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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无用功

步伐匆匆的身影来到了现在已经有不少士兵把守的娱乐团,附近只有很少的存在在这个刚刚发生恶性事件的地方晃悠。

“这样啊……非常抱歉,团长。我家的女儿做了非常抱歉的事情。”一位穿着工作袍的女士坐在娱乐团的办公室中,衣着严实能够很好的隔绝外界干扰。但依稀的轮廓还是能让人看出来那曾经肯定是一具美丽的肉体,只不过在时光的侵蚀下已经不再充盈活力。现在她看上去只是一位有些行动僵硬的普通人,与安图格在一年前碰巧在表演时见到的模样有不少区别。

不过现在看到后安图格更能明白那肯定不止是时间造成的创伤。他坐在写字桌的另一侧努力放松的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冷静点夫人,她可能只是受到了某些人的蛊惑。如果我们能找出真凶可能她就不会受到什么特别过分的待遇。”

他回忆着卡兹与协助者交待给他的建议和应答方法,就像一位在教练指引下刚刚学会开车的司机尽可能的把控好手中的方向盘应付眼前那位伤心的母亲。

谎言在这种时候最适合安慰他人,至少残酷的话会因此放在后面合适的时机用更柔和的方式解答她。他一贯喜欢与熟悉的人搞好关系,安图格这个男人属于在集体中才会获得安心感的人,这份与安心感相对的‘恐惧’可能就来自于帝国对他家乡的征服。

但令人讽刺的是他现在正将这份安心感传递给帝国的一个普通人,明明这一切与他不可能脱的了干系。

不过他更优先看到的是对方眼中的恐惧,女性向前颤抖地伸出手与随之而来的话语一同挪向安图格:“能让我看看我的女儿吗?我知道她肯定只会在娱乐团这与治安队一同管理的老监狱了,拜托了……我需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心。他甚至有些慌乱了,安图格记得在来这个城市之时得到指示的自己与大伙是多么的壮志满怀,渴望复仇。

“我明白夫人您的心情,但是、但是……”

烦。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当初远离家乡就是因为厌恶斗争,他与他的同伴都是这样。这也是他们成立娱乐团的原因。

“如果需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话……!我家里还有——!”崩塌的话语从瘦小的身体中突然爆发而出,那久经锻炼的健壮身躯则站起来有些仓促的把对方摁住试图让失控的母亲冷静下来。

只不过女性那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那些行为,她毫不犹豫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然后向下撕扯。这位失去理智的女性忘记自己为了在防止被认出来是如何细心的遮盖自己的面容。

“如果是这方面的话……我希望可以多一些时间……”

可笑,可悲,可耻。一个家庭失去了大部分收入,失去了名声与地位,接下来甚至连最后的亲人都要失去。如果可以有挽救的方法,那恐怕无论什么代价都是这最后的家庭成员可以接受的吧。

某些记忆在安图格脑中疯狂的剥落。

“停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冷静夫人!你是孩子的母亲!是她仅存的支柱!她还有机会!我说了!她还活着!”但这种话语根本堵不住对方的行动。

“我明白这种要求很过分,但我也只知道您是唯一愿意帮助那孩子的。您没有与莉芙大人在魔能炮台发生事故之后驱逐逮捕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安图格大人!我——”太荒谬了。安图格一击手刀把她砍晕过去,让门外的列格进来把她放到客房休息。自己则瘫坐在座椅中思考起来。

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真的非常不适合曾经的好好先生来处理,但人总是有必须面对的事情。

复仇,然后上升到国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列格临走前确认了一下安图格的意思,随后才将其交给解咒师送去客房。

他望着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的房间风格,当初这种异乡风格曾招致许多怀疑的目光。但最终都在糖衣攻势下变成了友好的打招呼,毕竟他们在与‘某些人’接触之前本来就是一直在各个地区旅行的娱乐团。在赢取信任这方面有不少手段,只不过这一次需要的是真实的讨好与虚假的伪装行动。暗地里的工作交给擅长这方面工作的卡兹兄弟与列格、贝卡以及协助者,而他与解咒师和众多的下级人员则是维持外团平常的画面。

做出平常自己的样子去掩盖不相称的自己,安图格有些时候很希望一切都还没走到结尾。

但敲响终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晚安,安图格。感觉怎么样?心脏有好好的安置在皮肤下面吗?,是不是有种偷东西被抓到的感觉?!”

