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坐在床上，蜷缩着。
双臂环抱曲起的双腿，低垂着头，半闭的眼睛，显示她并没有在睡。
僵硬的身体好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以至于失去所有感官和知觉，一动不动，也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而无法动弹。
“我留好言了。”
安雅收起手机，薇宁的手机便忽然响起，薇宁连忙接起。
“喂……”
口中的“希”还未叫出，电话中传来的却是低柔的男声。
“薇宁。”
愣住，没想到会是他打来的。
“晨天。”
听出她由期待变为失望的语气，晨天已经知道结果，但还是问了。
“尹希到了吗？”
薇宁又是一愣，更没想到他知道她们今天的安排。
“还没有，我们正在等她。”
她说得稍有保留。
“恩……那安雅在你旁边吧？”
薇宁看了眼安雅。
“在。”
“让她接下电话。”
“有什么事？”
他轻轻地笑。
“待会你直接问她就知道了。”
薇宁犹豫一下，把电话递给安雅。
安雅指了指自己，有些奇怪，用口型问，是谁。
“晨天。”
薇宁小声回答。
安雅脸色微变，不太情愿地接过薇宁的手机，沉默了一会儿。
“喂？”
甚至不想叫他的名字。
“你想不想知道尹希没来的原因？”
他的声音由低柔变成阴冷。
安雅的心猛然一跳，窜出一阵不安，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隔了数秒，听到万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全身的温度霎时降到冰点。
“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吧？”
“是的。”
“那么，你是为了让我提拔尹希，才这么做的？”
“不全然，这只是附带而已。”
“你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尹希发现我们的关系，然后逼我离婚？”
“呵。不亏是大律师，很聪明。”
倒抽一口凉气。
不！怎么可能？
安雅拼命地摇头，却无法阻止声音继续传进耳朵，刺痛着她的耳膜。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希全心为我，还有为我动怒的样子。”
“小雅，尹希来找我时说，你真的很爱我，不能没有我，只有我才能让你不寂寞，这句话也是假的吧？”
“是的，如果我不这么说，希怎么会相信我的用情之深，又怎么会那么强硬地让你离婚？”
声音就此切断。
“还要我继续放下去吗？”
“晨天！你好卑鄙！你不是人！”
安雅低吼，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卑鄙？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多卑鄙，所以也并不否认，至于“不是人”……
低笑。
“那么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你，算是个‘人’么？”
“你！”
她气结。
“那天你是和万杰串通好的！”
晨天没有回答，反问了一个对她来说更重要的问题。
“猜猜看这次尹希还会原谅你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在想，同样都是做错过事情的人，为什么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被原谅，而我只能抱着遗憾一辈子，本来我打算就这样守候在尹希身边，可是，你做出这样伤害尹希的事情，却依然留在她的身边，你让我情何以堪？”
安雅张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安雅，是你心中的那只怪狠，还是我心中的这只怪恶，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挂断电话后，安雅眼神呆然，身体摇摇欲坠，低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我明明已经打算好好地生活下去，为什么我才刚刚开始，就把前面的路毁掉……”
薇宁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小雅？”
试探地轻轻叫她，没有反应，只见她嘴唇嚅动，不知在说什么。
“小雅……怎么了？”
直觉地发现安雅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劲，薇宁上前一步，小心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感到她的颤抖。
“别碰我！”
安雅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猛然扬手把薇宁的手打开，尖锐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薇宁的眼眸一黯，向后退了一步。
“小雅，别跟我发你的小姐脾气。”
安雅愣了愣，缓缓回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颤着双手捂住嘴，抽气，乞求。
“对不起，薇宁，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我的情绪有点失控……”
她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对不起，像是做错事后孩子，满脸无助。
薇宁的脸色渐渐软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