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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白冤清水难洗

“阿夜,我相信你!你们这群好坏不分,恩将仇报的妖怪,一定会有报应的!”

武弥生大吼,摆动着被捆得像粽子的躯体在地上打滚挣扎,一狐人抬起脚狠往武弥生肚子一踩。武弥生被踩在地上动不了!

静秋又使劲地开始鞭打幻夜,幻夜支撑不住,头一垂,失去意识。盛怒的静秋那会就此算数,数人用冷水将幻夜浇醒,继续审问。

本来舞祭仪式顺利结束后,静秋就会正式接任族长一职。没想到神圣的舞祭酿成悲剧,对物伏羲琴又被盗,她现在将满腔的怒火释放在幻夜身上……

台上的鲜血顺台阶往下渗,曼延至武弥生面前,武弥生看得心都凉了!

武弥生愤怒地冲着静秋大吼:“妖女!快停手!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静秋挥在半空的手停下来,眼角冷冷地瞟了武弥生一眼,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回头阴险地望着幻夜笑道:“你再不招,我就要对那个人类下手。”

武弥生一听,觉得全身都发寒。

幻夜吃力地抬起头,用冷漠的眼神盯着静秋,轻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只不过是我的同学……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你们狐人奉仙人之旨隐居于斯,数十年,定有与人类和平共处的约定……若然为了迫我招认,害无辜的人类,撕毁盟约,必将遭受平衡者的惩罚,到时你们将失去安居乐业的家园……”

静秋冷哼了几声,拍了拍手掌,“好厉害的嘴巴!既然人类害不得,那妖怪如何?”

狐群让出一条通路,三个被反捆双手的女子被押至台前。

幻夜定眼一看,惶恐不已!

这三人竟是自己的母亲红菱、姨母冷香,还有变作人形的黄莺小妖舞音!

“幻夜主人,对不起……我打不过他们,害大家被捉了!”舞音内疚地说着。她头发和衣服蓬乱,看来历经了一番苦斗。

本来红菱因为无端被捉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看到台上一身鲜血淋漓的幻夜,惊恐叫声,“儿子……是这些可恨的剑狐都把你折磨成这样啊……妈妈一定会帮你讨回道理。”她想冲过去,硬着要挣扎了几下就被狐人押下去。

看到幻夜再次重伤,舞音难过地哭得稀里哗啦。她比谁都清楚,幻夜重伤初愈,再添新伤,再不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舞音还是个美颜控,看到幻夜右脸上那道由眼角至嘴角的深鞭痕,失声痛哭道:“啊!主人完美的脸被这群蛮狐毁了……”

而幻夜自始至终表现的淡定和冷漠,在看到她们后全都瓦解了……

在幻夜的眼神中读到懊悔和悲伤后,静秋知道已经找到幻夜的弱点,于是她得意地笑了笑:“在闭路电视中看到,她们是跟你一起进来的。你们是一家人吧?我特地请她们过来跟你团聚呢!”

“对不起,我连累你们……”幻夜沙哑着声音道。本以为舞音已经带母亲和姨母离开,没想到狐人下手如此快!看着辛苦养大自己的母亲和姨母落难,他既内疚又心痛。失去所有的冷醒,低声下气地恳求静秋:

“她们是不知情的。求求你,放了她们……”

静秋假惺惺地赞美:“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呀!连我都被感动了呢!只是你把伏羲琴交出来,我可以饶了她们!”

“我看着伏羲琴在我面前消失了,是不能物归原主。”幻夜无力地辨解,最后绝望地说句话,“可以说伏羲琴是毁于我手。如果我的死能平息你们的愤怒,你们就杀了我!”

静秋伸出手,将幻夜的上巴托起来,将脸凑近嘲笑:“放心,你的小命我们是要定了!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幻夜怆然笑了笑,抿嘴不语,任由鲜血自嘴角渗出。肮腑气血翻腾,一阵腥潮上涌,他觉咽喉一养,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喷了静秋一脸。

吸血鬼之毒与狐人踢打令他内伤不轻。

静秋用袖子将脸上的血迹抹去,羞怒不已,狠狠往幻夜左脸掴了一掌!

打在幻夜身上,痛在妈妈红菱身上。躯体虚弱的她不能承受看着自己在眼前被人打,竟气晕过去。

“妈妈……”幻夜悲痛地呼唤,又咳出鲜血。

“卑鄙!”一直被狐人踩在脚下的武弥生朝静秋吐口水。

“静秋姐姐,我看他们很可怜,可能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不如放了他们吧……”至冬看不过眼,忍不住替幻夜求情。

静秋义正词严地说,“冬冬,别被这妖孽的外表迷惑了。”

一直横眉冷对狐人的无礼的冷香,突然道:“莫说我家夜儿只是毁掉一个烂琴,就算他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板凳坐,我还嫌你们不配。”

“香姨……”幻夜怕冷香乱说话激怒狐人会对她不利,岂那知冷香打断幻夜的话,说出一句骇人听闻的话。

“幻夜他,是红狐神炎王的外孙。”

静秋听了哈哈大笑:“果然是一家人,尽会讲大话。我神炎王只有姬为妻,姬只有亲生子灵音和义子木蔚来。两位殿下都英年早逝,未有子嗣留下。”

其他狐人也举矛嚷着:“有损神灵,不可饶恕!”

被众人忽视已久的武弥生也听得愕然,怎么幻夜这小子的身世如此神秘?

就连幻夜也一头雾水,他迷茫地看着冷香,心想:香姨,就想你要救我,也得编个合理的借口啊!

冷香接着说,“夜儿,我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炎王为姬投降,强行闯入冰河界王神的结界,潜入魔界,本已元气大伤。被吸血鬼女王纳丽塔拒绝出手缓助,炎王强抢,被吸血鬼纳丽塔女王重伤。而后失忆的炎王被纳丽塔的妹妹莉莉丝所救。两人一见终情,相约私奔,并诞下一对女双胞胎。但好景不长,两人最后被女王的手下擒获处死。一对双胞胎被贬为为女王的手下修罗女的低等奴仆。”

冷香顿了一下,看着幻夜一本正经地说,“我和菱妹是炎王的亲生女儿,而你是狐神炎王和吸血鬼女王的妹妹的外孙,这是千真万确的。之所以一直隐瞒,是因为你的身世过于复杂,而我和菱妹都希望你能过着平凡的日子。平凡是福……”

鲜血仍如绢绢的溪水般,从幻夜身上的伤口渗落,很快就会干涸。而他却根本不在意,嘴角动了动,轻声道:“我不在乎祖父、祖母还有父亲他们是什么身份……”抬头望着冷香和晕迷的妈妈,他凄然道:“今生有您们对我好就足矣……”

“夜儿,你不懂……”一向寡言少语的冷香终于落泪。

幻夜不再为自己辩解了,因为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冷香她们,在生命被结束前,尽量将她们的姿容收于眼底。(未完待续)