,远方的沙场,武器就是我紧握的梦想,而我受过的伤,都是我的勋章。”

熟悉的乐曲,在楚凭风的耳畔骤然响起——那是楚凭风的手机铃声。

这是名为《勋章》的歌曲,也是某个电影的主题曲。楚凭风知道唱这首歌的人,好像是某位名气特别大的明星。他不怎么玩微博,也不怎么关注明星,令他感到共鸣的,除了歌手的声音,最重要的是这首歌的歌词,这也是他选择这首歌成为手机铃声的原因。

“谁啊……”半梦半醒的楚凭风揉着眼睛,看着窗外面已经亮起的天空,昨天睡得太晚了,脑中还不断想着各种杂乱的事情,导致他根本没有睡好。

他拿起手机,虽然时间好像已经快中午了,但他还是迷糊着嘟囔道,“这谁一早就给我打电话……”

铃声还在继续播放着,楚凭风拿着手机,屏幕对着自己,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接着楚凭风将手指挪向了接通键。

“等……等等!”

就在手指即将划过接通键的时候,楚凭风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是谁给我打电话?!”

“外面的人不是全消失了么?!”

楚凭风直接从床上翻身跳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他的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世界的确还有别人不假,但是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究竟会是谁?

楚凭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划开接通键。

“你一大早听什么歌啊……竟然还开这么大的外放……”房门被打开了,头发上围着毛巾,嘴里塞着牙刷的陈璇音就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正在洗漱。

“我不是在听歌,这是我的手机铃声!”楚凭风高声道。

“喊这么大声干嘛……”陈璇音一边刷着牙,一边懒散道,“鹿晗唱的,不错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有人在给我打电话。”楚凭风眼神认真地看着陈璇音。

“啥?”陈璇音一下子凑了过来,也不管嘴上正在往下淌的泡沫,继续道,“那你快接啊!说不定是创世者,或者是主宰者呢。”

楚凭风喉咙动了动,终于伸手滑动了接通键。

“……”

电话已经接通了,上面的通话计时,正一点一点读着秒数。

楚凭风拿着手机,谨慎地听着那边的声音,气氛异常的沉寂,不过陈璇音倒是伸过手来,按亮了手机的“免提”键。

“喂?”在犹豫几秒后,楚凭风终于开口。

“……”那边依旧没有声音。

楚凭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是谁?”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楚凭风怀疑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而这个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创造这个世界的人,他一直监视着自己的行动。

想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无数的未知,一个又一个危机,以及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生命,楚凭风不禁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气。

“你到底是谁?!”楚凭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边持续的沉默,让楚凭风感到越发愤怒,接着他对着手机大声道:“就是你这个家伙么!”

“就是你,创造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么!”

“我告诉你,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并且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楚凭风喘着气,将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电话那边也终于有了声音,“我不是……”

那是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就像是某些诡异逃生游戏旁白一般的声音。

楚凭风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想到:“难道是操控改造人的那个家伙?”

“自己这几天干掉了不少改造人,难免被这个家伙注意到,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的。”

“你是操控着改造人的那个家伙么?”楚凭风试探着问道。

“……”电话那边继续道,“也不是……”

“那你是谁?”楚凭风有些疑惑,如果电话那头,既不是世界的创造者,也不是操控改造人的主宰者,那么又会是谁?

“你……很奇怪。”电话那边的人没有回答楚凭风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惊慌失措才是,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也很正常。但你为何能够如此傲慢,还想要带着其他人也离开这个世界?太奇怪,也太自大了……”

的确,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不仅是改造人,就连人类,也不能轻信。

这点楚凭风很明白,但是心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必须要去拯救其他人。

“那是我的选择。”楚凭风说道。

“你也是能力者么……”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再次开口道,“如果是能力者,说出这样的话,也合情合理,不过……”

“能力者……你究竟是谁?”楚凭风眼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对方知道能力的事情,难道?”

“我跟你一样。”那边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是获得了能力,陷身在这个世界的人,也就是所谓的‘能力者’。”

“你跟我一样?”楚凭风有些惊讶,“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你不必太紧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是一名黑客。”那个声音继续道,“我想知道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于是用了自己的办法,我入侵了电信网络,读取了还在使用的手机用户。你的电话,在前天早上,向外拨打过好几通电话,不过都显示的是未接通的状态,看来你跟我一样,实想确认外面究竟是不是有其他人在。”

“原来是这样么……”楚凭风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也想找到其他人,而且最好是正常人。”那头的声音说道。

“正常人?你什么意思?”楚凭风本能地回道。

“请原谅我之前的沉默,我也是很谨慎地在试探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机械式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了一丝悲伤,“因为我之前碰到的其他人,都太令人厌恶了。”