那是尤瑟的声音。她坐在椅子的靠背上丝毫不担心险些失去平衡摇摇欲坠的安图格。

就像主人不会在乎宠物的不愉快一样。

“为什么要那么在做?!不是说好了慢慢掌握城市里的话语权后再对法师塔下手吗?!”卑贱的愤怒回荡在钟型裙之下,让尤瑟·佩拉卡卡拿起某无辜的使魔乌鸦当扇子挡在面前咯咯地笑出来。

“嚯呀,不需要那么生气嘛。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嘛,毕竟看那个小姑娘总是这么昏昏沉沉的,我忍不住像小雏鸡一样对她拍打两下嘛。”她瞄了一眼附近然后跳下椅子跑到附近的一个架子上取下一个篮子,那里面似乎装着不少水果面包还有一个奇怪的圆桶壶。

这间圆形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出口,身后的房间是安图格的起居室。他为了办公方便就这样安置的,有些道具或者证物在需要与犯人长期互动的时候也会放在这里。那个篮子是琳德一直带着的道具,当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篮子而已。

“还有就是你知道嘛,话剧时间太长是很让人厌烦的。本来我也准备在与莉芙那金闪闪的眼睛女一起学美容化妆打发时间。”那个篮子里自然还收纳着琳德的其他物件,比如说短剑与头环。就如同佩拉卡卡手中随意把玩着的那把。

“‘塔’还没有准备好,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安图格耐心的解释道,但对方拿出一根指头摇了摇。

“你知道我是谁吗?”

“额?……协助者大人?”

“我是只追光斑的猫,就算追上也不知道要干嘛。”她随意把玩着那染着凝固血液的短剑。“知道吗?我只是做事情而已。所谓的理性,所谓的忍耐。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一遇上麻烦事就-全-丢-光-了。有些人只想控制他们的小世界,而我只想说——真是没意思。”

“所以作为魔物你也应该再忍耐一下吧,‘塔’已经快完工了。”安图格有些汗颜的提醒佩拉卡卡,他把手撑在桌上尽力与这个协助者费力的交谈。

一瞬间甚至会让人有安图格这边才是协助者的错觉,但佩拉卡卡只是瘪起嘴说道。

“嚯呀,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了?”短剑突兀的出现在安图格的胸口上,而佩拉卡卡还在远处漫不经心的拿起一个水果用水壶里的水冲洗了下便啃了起来。“我可是‘人类’的女仆哦。这种盲目与短视也是必须的啦。”

咔嘣。苹果被咬碎在她的牙齿间被切割成更加细小的片断。

“哦哦哦……”那并不是一柄武器所能造成的创伤,而是类似心脏骤停般的疾病突发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让他痛苦的从桌上滑落。

针线穿过被撕开的长袍。

“嗯……这种程度的问题需要去找伊卡小姐啦,这位女士好像是伊卡小姐长期探望的对象吧?”解咒师一边缝补被撕裂的衣服一边看着这昏迷过程中不断咳嗽甚至渗出鲜血的女性对着一旁的列格说道。

客房实在不适合给客人疗养休息,但列格对此并不是很在乎。

“啊呀,就让她自己醒来不就完事了?要我说直接说她试图行刺早点处理了不就完事了。正好可以安心的交接接下来的工作。真是的,团长总是那家伙就是被优柔寡断拖了后……”说着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一晃,身旁的卡兹兄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几位出现在自己的工房里。

佩拉卡卡饶有兴致的看着努力摁住手上一个戒指的安图格。

“嗯……,那个紧急转移戒指你从哪淘到的?这种定向转移的咒印戒指可是非常贵的,不过看上去还是需要手动定位并且需要多个戒指与地点提前绑定重复施法才能保证效果的残次品啊。你应该多识货点才行,这种东西平时很容易出现传送事故的。尤其是你用主戒指控制其他戒指的时候。”

她就像一个珠宝鉴定家般细数对方吃了多少文化亏,在购买商品这方面外行总是容易被压榨和欺骗。毕竟谁在理解上占据了上峰,谁就在交易中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佩拉卡卡很快就停下来唠叨,她凑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安图格用脚踹了两下。

“嚯呀?死了吗?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