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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当今圣上也因为他向来中立,所以对他颇为信任,凡是参他的本子倒十有**会被驳回来,时间一长,谁也不会去找没趣,往往对他敬而远之。”徐达亿听了默然不语,心中暗暗存了结识之心。科玉慢慢品了一口茶,又道:“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东枝骑兵吧。这东枝骑兵在前朝本属胡骑校尉该管,本朝光武皇帝裁兵减员才并入你所在的校尉营。这些人都是世代的军户,多半是子承父业,虽是胡人,其实早已汉化,家眷也都在京里,和北面的本族早已不相往来,要说他们会响应本族,起兵反叛,那是任谁都不信的。当然了,皇上也不会派他们去攻打本族,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徐达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东枝骑兵中可有什么出色的人物?”科玉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里边有个叫蓝猛的,听说力大无穷,十分不好惹,达亿须得小心此人。”徐达亿微微一笑道:“科玉兄放心,我最不怕的就是动粗。”科玉知徐达亿以勇武著名,当下也不再多说。又聊了几句,徐达亿看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科玉也不挽留,当下两人拱手告别,各自离去。

回到客栈,赵克等人早已等的心焦,徐达亿略作解释便领着众人出上西门前往军营。好容易暂时摆脱了京城各种错综复杂关系的困扰,徐达亿顿时觉得自己就象一只出了笼的小鸟,浑身的轻松,轻骑刚出城门就一声轻嘶,撒开四蹄,转眼就跑得没了影,赵克他们只好相对苦笑,赶紧招呼众人奋力追了下去。

校尉营位于城西,不过四十余里的距离,才不一会儿,远远地就已经能望见校尉营高大的辕门和飘扬的军旗了。徐达亿回头望了望,见众人还不见踪影,略一犹豫,料众人也不会迷路,便一催坐骑,单人匹马往营门驰去,好呆是英雄,无所畏惧。离门五十米,徐达亿正惊讶居然没有卫兵,忽听一声刺耳的尖啸,望楼上飞下来一只响箭,直奔徐达亿面门而来,随即就听一声大喝:“何处刁民,还不止步!”

徐达亿措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地一弯腰,同时轻夹马腹,突然一个加速向前冲去。徐达亿刚想松口气,忽觉箭声古怪,竟似是中途折向,朝着自己的顶门落将下来,倒象是预知他会加速一般,隐隐中还传来一声轻呼。徐达亿心中大骇,危急之中用力向右后侧一倒,右腿顺势脱出马蹬,飞起一脚,险而又险地将那枝响箭踢飞。也幸亏长箭中途转向使速度略有下降,方才让徐达亿逃脱一劫,即是如此,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剧烈动作之下更将梳理的整整齐齐的武冠都弄歪了,模样很是不漂亮。

徐达亿心中又惊又怒,反手执弓在手,寻声往望楼上看去,却见两个头戴弧帽却是汉军装束的胡人士兵正惊讶地望着自己,不由大怒,高声喝道:“混蛋,哪个允许你们乱放箭的?”说着,一抬手,“唰唰”两箭就冲二人射去。

那二人吓了一跳,待要躲闪,哪里来得及,要知道徐达亿的箭术可是不一般,大明国内名扬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就听弓弦响动,两人的弧帽已经被死死钉在了背后的木杆上,若非东枝人多剃光头,只怕要连头发一起被钉在木杆上了。见两人被吓得面色惨白,徐达亿方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他出箭的时候已知对方原是故意向自己示威,响箭的落点本偏在自己的马前,只是没想到自己马突然加速才不巧歪打正着,倒也并非是有意要射杀自己,所以出手也留了余地。

徐达亿反手挂好箭弓,正要发话让两人通报,不料那两个卫兵惊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敲响了警钟。就听“咣咣”声响中,大营内顿时象炸开了一样,到处是一片人喊马嘶之声。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大队骑兵或提着长矛或拿着弓箭冲了出来,迅速摆成一字横阵。

徐达亿心知对方产生了误会,他本就要让人出来迎接,又想趁机看看对方的反应速度,便索性静静等在那里。眼见得虽是事起仓促,这里又是远离前线的京郊,但对方依然反应神速,且并无慌乱之色,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骑,心中不由暗暗点头。至于对方队形略显散乱,徐达亿心知胡骑本不以阵型见长,倒也不甚在意。

冲出来的众胡骑本以为遭遇了大批敌军偷袭,早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但见对方只一人一骑,且手无寸刃,脸色平静,顿时鼓噪了起来,性急的忍不住便骂出了声,徐达亿虽不懂胡语,却也隐约猜出是在骂哨兵谎报军情。

这时就见中央一名身着军官服饰,三十多岁一脸络腮胡的威猛汉子高举起一只手,鼓噪声顿时消失。就见他对着望楼上的哨兵用胡语高声询问了几句什么,那两个哨兵也回了几句,在场的数百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向着徐达亿望来,眼光中颇有惊疑之色。

那军官模样的汉子本有些怀疑之色,但看徐达亿单人独骑面对数百全副武装的骑兵却脸色平静,气度从容,颇见王者之气,心中早多信了几分,又见徐达亿一身校尉服饰,不由收起了原先的一脸傲气,抱拳行礼,用略带口音的汉话问道:“在下蓝猛,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军营?”徐达亿微微一笑,大声道:“我乃皇帝亲封的校尉徐达亿。”众人听了顿时大吃一惊,蓝猛惊道:“难道是土瓦城下大破贼兵的徐达亿?”

徐达亿点了点头,道:“正是。”见众人脸露怀疑之色,知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太轻之故,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把红缨长枪高高举起。自李家庄和土瓦城两战之后,徐达亿的长枪出尽了风头,在东枝人中只怕比他本人还出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