听到这里,楚凭风不禁回头看了眼陈璇音,刚刚认识陈璇音的时候,陈璇音也给了自己这样的回答,看来这个人的遭遇,与陈璇音差不多。虽然自己除了陈璇音与王立本,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不过从陈璇音与电话里的那个人的叙述中,楚凭风也隐隐猜到,外面的其他人是有多么疯狂。

“看来,电话那头的这个家伙,或许的确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楚凭风心想到,终于稍微放下了些警惕。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了。”楚凭风开口道,“那么,既然你联系上了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刚刚我说了,正常人都是想要离开这里的,我也不例外。”那边的声音说道,“在听完你的目的后,我才决定跟你沟通。不过你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既然你想要把其他人都救出这里的话,那么你便来找我吧,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

“……”楚凭风没有说话,毕竟对方的语气,好像是在要求自己去找他一样。

“怎么不说话,既然你想当英雄,那么来找到我,并且拯救我,是应该的吧。”那边的声音感觉到了楚凭风的沉默,接着继续道,“难道你之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么?”

此刻的楚凭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一个人,是陷身危险,需要帮助的话,那么楚凭风很可能会伸出援手,可电话那边的人,态度实在是……

“哪有这样要求别人来帮助自己的,简直就像是用英雄主义要挟别人一样。”陈璇音眯着眼睛,语气带着恼怒,小声对楚凭风说道,“楚凭风,我不喜欢这家伙,我不建议去找他。”

“这回你明白了你有多狂妄了吧。”那边看楚凭风没有说话,便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在这个勉强能自保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拯救他人。”

“刚刚我只是在试探你,我并不想要你以身犯险来找我,我只想要告诉你,你之前的态度太狂妄了,说什么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简直就像是个笑话,在这个世界,想办法保护自己,舍弃多余的累赘,才是最正确的事!”

“你说的对,也不对。”楚凭风在听完后,认真地说道。

“刚发现这个世界如此异常的时候,我的确也很害怕,尤其是第一次碰见改造人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恐惧,这是肯定的事情。”楚凭风一点一点说道,“我的确应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想办法找到可靠的人抱团取暖。但既然我有这样的力量,我就有义务去对抗这个错误的世界,拯救其他人。”

“我会去找你,然后把你也带出这个世界。”楚凭风一字一顿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啊。”那边的声音仿佛叹了口气。

“很可靠,很不错。”那边的声音在听完楚凭风的话后,语气诚恳了下来,“很冷静,也具有判断力,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我只是单纯觉得,人正常应该感觉到恐惧可怕才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像你这样家伙的存在,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也应该算是我的运气吧。”

“我还真有点好奇,你的力量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你是否真的有能力对抗这个世界,拯救其他人。”那边的声音继续道,“回到之前的问题,刚刚我只是在试探你,既然我已经认可了你,那么接下来我将告诉你我的真正打算。”

“我们需要汇合到一起,既然我是一个黑客,我的价值不言而喻,我可以跟你交换相当的情报。”那个声音认真地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十分不错的地方,如果你没有什么好去处的话,可以过来找我,当然,我不勉强你,我去找你也行。”

“我正好也在找一个地方做基地,你身处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我参考一下。”楚凭风说道。

“我在一个名叫天骄大厦的地方,这里有一个电竞基地,宿舍电脑一应俱全,外面还有很多五金器材超市等等周边设施,你觉得如何?”那个声音说道

“天骄大厦?!”楚凭风心头一颤,不禁诧异道。

“有什么问题么?”对方也听出了楚凭风语气中的诧异。

“那里正是我计划要去的地方,也是我的公司所在地。”楚凭风开口道。

“你是匠心互娱的人?”对方机械式的声音中,竟然透露出一丝欣喜。

“难道你也是?”楚凭风开口道,心中竟然也开始激动起来,那是一种,陷身在另一个世界,竟然能够碰到熟人的感觉。

“我是跟你们一栋大楼的,楼下电竞中心的负责网络安全的工作人员。”对方语气中带着欣喜,继续道,“你可以信任我,我会给你提供一些情报,现在请将你所在的位置告诉我,我有办法让你安然无恙地到达我这里。”

“哦?”楚凭风心中多少也有些怀疑,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对方,“我现在,在前进大街与硅谷大路交汇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好的,我查询一下。”那边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为了找到其他人,还入侵了城市的天网系统,接入了这个区域的所有监控设备,当然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警局一个人都没有,我只需要破解警局内部电脑的开机密码就好。”对方一边查询,一边解释道。

“有结果了。”对方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声音,继续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你所在的位置到天骄大厦的这段路附近,一共有三个改造人在徘徊。”

“两个女性改造人,一个男性人马改造人,具体位置我会实时发送到你的手机,你可以根据这些信息,避开那些改造人。等你到了之后,我再具体跟你分享一些我所了解的情报。”手机那边说道。

“知道了,我现在即刻动身出发。”楚凭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