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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烈剑狐毛

连紫还未说话,就听一声长嘶,青儿“噔噔噔”破门而入,奔向连紫,弄得堂内所有人立时不知所措。

连紫干紧搂住受惊的青儿,好言抚慰,青儿才算安定下来。

“好精的小东西!那女的,开个价吧,这马我要了。”一个青年剑客走了进来。

孙掌柜神色大喜,说道:“哎唷,这不是狐爷吗!可有大半年没见着您啦。”并连忙取钥匙欲打开铁栏。

青年剑客笑道:“呵呵,孙掌柜别来无恙。说来惭愧,我这几日又缺银子使了。今儿,想到您这里赚点酒钱。”

连紫不说话,将青儿拉至身后,便细细打量起这位不束之客:但见此人,皮衣绒裤一身草原人打扮,但脚下却蹬着一双中土常见的官靴。天气冷煞,但他却没戴帽子,用条黑色发带在脑后将头发一系就算完事了。胡须应是剃过,但却不是经常剃,硬硬的胡茬满脸都是,一看便是个邋遢汉子。但不幸的是,此人却生得极为俊俏,说他貌比潘安,或许过了,但也差不太多。犹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渊,灼灼慑人,似能言会语,似勾魂索魄。若这对眼睛有意,也不知会让多少女子甘心为它离家出走,与它荡舟天涯;若这对眼睛无情,更不知会让多少女子柔肠寸断,了无生趣,而不得不遁入空门。再加上他那落拓不羁的气质……唉,就算他是个正人君子,怕也会有许许多多的痴女怨妇为他所害。为千千万万贞妇烈女的名声计,这种男人实在应当绝种!

连紫一阵呼吸紊乱,无奈只好望向别处,才没让人瞧出自己的窘态。

“哎,说你的呢!黄金一百两,卖不卖?”

回过神来的连紫,立刻便在心中大骂自己犯贱,但她对眼前这人却难以提起几分憎意。当下,只得连连摇头,退了几步,与青儿紧紧靠到一起。

已经打开铁门的孙掌柜正欲上前劝阻。那狐姓青年却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

“嘿嘿,不卖就不卖,说实话,我现在连百十两银子都不拿不出手了。”

孙掌柜陪笑道:“狐爹说笑了,近几年您只靠这人头赏钱就坐拥十几万两银子的身家了。您要算是没钱的,那小人还不得算是个行乞的。”

“唉,吃喝嫖赌,人所不免,那点钱早就败光了。”青年剑客说道,继儿又看向连紫,道,“那女的,存取银两可走错地儿了,这里是男爷们儿的地儿!”

狐姓青年的这几句话,让连紫对他很是看低了几分,于是便提了口气,朗朗说道:

“小女子卫薇,亦是个挣人头银子的刀客,还请教阁下大名。”

“哦?!”狐姓青年故作愕然之色,傲慢地拱手一礼,答道:“我姓狐单名一个毛字。”

孙掌柜急急帮腔道:“哎唷,姑娘,您就没听说过?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烈剑狐毛!”

孙掌柜对狐毛如此热情,以至将自己冷在了一边,这让连紫很不爽。现在,在孙掌柜口中,自己从“女侠”又降格到了“姑娘”,更加让她忿闷不已,而那狐毛的貌样也愈加地不顺眼了。

“久抑,久抑。”声音好像是从鼻子里中哼出来的,几不可闻,说罢,连紫就将身子背了过去,欲接阿洛递过来的帐册。

这时,一直躲在旁边的吴班头,向狐毛稽头一礼,道:

“狐爷,小人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了。卫姑娘,老头子先走一步。”

吴班头这么急着要走,让连紫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只好回头含糊应道:“呃,大叔走好。”

趁连紫转身的当儿,狐毛伸手就将帐册从阿洛手里抢了过去,然后才大大咧咧向吴班头回礼道:“好走!"

在薄沙后面,连紫秀眉一蹙,心道:“这人怎生得这么讨厌!”

此情此景,也让凉在一旁的孙掌柜尴尬不已,只好没话找话道:

“这帐目中,赏金百两之上的就剩下龙虎山的那几个了。”

狐毛哼一了声,骂道:“龙虎山那帮缩头龟也着实笨得可以,竟然栽到一个女人手里,嘿,如今‘公鸡抱窝,母鸡打鸣’世道还真是变了。喏!给你。”

说着,就又很无礼地将帐册甩给了连紫。

连紫接住账册,并未吱声,而是别过头去,像没事人似地看起赏金条目。当然,在心里,连紫已被气得半死了,恨不得倾刻就将狐毛给揍得满地找牙,让他半年下不了床。如果,连紫能打得过狐毛得话,她绝对会这样做的。但可惜的是,连紫十有八九不是这无赖的对手。因为,狐毛就是那位夜里观看她与常良大战、白天藏于府衙房顶的绝顶高手,适才青儿装作受惊闯进店来,就是在向连紫抱信!

一见连紫不答理自己,狐毛却也没了后招。左右看了一下,和孙掌柜说了几句闲话,不一会儿,便就凑到连紫身后,同她一同“欣赏”账册。

一条死赖皮狗就站在身后,连紫哪还有心看账册。她眼珠一转,便想起爹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对付小人!要以敬!”于是,酝酿了一下,连紫便将账册轻轻一合,柔声道:

“狐大哥,这账册上,只有人名与赏金……赏金数目,却叫小女子怎么找人哪?”

