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不可以……”
“住口！你还不嫌丢脸吗？要不是前天我的一个老战友跟我说几个月前看到万杰和一个女人上酒店，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小雅姐和多少人上过床，但是，你好不好奇，小雅姐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严峻的声音，轻飘如鬼魅，在耳边回荡。
本已握紧的手又是猛然一缩，指尖刺痛掌心。
“张伯父，万杰的行为不构成重婚罪，法院是不会立案的。”
尹希的话将张震的注意力拉回，感觉到张晓菲投来感谢的目光。
努力咽下堵在喉间的不适。
“但是，可以起诉离婚。”
那道目光瞬间变成震惊。
尹希将视线移到张晓菲的脸上，直直地回视。
凌乱的发丝，肿起的双颊，染着血丝的嘴角，凄惨无比。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样回到家中，又是怎样签下委托书，只知道张晓菲那喊着不会离婚的声音和指控的眼神将会成为以后噩梦中无法磨灭的一部分。
在家里待了几天，没有工作，发呆和茫然地思考便成了打发时间的方法。
直到接到法院的开庭通知书，尹希才仿佛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为了安雅的幸福，为了填补她的寂寞，自己将亲手拆散一个家庭，却不知，也正是在亲手把自己向万劫不复之地推近了一步。
而以后，她也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把安雅当成最好的朋友。
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拿起手机。
“薇宁。”
“希？”
薇宁接起电话。
坐在对面，温和的男人，拿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然后送到嘴边。
“我想让你有空的话，多陪陪小雅，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
“照顾小雅？”
她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还要人去照顾。
薇宁本来想像以前那样开玩笑地回答，可是听到尹希有气无力的声音，直觉地认为有些不对。
“当然可以。不过，没什么事吧？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太舒服。”
“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尹希轻笑，证实自己的话。
“好，那你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恩。”
薇宁还想说些什么，尹希已经挂上电话。
“怎么了？”
看着薇宁对着手机发呆，晨天放下咖啡杯，状似随意。
“没……”
晨天不追问，继续刚才被电话打断的话题。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啊……这个，是因为……”
可是心思已不在戴彦人所交给她的事情上，更没有多余的脑子也不去想他为何让她说服晨天卖一副画。
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对不起，下次再找你谈……”
说完，薇宁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晨天的画廊，直奔安雅的家。
一直温和的面容冷沉下来，想着刚才透过薇宁听到的只言片语。
尹希让薇宁照顾安雅。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句自问，在一个星期后，他在报纸的社会新闻版上找到了答案。
一件普通的离婚案件，在张晓菲的父亲过于高调和激动的处理下，引来各方媒体报道，掀起一阵关于家庭道德的社会舆论热潮。
家内一个贤妻，家外一个情人，已成为上层人士的潜规则？
黑色粗体字标题下，洋洋洒洒，图文并茂，占据大半版面。
某大型律师事务所的知名律师万某在外包养情人，被岳父张某发现，张某遂令女儿起诉离婚……
社会心理学家王教授，对此发表了看法……
市民陈女士接受记者采访，表示强烈的愤怒，并十分支持该女子提出离婚……
晨天略过密密麻麻的记者报道和社会各界的评论，视线落在篇幅不大的事件相关链接上。
据知情人士透露，万某在外包养的情人正是张某聘请的律师的好友，记者对这位律师进行多次采访，对方却避而不谈……
旁边还附上一张采访时的照片。
面对记者话筒的尹希，眉头微皱，眼镜下的双眼偏冷，双唇紧抿。
晨天不知道记者问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她在生气，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用冷冷的语调说，无可奉告。
指腹带着心疼抚过那张稍显憔悴的脸，眼眸尽显温柔。
“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呢？”
他会请尹希来做画廊的法律顾问，是一个试探。
她的拒绝，让他明白，她只想做一个律师助理，这样的工作相对也比较轻松，所以，他没有强求。
而现在，她却抛开那个想法，卷入纷争，只身走进法庭，为了……
“安雅。”
说出这个名字，温柔瞬间退尽，眸色拢聚成一片阴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