连紫的嗓音这叫一个亲切,似有还无的小马屁拍得这叫一个舒坦。

“啊,啊?”狐毛顿了顿,方才说道:“哦,要看详细信息得付一两银子,委托银号详加打探一般要十两银子。当然,你也可以找街面上混混、地痞,他们消息向来灵通。”

连紫点了点头,作会意状,但心中却是大喜,暗笑道:“当你多厉害呢,原来是个直来直去的大棒槌!”

连紫趁热打铁,又讨好道:

“那狐大哥,您是侠道前辈,这赏金册还是你先看完再给小妹看吧。”

“啊,呃,好好。”狐毛支吾了几声,也不好推却,只得接过赏金册,胡乱翻了起来。

孙掌柜乐呵呵地走到阿络身侧,向连紫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与阿络耳语道:“多跟这位姐姐学着点儿。”

阿络嘿嘿点了点头,又继续啪啪啪地拨弄起他的算盘。

狐毛和连紫都是耳尖眼利之人,怎能听不见孙掌柜说什么。连紫装作没听见,心中却暗骂这孙大胖子多嘴。狐毛其实也是一个极聪慧的人物,经孙掌柜一点,便意识到自己竟被这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心中好不尴尬,却苦于找不到台阶下,只得装傻充愣继续翻看账册。

又过了半晌。突然,狐毛将账册向柜台前一摔,“砰”得一声,道:

“这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还有请人看病的?这到也罢了,可这看一次病才只肯给二十文钱!这分明是在戏弄我们这些刀客吗?”

孙掌柜连忙拾起账册一看,认得那一行是阿络的笔记,当下就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阿络的脑门,叱道:

“混账小子,你自己给狐爷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络又是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家隔壁的孟大叔在上山劈材时摔断了腿,请了好多郎中都没给治好,现在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前几天,他的大女儿香香给了我二十文钱,让我找找有没有好心人能治好她爹的腿伤。”

孙掌柜就又是一把掌抽到阿洛的脑门,道:

“哪个香香?噢——就是那个才八岁的小女娃?你小子都十六了怎么还将她的话当真?”

说着,又要打阿洛。狐毛喝止道:“别打了。”又正眼瞧了瞧已经将头低到胸口的阿洛,赞道:“嗯,不错,小小年级就有颗侠义心肠。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你拿去,兴许管些用。这二十两银子你也一并送去,请城里医术最好的费大夫试试。”

狐毛方才佯作发怒,只是为了给自己寻个台阶下,不想,小伙计阿洛却因此挨了骂,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是以,这药与银子也是有几分致歉之意。

“傻小子,还呆什么呆,还不快谢谢狐爷。”

“谢谢狐爷,谢谢狐爷……”

狐毛与你孙掌柜发生冲突,连紫本欲看场好戏,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皆大欢喜的收场了,这让连紫这个真小人很是扫兴。

连紫突然问道:“且慢,阿洛,你刚才不是说你……你那位孟大叔已经请了好多郎中了吗?”

“是呀。”

“那他请过费郎中没有?”

“哦,请,请过。那次他们家为了请费郎中还向我家借了二两银子哩,可费郎中来了后,只看了看,就走了,连诊金都没要。”

狐毛和孙掌柜俱是沉吟起来,或怪这小女子多事,或佩服这小女子心细。

就在这时,连紫一拍柜台,道:“这二十文钱的赏金,俺要了!”

…………

香香就快要九岁了。在她这个年级的孩子,还有不少整天抱着妈妈撒娇呢。可香香却不行,因为她还有两个小弟弟,一个小妹妹,全家六口人全靠爹爹上山砍材养活。但自从爹爹腿断后,全家的生计就压到母亲一个人上,母亲没日没夜地为人浣衣做活,身子日渐消瘦,脸色越来越苍白,也不知还能再撑上几日。这一切,小香香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其实,从很小的时候,香香就知道自己不能像其它家的孩子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因此,无论再冻再饿,她也从未向爹娘开过口,只要没人注意到她,她就会一直忍着。

前些日子,香香听说一些穷困人家,因为孩子太多,会让年长的孩子离家自已谋生,生死由命,好给家里减轻些负担。由此,一个可怕念头就在香香小脑袋里产生了:香香也准备,离开自己的家,一个人流浪去,好给弟弟妹妹们省下一口饭吃。只是,她太留恋这个家了,心里更加担忧爹爹的病。因此,香香决定等到自己九岁生日那天再离家出走!前些日子,她将自己从小积攒下的二十枚大铜钱,给了好心的阿洛哥哥,阿洛哥哥答应她会给她爹爹找个好郎中。这是香香,能为家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时近黄昏,小巷子又阴又冷,寒风刺骨。香香几步一停,用她那脏兮兮的小手,拣拾着路边遗落的碳碴,然后放到背后那只几乎比她还要大的竹筐里。

香香正走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又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说那位叫什么毛……毛的大侠,俺接的活,你也跟来干嘛?”

“嘿,笑话!路又不是你家的修的,我愿意往这儿走,碍你何事!”

“这路就是俺……俺家修的,你忘啦,这四方城的城牧姓卫,俺……俺也姓卫。”

“唼,不和你这小女人一般见识。”

“你说什么!”

“我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回听明白了吧?”

“哼,登徒浪子!”

“过奖了!”

“轻薄儿!”

“你这么说,到也无事。但你就不怕路人问,我这轻薄儿到底是轻薄谁了。”

“你……你个跟屁虫,邋遢鬼!”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止,香香就看到前方巷口转出一对骑着马男女,迎面驰来。男的相貌堂堂,须发张扬。女的一身艳丽红衣,飒爽出尘。

红衣女子喝住马,向香香问道:“小妹妹,知道孟大铁孟家怎么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